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胜杰：人生若只如初见之青梅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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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魏胜杰

  前 言

最初看到“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词，是我读高中期间，在一家书店一本书的封面上。且还有下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署名是：林清玄。当初还以为是林清玄所作呢。直到后来读的书多了，才知道此乃清朝著名词人纳兰性德所著写的两首词。“人生若只如初见”出自他的《木兰词》，而“当时只道是寻常”出自他的《浣溪沙》。两句意思大致相同，都是珍惜、怀念当初的相识相处时美好与淡然。只是“当时只道是寻常”的知名度略逊“人生若只如初见”一二。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下一句是“何事秋风悲画扇”，但两句意思有点迥然相异。前者主要是说：与意中人相处应当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美好而又淡然。而后者却是说：后来的今日成了“秋扇可捐”的悲悯，彼此相离相弃，怨恨，埋怨。纵观前后，两句所要表达的就是：与意中人相处应当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美好而又淡然，没有后来的怨恨埋怨。一切只停留在最开始的美好。我们读者为了追求、向往、期待美好吉祥的一面，多会中意前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但少对爱情（爱情太敏感，太私有，太单一）而是对人生中所际遇到的一些美好友情的珍视、怀念与期望。为更详尽地表达“人生若只如初见”在于友情中美好的阐述与厚实意义，为此写了这篇小小说，来怀念我们最初的友谊，以及对纯真友情亘古不变的期望。

那年，青和梅都是九岁，就读于村小学三年级。那时个头不高的青时常穿着一件卡灰色的中山装，留着那个时代单一性的小平头，因为缺少及时理发，乌黑浓密的头发总是髭髭地挺立着。梅瘦小单薄，时常穿着一件暗红色没有图案点缀的上衣，一条蓝黑色的裤子，额前总是飘着柔顺整齐、乌黑明亮的刘海，黝黑的脸颊一笑便会露出两个可爱喝酒窝，及一排洁白牙齿。即便那时，梅皮肤黝黑，但因为她的安静和柔和，说话时的轻言细语，尤其是腮帮上时而流露出俩可爱的酒窝，让青暗自地喜欢上了她。

那时懵懂无知、简单的青对她仅存于单纯喜欢，没半点过多的复杂暧昧情愫。青总是静静地小心翼翼在远处偷偷地看着梅的一颦一蹙，就是眼里最美的风景，心里面最大的开心。甚至没勇气近距离细瞅过她，即便小学同窗五年都没有与她说上一句话，可只要每天能静静地默默地偷偷地看着她，便足矣！有此，青童年的时光便不再单调，内心世界不再苍白乏味，随之便厚实美丽、明媚亮丽、多姿多彩起来。梅在青的心里是那时在同学中唯一在意的，喜欢的。有时，夜里睡觉时青便会无意地想到梅，会小脸朝着梅家的方向而睡。小学期间，青唯一一次照顾梅的一件事便是，读五年级时，那天中午放学，青最先在老师跟前背会了课文。随后老师让其他同学在青跟前背过后，才能回家。那次，青偷偷地为梅徇了一回私。

小学毕业，青和梅一起考进初中。初一前学期一天上晚自习前，俏皮的梅想捉弄一下班里的另一个女同学。“立芳，你咋取了一个男同学名讳？”梅说完便掩嘴咯咯嗤笑。

那女同学立刻不屑回击：“你胡说哩！”

梅便扭头问坐在不远处的青：“青，咱村不是有个男同学也叫'立方’吗？”

青即刻顺和：“嗯嗯，就是的。”

结果那位女同学被气的两眼浸满泪水，悻悻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梅和青相互对视一下眼神，彼此露出狡黠的笑意。

元旦期间，学校组织了文艺晚会在乡影剧院演出，在台上表演相声的青能在台下几百名师生中一下子捕捉到梅。只要真心留意一个人，无论她在哪里，都能更容易找寻到。那时的他们依旧单纯，简单，没刻意一起说话交流，密切交往。

初一下学期，梅便转到另一所学校读书了。他们就此一别几乎便杳无音讯，直到六年后早已学校毕业的他们在县城的一家企业上班。那天午饭后，青正脚步匆匆地走在回车间路上。

“嗨，是青吗？”一声清脆的声音倏然从青身后轻怯地响起。

“呵！是梅呀！你啥时候来这厂上班了？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怎没看到过你？。”青转过身，看到是梅，无比激动，惊喜地叫问道。“嗨，原来真是你呀？“梅惊喜道。”嘿嘿，我来快有一个月了吧？还不是因为最近厂里忙，我们没时间没机会遇见吗？”梅也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开心，接着腼腆又不失俏皮地说。

瞬间一种轻松欢欣的氛围便在他俩之间油然而生，倍感亲切。眼前的梅挺拔，窈窕，曾经黝黑的脸庞如今白皙靓丽，一双会说话似的眼睛，闪动着青春的流彩。乌黑齐整的短发（为了生产安全，厂里规定女工一律短发）衬托着她那张活泼的脸庞，就像荷叶衬托着荷花。她虽身穿宽松的白色工装，仍难以掩藏优雅的气质，言谈举止间恰如其分地流露出落落大方和文静矜持。

