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富：人在江湖——与大型功夫剧《少林武魂—慧光的故事》剧组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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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国富

当时是与《少林武魂——慧光的故事》剧组参加全国巡演的，我负责布置安装舞台道具兼预防安全事故工作。该剧由上海东方风韵艺苑文化有限公司投资出品，演员基本都是河南嵩山少林寺武术教练和俗家弟子。由上海编导、舞美、灯光、服装等创作力量，汇集话剧、舞剧、戏曲导演思路，讲述了少林武僧慧光成长的故事，是少林功夫真实、完整、优美呈现。节目独特、厚重、精彩、震撼，在近100分钟的演出时间里，现场经常爆发出多次雷鸣般的掌声，少林功夫的群体阵势、拳术和器械表演及童子功、软硬气功的绝技绝活有机融合，场面气势恢弘，真功夫展示惊心动魄，灯光与音响也随着剧情紧张地变幻着，仿佛身临其境。华东地区演出已经结束，回到上海休息几天后，全体演职人员又从上海虹桥火车站乘高铁出发到了四川。

在四川成都市，遂宁市，资阳市，安远市已经演出半个月了，演出很成功圆满。今天坐上大巴车准备转去重庆涪陵区剧院时，收到上海单位领导发来的信息：开心工作，注意安全，单位一切都好。我当时就激动了，领导这么忙还牵挂着我啊!

都知四川是天府之国，山水碧色连天的好地方。从成都去重庆涪陵区，一路丘陵蜿蜒，碧色苍海中偶见有楼舍隐于其间，美而神秘。与我同来的都是平原人士，多没有见过大山大水。看到身边的山丘峰峦特别激动，不停的地用相机，手机或爱帕拍照或发视频，偶尔还发出尖叫。只有我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

接待人员和驾驶员莫名地看看我，微笑着问道，“大哥，你啥地方人？”“淮南人。”我笑道。“淮南人，淮南在什么地方？”他们很好奇。“淮南就在八公山下面，是产煤的地方，也是豆腐的发源地。就在合肥市旁边，两个城市就隔着一条田埂啊。”他们哈哈地笑了，连部分同从上海来的演职人员也笑了。其实我在注视着路两边的山坡，在担忧会不会有石块或泥土滑落，有点狭窄的弯曲的道路上会不会有车冲坏护栏，掉下沟壑山谷，破坏了当地的生态，会不会鬼哭狼嚎……因为四川雅安地震过去没有多久啊！

大巴车载着我们从山腰下到山脚，在起起伏伏，弯弯绕绕中穿过幢幢高楼和条条街巷后，终于在一家宾馆门前停下。宾馆门口附近有不少摊贩，摆设着刚上市的桃子，李子，还有紫色的葡萄。以及有当地特色的各种小吃，如冷面，凉粉，甜汤，嘟嘟冒泡的飘香的沙锅。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钟，肚子里早已在打鼓。

我拿到房卡后，匆匆乘电梯进房间，放下行囊，洗了一下脸。然后又乘电梯下楼，到外面点了一碗沙锅。沙锅里有米线，西红柿，黄瓜，海带，小青菜，火腿肠，肉圆，还有鹌鹑蛋，味道好极了!霓虹灯在身边闪烁，但没有观赏的冲动，因为身上还在流汗，回宾馆洗澡才是急需的。路上遇到八个没有找到吃的剧组演员和技术部人员，连忙把他们送去，引见给卖沙锅的老板。老板高兴的不得了，赶快整理桌子和凳子，炖上几碗沙锅。老板执意留我再免费吃一碗，我哪能吃的下去。八位同来的人都笑了，“谢谢李老师啊！”我挥挥手，“你们慢用吧，我先回宾馆了……”

早晨起床，太阳已经很高，涪陵城市的上空却是云雾缭绕，只能听见车船的轰鸣声。那些山川河流都隐藏似的，也看不见城市的景象。

刚吃好宾馆提供的早餐，回到房间不久，就接到退房通知。我们到这里，正值全国高考季节，宾馆都很紧张的。昨晚住宿的宾馆房间是有人预定好的，今天必须腾出来的。我昨晚洗的衣服还是湿渌渌的，但只得匆匆打包，背上行囊，跟着重庆涪陵区大剧院的接待人员身后转移到另一个宾馆。

