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pian无聊的流水账
今日正午,吃完外卖后,陷在沙发里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手机后,觉着应该睡个午觉缓解一下疲惫。猛地站起身,一阵腰部酸痛,右肩困乏,加之因为昨日与人打球用力太猛,甩扭了。头部一阵子眩晕,我有时候起身时总爱憋着气。忽然记起初中一个同学居然憋着气跑完了100米的校运动会的比赛,我笑了。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笑了,像我散文集第一篇《嗤笑》里的那个老人一样。其实,我很怕我老了之后变成他那个样子的。想象里我老年应该是个老顽童啊。在如今社会如此潮湿又如此阴暗的角落,似乎能活到老年,已经是幸运无比了。
关于右肩甩扭了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大的力气,在捡球时起身后脑部又感到一阵阵眩晕。源自于昨日正午本打算睡午觉,而又刷了一段时间手机,在寻找好久前的一个打印稿纸而翻了半个小时的书柜。终于把时间拖到了该去与人约好打球的时间点。然后匆忙地穿衣,准备一切该准备的,比约定时间还晚了二十分钟。而那张打印稿纸依然不知道塞到了哪里,心情十分懊恼。
打完球,在外头吃了一碗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多了。参加完婚礼的男人酒醉后睡熟了。我摸黑找了半天我白天的洗脸毛巾,不知道放哪了?然后参加完婚礼的小夜饭后的女人正贴着面膜刷手机玩。我正在抱怨我的洗发液已经用完了。嗓子里很渴,没热水。胃部又因为晚上的冷风而咕噜噜直叫唤。实在烦躁的很,之前运动的欢愉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愉快的体验,总是输球的感觉很是心情烦躁。但这并不是什么决定性的理由。
关上卫生间的房门准备洗澡,又发现自己的洗脸毛巾还没找到,又他妈一阵阵烦躁。想起前夜突然停电的感觉像是世界末日,那时,我正在编辑一篇难得追赶个时事的文章。突然的停电使我脑子瞬间爆炸,我明晰地马上察觉到那困扰我多年的神经性头痛又要起势。我使劲地锤了锤了我的头。隔着窗外透过的月光照射到书柜里新买回来的书都蒙上了灰尘,我就又一阵子烦闷。那都是我曾经无比渴望想读的书。可当它被买回来后就停在了书架里,像是一幅幅棺材。我突然感到身体一阵阵阴冷。看到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发来的垃圾短信,我就一阵阵想要砸掉这该死的手机。
我从窗下往下望,我家住5楼,4楼和3楼竟然有电。5楼和6楼没电。于此,我又一阵阵头痛,那感觉随着心跳膨胀,那一刻就着窗外的冷风,我他妈都有跳下去的冲动了。我关上了窗,旋即开始询问正在就着半根红色蜡烛吃着泡面的男人,为什么一栋楼只有部分用户停电?男人又给我讲了个漫长的故事,像一如既往的那漫长的故事一样,延宕而拖沓。他已经没有什么新的故事给我讲了。站在他的角度,这或许可悲的很。他说:
厨房水表坏了,一直没换。
查水表的人来时说那就按照1个月3吨的水估算,省的换了。我就同意了。有一天一个查水表的进来说供水公司说一定要换水表,否则就按照10吨水估算了。
我问:“能否自己出去买?”
他说:“不行,必须用供水公司的水表。”
我无奈点了点头。我跑了很远很远的路去供水公司换水表,领导不在。我只得大老远的又回来然后再去。终于等到领导。
我问:“多少钱?”
“110元。”他说。
“这么贵?外面才要30多元。”我惊讶道。
他说:“不行,得我们验表。”
我问:“我买上你来验表不行吗?”
“不行,那样的表我们不认得签封的标记,怕你闹猫腻呗,这还不懂?”
