老家豫南丨想念老家那碗猪放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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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山风)
杀年猪
文/兰草
离开老家数年,可是老家的风土人情一直滋润着我,走过了山山水水,品过人世冷暖,真正觉得老家的风土人情是有根、有叶、有花、有果,是根植在人心中的一种情愫。
那时,一个塆十几户、二十几户人家,除了雨雪天,几乎每天三顿饭,家家户户都是端着碗相聚在塆前吃饭,时间久了,便成了习惯。
我的老塆前有一方水塘,全塆十一户,塆中央有一棵三百多年树龄的皂角树;记得我们曾爬树摘下皂角给妈妈洗衣服,剥下的皂角米我们当零食;皂角树下有三块大石板,这三块石板就是乡亲们的饭桌和凳子;三块油黑发亮光溜溜的石板,承载着小山村的过去、希望和快乐。
每顿饭,全塆人都端着碗,不约而同的来到皂角树下,有时从碗里夹点菜丢到水塘里,菜漂在水上,涣着油珠子,看谁家的炒菜油珠子多。
那年代吃上肉、吃上油的日子屈指可数,炒菜油放多点,就算过上了好生活;有时邻里借一勺油、借一勺盐、借一瓢米是常有的事;
谁家吃上一顿肉或谁家炖了一罐子鸡、鸭,整个塆都能闻到肉香,有时调皮的小孩说:谁家好香,在打茅缸。
有时在一起吃饭,互相把碗一伸,用筷子你夹点我的菜,我夹点你的菜,相互尝尝,最后下结论谁家的菜好吃,是奶奶炒的还是妈妈炒的;有时饭吃完了,端着空碗听年长的讲故事而忘了洗碗也常有发生;我知道的《水浒传》的故事,就是那时在一起吃饭获得的。
改革开放后,日子一天好一天,现在吃的每顿饭,都像过去过年。过去不吃的“马齿苋、蚌蚌肉、地菜皮”等带点野味的菜,现在都成了上等菜肴,据说在北京、上海、深圳能卖到几十块钱一斤。
其实这几种菜当年不是不吃,而是因为这几种菜特别吃油,油少了就不好吃,过去没油,所以就不吃这几种菜。
最难忘的是“喝猪放子汤”,虽然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来月,但离过年越来越近,能嗅到年味,甚至说春运火车票已开售时,想回家的心情直接影响到睡觉,半夜了,天快亮了还没有睡意,夜深人静时便油然想起了令人回味的、承载着乡亲们欢聚一堂“喝猪放子汤”的热闹情景。
到腊月了,塆里就有人开始杀年猪;我的记忆里,过去备年货叫“三打一杀”:打鱼、打豆腐、打糍粑、杀年猪,这四样备好了,就算年货备齐了。
塆里不管那家杀年猪,总是把屠夫请到塆里来,杀一头年猪手工费五块钱,猪小肠子归屠夫所有,另外屠夫参加“喝猪放子汤”,屠夫和塆里年长的或有威望的坐在“喝猪放子汤”桌子的上位,我们塆把坐在上位叫“上岗子”或叫“年妈肚子朝里”(年妈肚子就是小腿肚子)。
杀完猪“开边”,把猪从正中央一分两半叫“开边”;过称,过称后东家算算这头猪合几杀,一般七杀或六五杀,就是一百斤生猪,能杀岀七十或六十五斤肉;
随后屠夫砍一块“列条”,“列条”是猪背上最好的肉叫“列条”,让东家先炖上。大锅炖肉待七八成熟时,把猪血汇入肉锅里,接猪血的盆叫“放子盆”,这就是地道的“猪放子汤”;
此时,全塆都弥漫着肉香,连小猫小狗也都围拢过来凑热闹、想蹭一块肉或骨头吃,起码可闻到肉香。
每当想起那大锅炖肉和猪血,口水总是直流,可惜的是,我们的“猪放子汤”被东北人抢注了商标叫“东北杀猪菜”,俏卖全国各大大酒店。
肉炖好后,所有参加帮忙杀猪的人,那时叫“逮猪尾巴的”,即使没帮上忙的,东家也把每户叫上一人参加“喝猪放子汤”的盛宴,人人吃饱喝足。
如今,这种以“喝猪放子汤”的形式全塆人相聚畅谈,不醉不归的场景只能留在记忆里了。
兰草,原名孙彬远,罗山彭新人,业余爱好写作,个人微信公众号:兰草的春天,微信ab151949775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