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苍画可匹倪黄:从《梧馆新秋》看乾隆与张宗苍的知遇
此次佳士得香港春拍 “中国古代书画” 拍卖将隆重呈献张宗苍《梧馆新秋》。1922年,曾经宣统皇帝观赏、钤玺 “宣统御览之宝” 的张宗苍《梧馆新秋》卷,被退位后的溥仪以赏赐溥杰之名潜运出宫。往后溥仪于东北地区离乱之际,不遑珍袭,与众多《石渠宝笈》著录名家书画一并散失。久经散佚,近年复见,珍罕固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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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六年(1751),清高宗首次南巡途中,岳父江南河道总督高斌(1693-1755)进献张宗苍(1686-1756)《吴中十六景册》,使得时年65岁的里河主簿张宗苍获得皇帝召见,并赐诗御题,命入都祇候内廷,开启了他播馨艺苑的大门。
《梧馆新秋》(局部)
据内务府《记事录》记述,得承天颜眷顾青睐,张宗苍 “壮心不已”,一意丹青报恩。自乾隆十六年至十九年期间 “时在内廷,晨入暮归,几无宁晷。” 三年时间绘制多幅画作,仅《石渠宝笈》即著录116件作品。乾隆皇帝对于张宗苍在绘画上的苦诣用心,也御赐屋宇、鸠杖、福字、貂褂等以示勉励。而张宗苍以丹青妙笔获赏赐户部额外主事衔,弟子徐扬、杨瑞莲也并受赐举人出身,为内廷画家中绝无仅有,荣宠一时无双。
乾隆十九年(1754),张宗苍以病乞归,而乾隆皇帝仍然喜爱张画不已,凡张宗苍入宫以前画作,亦搜罗进宫装池珍藏,以故民间罕见张宗苍画作流传。
《梧馆新秋》(局部)
《梧馆新秋》(局部)
乾隆欣赏张宗苍的绘画,妙在画理与气韵,这从他的《御制诗》和注中略见一斑:“他人之画画其法,宗苍之画画其理,求之于今几莫儔,求之于古竟堪比,黄大痴、倪高士,之二子中得神髓。” 又说:“昔每观宗苍画,问成否?曰气韵未至,少旋曰气韵来,则画就矣。此最得画法三昧,庸史不知此也。” 由此可见,张宗苍师从黄鼎,循太老师王原祁而上溯元人山水之法,在乾隆皇帝心中的绘画位置不让古人,殊非其他内廷画家可以比肩。
此画除了钤有石渠五宝玺外,乾隆皇帝还钤了 “淳化轩”、“淳化轩图书珍秘宝”、“信天主人”、“八征耄念之宝” 等诸玺;及后嘉庆皇帝钤 “嘉庆鉴赏”、“嘉庆御览之宝” 二玺,宣统皇帝又钤 “宣统御览之宝” 等,计钤用内府御玺19枚,尤见珍赏。
《梧馆新秋》(局部)
《梧馆新秋》(局部)
《梧馆新秋》(局部)
《梧馆新秋》(局部)
据内府用御玺 “淳化轩” 和 “淳化轩图书珍秘宝”,知张宗苍《梧馆新秋》原作画于圆明园中,而画中内容当即以园中秋景为题,乾隆即堂屋红衣端坐之人,远远湖中撑舟者或为张宗苍自家幻身了。
《梧馆新秋》(局部)
《梧馆新秋》(局部)
此外,从 “古稀天子之宝” 以及 “八征耄念之宝” 等御玺来看,乾隆晚年不止一次开卷《梧馆新秋》,观赏之余,溢生思念张宗苍之情,《御制诗‧题仿黄公望山水》诗:“成画之时人未识,兹看画似识人时” 后,乾隆自注说:“此帧作于乾隆丁卯(1747),其时宗苍犹未入画苑。今观其画,如觑其人,而宗苍久已作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