他说。我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行了,拿上这个水表找总公司审批去吧。”他说。
“啊?审批啥?”我不耐烦地问。
“你从我这里拿表得让总公司知道啊?”他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无奈地说:“好吧。”
于是,我又跑到远处的总公司审批。等了好长时间,见到一个中年男子说:“好了,你去拿着这个水表去分公司入账吧。”
“啊?为啥我还要回去啊?”我问道。
“啊呀,这里审批完也得然那边也知道啊。”他说。
“那你们自己沟通一下不行,为啥非得我自己再跑一趟呢?”我不耐烦地问道。
“废话,是你家的水表啊!”他也不耐烦地说道。
我只是想着赶快办完这个事睡一觉,好疲惫。回到分公司那里,我说:“那里审批完了,他说还需要我再来一次这里入账什么的?”
“好的,我知道了。”他说。
“知道了?知道啥了?”我问。
“知道你知道的告诉我知道的呗?”他不耐烦地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们拿着这种专门审批过的如此昂贵的水表来我家安装呢,一直拿着它,我都把它捂热了。”我也不耐烦而愤怒地说道。
“5个工作日吧!”他更不耐烦了。
在刚安装完后,我就接到了水表通知单,妈妈的,居然给我厨房的用水量估计了10吨!我家又不是下水道!
我又翻山越岭地跑到供水局说明此事,他们说不太清楚,但让我先交300元预付款用于新的水表清零之前的用水费。我交了。
一个月后,奇迹发生了!厨房的水表1个月才走了1个字!我好几年都被估计成3吨。妈妈的,我那300元交的肯定够了吧。后来我又去供水局了解此事,确实交多了。我说:“同志,让你们的查水表的半年都不要来我家了,我都交了这么钱了,肯定能用够半年的。我已经很疲惫了。”
“你疲惫怎么了,我还疲惫呢?”他冲冲地说道。
我已经无力与人争吵了,回家到头就睡,一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后我怅然若失地凝视着天花板:“妈妈的,为了个破水表,我跑了一个星期七八趟呢!”
我带着愈加剧烈的头痛感静静地听着。
我问:“我说的不是水表的事,我问的是电表?”
那男人透着烛光才发觉他所答非所问。他的脑部明显是在走私。在喝着酒的唉声叹气里开始回想起这电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又是漫长而拖沓的一段故事。漫长在于他把这个故事反复讲了好多次,讲的我的头痛欲裂,我只能制止。他说:
去年啊,就出了这么档子事。这叫电流线路缺项了。去年就是我和另一个男户主亲自出去买的一个什么开关了。然后回到这里挨家挨户去集资钱。结果因为收钱时已经是晚上了,很多用户不耐烦地说:“你不能早上来收?”我说:“很多用户都等着用电呢?你不着急还有很多人着急呢。”最后为了这个破事而闹了一肚子气。之前小区停电,也好像因为这个,然后你不管我不管的拖了好长时间,本来2天能修好的,但是因为咱们老旧小区没有物业,拖了一个星期。
“有物业好还是没有物业好啊?”我问。
“当然是没有啊,省的咱们交钱了呗。”他立刻说道。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还是有点好,要不像今天类似停电的事儿该找谁呢?”
很明显,这个男人总是习惯了自己否定自己了。困窘的生活显示了这个男人浸入骨髓的无力感。他能颓废到喝得烂醉如泥把自己眼角磕出血来。他向外人解释时说是开门碰的,而这个解释与真实的情景是多么的荒谬。我听着知道这并非是欺骗,而是一种遮掩。究竟在无聊的生活中还要遮掩多久呢?只能等到这块疤痕消失掉了,这件荒唐的事情就再也无人知晓了。像是杀了人把他埋在了幼儿园跷跷板的下面,那是一段永恒遮掩。