随后，他们各自都不好意思地羞涩嫣然一笑。经询问得知，青比梅早来一年，因厂里人多，不在一个车间，梅又刚来不久，所以就少有机会遇见。由于他们还要回去继续上班，就留了各自的宿舍门牌号，便匆忙去上班了。

后来，在工作之余，青偶尔会到梅的宿舍坐坐。一起回忆曾经一起读书时的趣闻乐事，谈谈现在各自的工作和生活情况。说到兴头处，都不禁呵呵开怀大笑。氛围轻松，随和，愉悦，美好。虽然青和梅就这样一起融洽来往交流有两个多月，可青觉得她俩之间无法萌生爱恋情结，只限于纯纯的友情，甚至是暖暖的亲情，也没觉察到梅有任何爱恋的言行或暗示，所以他压根也就不往这方面想了。青去梅宿舍次数多了，偶尔也会和梅上铺的一个叫霞的女孩聊上几句。时间久了，觉着霞恬静细心，高挺漂亮，就有意想跟她谈个恋爱。青在第一时间跟梅流露了心声，发觉梅也没啥不悦的表情和言行上的异样，就还请梅能在霞跟前多自己美言几句。梅当时也欣然答应了。就这样，青和霞处有个把月吧？一日，霞怒气冲冲地去质问青。“你经常去我宿舍是找我恋爱呢还是找梅？”

青毫无质疑地回答：“当然是找你恋爱了呀！难道你还感觉不到吗？”

“那梅为啥在车间跟别的同事说，你是去找她恋爱的，是我在你们中间横插一脚？让我在车间咋做人呢？”说完已噙满眼泪，拧身而去。留下青独自在懵呆。“怎会这样呢？”青不地问，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梅和霞。随后，青就赶紧去找霞解释，可霞就是不见，而梅也是面若冷霜了。就这样把青弃于一边，好像青就是个见异思迁的伪君子。青有口难言，更无法去质问梅。因为在内心深处，他对梅的情感还是很深的，不愿那样去对她。即便这情感里没有爱情。是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中逐渐增深的。找了霞几次，总是闭门羹，青也就不再去了，而是选择了默然与放下，独自承受这份无以言说的遭遇，在努力的工作中让自己慢慢归于平静。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梅去青宿舍，若无其事地问：“青，你的相机在吗？借我用用好吗？”青看着一脸单纯俏皮的梅，对之前所发生的事竟无一点怨恨和生气。爽快地说：“当然可以呀！”就这样他们重归于好，好像之前并发生那不快的事一样。之前的事，谁也不去提起。像从前一样的信任，真诚，可之间仍旧无法滋生爱情，只有友情和亲情。

随后，青和梅各自逐渐地订婚，结婚。友谊仍在，情感如初。梅结婚后就离开单位了，他们的交往基本上又中断了，但那份情感没有中断，彼此会时常想起对方。

时过经年，青觉得那次爱情风波并没觉得梅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反而有一件事，让自己一生都负疚于梅，无法原谅自己。那是仲春的一个下午，下班的青刚走出厂大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立的梅。青惊喜地快步迎上去，“嗨，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嘿嘿，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过来看看老同学。”梅依旧那个俏皮的样子。“哦。谢谢老同学的看望哈！”青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感怀，由衷而发。“那咱们边走边聊吧？”青看着久违的梅说。“好！”梅轻快地应道。他们彳亍在人行道上，聊了各自生活的近况。青感觉梅好像有啥难言之隐。“你今天来，肯定还有啥别的事吧？”青揣测地问。“你手头宽裕吗？我想开个理发店，想借你500块钱。”梅难为情地说。青听到后，心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说实话，他刚结婚不久，手边也没啥钱了，如今厂里效益也不好，每月也就二三百块工资。……总之，那天青没有帮到梅。从那天开始，青就觉着愧对梅，一直到今天，甚至将来的每一天。这愧对会愈久愈沉重愈强烈。青就这样一直被不安、自责所裹挟，时常憎恨自己。悔恨当初，为啥不再想想办法，或借同事朋友们一些钱呢？而让梅遭受被拒绝的尴尬，一份失望之情。梅是如此信赖自己，才会来给自己张嘴借钱的，可自己竟如此地伤了她的……

虽然，事后梅依旧还和青偶尔有来往，梅也没表现出有啥情绪或不满，如故相待。可青心里却是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当初的愚昧与无情。一直觉着亏欠着梅，愧疚不安。

如今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平时鲜有来往。内心深处曾经那份发小情，那份友谊还在。但那份情情里却隐藏了一道永远难以愈合的裂痕，隐隐地刺痛着青的心。永远无法难以弥补这份错了，青就少去打扰梅，而是心里默默祝福她，并把这份情感永驻内心吧？思绪只停留在小学一起读书时的那个青涩懵懂的初见吧？最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最简单的。

作者简介

魏胜杰，网名空谷幽兰，喜欢用文字粉饰生活，触摸灵魂，沉淀浮躁，追寻内心宁静的一位低调南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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