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用

1984年这一年我第一次送毕业班。因为下面的民中进行撤并，所以，王君也来到了学校，他与我两人各叫一个班的语文。

我跟王君是南通师专的老同学了，只不过在学校我们的交道并不多：除去打排球外。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也因为我们这个班是扩招进来的，而他们是正常录取进来的，因此，他们那个班的同学有些看不起我们；还因为王君虽然也是如城人，但他是干部子弟，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比我更高一些，彼此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我就记得有一年的运动会上，王君带着一副虾蟆镜——镜片上还保留着外文的“合格”字样，在向旁边的人介绍这“进口眼镜”。而那时，能够拥有这样的时髦货的人极少。

王君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乒乓球打得不错，中国象棋也下得极好——这两样的水平他在学校中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而我的乒乓球水平固然在他之下，中国象棋则与他的距离更大一些——那时的我刚刚懂得了什么是蹩脚马。让人有些丧气又有些憋闷的是，与他下棋，他总是能够赢我，即便是在先丢一子的情况下，他也是如此，这让我的自尊心很受伤。假如按照我小时候的脾气，或许可能将棋子一把扫落地下。不过，这时候的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自制力，多数情况下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服归不服，至多傲口气，几天不下棋。事实上，也不只是我，这时候整个学校没有哪个是他下棋的对手。

或许是因为太会玩，加之又要谈女朋友，要忙着工作调动等事，所以，最后中考成绩，我任教的这个毕业班比王君教的那班要好一些。但是，坦率地说，就是我任教的这个班，也难说让人满意。就语文成绩而言，只有两名同学达到及格分，其中一位学生后来还被如皋师范录取，其总分远超如皋中学录取分，仅仅是因为其家庭经济相对困难而不得不选择免费性质的师范；另一位是同学姓葛，此人后来高中毕业之后读的是职大。至于王君那个班自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个及格的也没有。

王君在学校里的人缘似乎不太好。同事李君有一次曾经跟我们说，他跟王君的一个哥哥是同学也是朋友。昔日插队农村时，有一回他们一班人聚会，他哥哥买来一些鸡蛋，但临到做饭的时候却找不到了——原来，这些鸡蛋全被王君一个人“抡圆”了。晚上，当学校里几个小圈子开始各种活动，或者是打牌或者是喝酒或者其它的时候，王君常常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或者是骑上自行车一走了之——到他在邻县某个中学任教的女朋友那里去。

王君送走这一届学生后调到南京。先是在劳动厅下属的劳动服务社工作，后来进入劳动厅，在某个部门担任副处长直到退休——后来这些情况，是我从网络上“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