转过来的这家宾馆有特色，它夹在大厦的第十和十一层，而且能与其它的单位的办公室串门。同事一进房间，就立刻放下箱包，冲进卫生间。几分钟后，他在卫生间喊道，“国富，你有卫生纸吗?”“有”。我顿感诧异，走过去看看。原来他内急后，却不见有卫生纸，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我不在，他就该学习美国的一个环保女士：方便后用水洗吧。

刚准备坐下，同事的手机响了。是带队的领导打来的，通知马上到楼下集合，去剧院安装东西。我随手从房间里拿了瓶矿化水，边走边喝。因我和同事住在九楼，但没有商业电梯，就走到十楼服务台。正遇到领导和其他演员，只有我手里拿着矿化水。同事悄悄地对我说， “这瓶水可能要另外买单的，看见没有？别人都没拿。”我连忙去服务台咨询，她说自己也不清楚是否是宾馆免费配的，多少钱一瓶也不知道。

领导看看我，轻轻地问道，“打你手机怎么不接电话？”我这才想起手机被我给“静音”了，连忙告诉他。“不好意思，昨晚用手机写微博怕响声吵醒同事，就设置静音模式了。”“是吗?出去过吗?”他笑得有点暧昧。“没有，他也一直在房间里。”我感觉有点紧张。“我早睡着了，你有没有出去做什么，我哪儿知道啊?”同事说完还故意向我挤眼睛。“其实我只出去吃过一碗沙锅，而且还是刚进来不久就去的，有人看到的。”一群人都笑了。在宾馆门口，我买了一瓶与宾馆客房里一模一样的矿化水，价格仅是一元伍角。

跟着剧院来的接待人员身后，拐了几个弯，上下了几个坡就到涪陵剧院。它座落在滚滚的乌江高岸上。剧院门口很宽阔，有不少雕塑，是几只飞翔的天鹅和代表涪陵过去旧社会小人物的造型，以及一些有四川特色的树木和盆景。江风习习，吹在脸上很凉爽。几只风筝高高的在剧院的上空悬浮着。

剧院人员很友好，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我们先过来的剧组技术人员都没有吃午饭。我们喝的是剧院提供的小瓶装矿化水，剧院员工轮流吃的午饭，但保证了我们的工作顺畅。几位剧院美女给我们搬来几把椅子，留作休息坐。观众席位按规则，我们是不能坐的。

休息间隙，有的同事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打盹。我不敢坐下，因为知道自己坐下就会和他们一样，会打瞌睡的。但带队领导是剧组的元老，是老革命了，原则性很强，一直吃苦在前。别人休息，他却停不下来。他不是看看音响设备，灯光情况，就是检查刚安装好的各种道具。我正安装一样道具车，却怎么也拼不完整。他看看我说道，“我叫你大姐，不是，应该是大哥！”同事哈哈都笑了，我的脸马上就热了。“你安装几次了?要记住的啊!”说着，他把我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只几下子就搞定了!我很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看着。

忽然，嘟的一声，有一根高空吊杆晃了一下，碰到我们安装的假的也在高空悬着的大鼓上。以为有道具掉落下来，同事们立即跑向两边躲避，我慌忙中还踩着了等待安装的少林寺山门道具。带队领导不但没有批评我，还大胆地走到大鼓下，用电筒向上照着看看。大家都不作声。

我走到灯光师阿齐身旁笑了。他戴着一个长檐圆帽子，一副圆圆的黑色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把纸扇，人却又高又瘦。他活像旧时的绍兴师爷。“不许笑。”他摘下墨镜，悄悄对我说着，还向领导看看。他用餐巾纸把墨镜擦拭了一下，又戴上了，样子挺滑稽。

“你们几个先回宾馆休息吧，下午不用来了。”带队领导总算发话了。几个人走到剧院卫生间里洗洗脸后，刚走出剧院大门不远，就遇到很多放学的孩子和家长。

我在路边小吃店里点了一碗沙锅和米饭，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就回宾馆。但忘记宾馆地址了，在路边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住宿的宾馆。先把早晨喝掉的那瓶矿化水补上，免得给领导添麻烦。再把昨晚洗的衣服拿出挂起来。洗洗澡后，汗湿的衣服不敢洗了，怕再搬到其它宾馆。头发湿漉漉的，就打开电视机看看节目。我还没有睡觉，电视机却先迷糊了。显示屏一会儿显示正常，一会儿整个显示屏就剩中间一条缝在亮着，声音却正常。我拿起桌子上的簿子，找到服务总台的电话，电话机却没有声音，打不出去。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罢工的。

我只好走出房间找到女服务员，“你们宾馆的电视机怎么还会睡觉啊?正看着人没睡，它倒是先闭眼啦!”服务员立刻就乐了，“又不显示了。”说着就走进我房间，她只在电视机上一拍，显示屏马上就正常了，真牛！我忙说声“谢谢。”女服务员微笑道，“没关系，你还有什么需要服务吗?”“谢谢，没有”她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我马上关上门。

人累了，要睡了，晚饭也不用吃了。把手机充电器插好，给手机充电，它也累，电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电视机又闭眼了，我干脆把它关了，让它也休息吧，这样才显得我很厚道。

第二天早晨，窗外下起了哗哗大雨。我拉开窗帘向外看，涪陵城区一片水色。山川朦胧，乌江水面传来汽笛声。街市间，行人打着伞在随处蠕动。那些来往穿梭的车辆像玩具一样，在山城里滑动着。

领导打来电话：下午一点都要退房，把行李都放在接送我们的大巴车上。晚上演出后，大家抓紧时间拆台装车，必须在临晨两点前下高速公路。人和道具必须连夜一起转入重庆市中心的国泰艺术宫！

雨下了一个白天。我们按照计划都把行李放到大巴车上，人都进入剧院，车就停留在剧院的大门边。离演出还有些时间，冒雨在剧院外拍了部分照片。客饭送到涪陵剧院演职人员用餐专用房间里时，已经接近演出时候，大家快速吃饭并清理完毕。本以为雨大，没有多少观众的。结果出乎意料，观众仍然很多，掌声很响亮。我和同事把前场用过的道具快速稳妥地拆出打好包，为今夜的转移抢时间。

老天真给我们机会，演出结束后，雨暂时停了，给我们顺利装车转移留出宝贵机会。“这是佛主保佑啊!”蒋东旭教练感慨道。我们都会心的笑了。渐渐离开了乌江大桥边华丽的灯光和寂静的涪陵地区。

在高速路途行驶中遇到别的车发生事故，被警方堵住停留了一段时间，我们焦虑了一会儿。因为又下起雨，四川路少崎岖遂道多，又是夜里，车确实难开，容易发生问题。

大多数剧组成员在大巴车里睡着了，我把他们头上的空调吹风头和微灯逐步关闭。我一直未睡，所以重庆的夜景我先看了，而且看的最多。夜晚的重庆华灯在闪烁，穿城而过的嘉陵江和长江的岸边夜景更是美丽。大巴车在山城夜色里静静地到达了目的地……国泰艺术宫附近的星际酒店门口停下。道具货车就停靠在艺术宫卸货区。安排好所有人员住宿房间后，已经临晨三点。

作者简介

李国富，校名李怀富，笔名山林。工作于上海市徐汇区梅陇文化馆。1969年出生于淮南市凤台县毛集镇何台行政村第一生产队，1982年迁居桂集镇颜王社区庙李庄。1992年到上海工作至今。爱好文学，文体多样，作品多发表在《黄河文创》《羽墨飘香》《淮南作家》《诗意八公山》《推文创》《远方诗歌文化传媒》《和讯博客》《中国博客》《文学笔友网》等媒体。2018年9月出版个人在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上海馆工作的图片和散文集《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世博》壹部；组诗《父亲》等七首发表在2019年吉林出版社的《中国诗词传世经典》；散文《斑鸠的今天》发表在2019年作家出版社的《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是上海文艺出版社读者俱乐部终身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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