脑子总是在无端地回忆起什么无聊的事情,比如看着那方便面我就立刻联想起我高中一年级时的女同桌在第一排上地理课时吃泡面的场景。那时只觉得这个女生很勇敢,在我当时的行为选项里并没有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这反而成为了日后我自己不断诟病自己青春荒芜的话作料。我的回忆起自己类似的事情不多,大都是别人做这些事情时,我在哪里?我他妈那个时候在干啥?在班级角落里演算着一道上午上课时老师讲过的我怎么也理解不了的数学题,而这道数学题很多同学都说立刻理解了。究竟为什么他们理解的为啥他妈的那么快?我当时甚至怀疑他们之前和老师一起排练过,然后再给我一个人表演。是的,当时我一度就是这么想的。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这是我的毛病之一。我又在卫生间里赤裸着身体对着镜子凝视与回忆。我还没找到我那该死的洗脸毛巾,我洗了洗手,用擦脚巾擦了手。我习惯了这样,因为那该死的洗脸毛巾总是找不到,我又找了一块儿。洗脸毛巾是这样的,那男女参加的那些婚礼典礼中彼此唱着美好的歌的人也一样。终于会有一天,你会找不到对方,直到另外一个人出现了,那么巧,你刚好不爱她了。
我开了淋浴,家里的浴霸一个照着另一个灭了,暖气是温的,不热。操他妈的,这水也是温的,偏冷。操!这热水器是夏天太热,冬天太冷。这操他妈的热水器!我用这冷水洗了澡,手机在洗漱架上,我放着郭德纲的相声用以抵消这漫长的洗澡时间。洗完后,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然后上水,在小洗衣机里加满水,洗衣服,放洗衣液,洗衣液已经见底。而男人轻巧地把它加了点水,成了洗衣液水。我们彼此都懒惰,家中只有一个勤快的女人。
这就是多年后你我的婚姻,它寡淡无味到你开始吃饭的时候喜欢加很多的醋,无论吃什么。寡淡到这一天天又一天天重复的生活,起床,刷牙,被占着只有一个坐便的卫生间时男人的小声的咒骂,我重复听了很多很多次了。所以现在的家庭里普遍都有连个卫生间,你一个,我一个,你想拉屎的时候,刚好我也想拉屎,多么默契的心灵感应。我怀疑那对戒指是不是什么生化刺激装置,它刺激胃肠的统一运动。
我把内裤与袜子分开两个盆子,加满水。我本科时曾经看到有个男生拿了一大红桶的袜子,足足又大约30多双!然后又把另一个蓝桶里的十几条内裤一起倒入了公用洗衣机里开始搅拌。我的天,我当时都看呆了,完全忘记了我已经瞥了很长时间的尿,被另一个走进厕所的男生抢了那唯一没有坏着的小便池子。后来我的背部感染了毛囊炎,我怀疑我就是用这个公用洗衣机洗了我的半袖衫从而感染了那50多条的真菌啊!为此我庆幸我考研没有考出去了,我庆幸我可以把衣服拿回家洗。这点滴的庆幸居然使我觉得我自己竟然如此悲哀。悲哀到用这点事由来抵消我没有能力与勇气考到南京市里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学校呢?
人总要有遗憾的吧。以后我就可以把我这点遗憾夸夸奇谈给别人了。然后用一脸过来人的表情教导他人。这不就是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些大人的表情吗?我们渴望着这样的表情,终于有一天达到了。我们又他妈矫情地开始艳羡童年时稚嫩的眼光和异想天开的问题。人类真他妈的贱!都贱得流油了!
我出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又陷在了沙发上刷手机。窗外已经从几日前变成了今天,也可以变成明天,变成很多个相似的岁月。白天已经变成了浓重的深夜了,像无数个时间的更迭一样。
偶然发现了桌子上上个星期买的酸奶,喝了半瓶,我打开后,已经长了毛。操!我一边把它砸进垃圾桶,一边说:“他妈的!”这时左屋的男人呼噜声四起,右屋的女人翻了个身。这时小洗衣机停止了搅动。这时已经是十二点十五分了,我走进卫生间,迅速抓起放内裤的盆子,正面搓3遍,背面搓3遍,翻过去的正面挫3遍,背面搓3遍。然后迅速把水倒入拖布桶里,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放在清水盆子里淘洗一遍,打开甩干机甩干,走到阳台,穿上衣架,把它们晾上。
这时我看了一眼窗外,寂静无声。我都能听见夜晚尘埃在空中飞扬的声音。
我又陷入沙发里,这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我重新看着上午美国篮球赛的录像,被几个神奇的进球惊讶了一小会儿。恍惚间,已经是1点了。我又一次发现我自己必须他妈的去睡觉了,我关上灯,躺在床上,忽然间被我打球的间歇偶尔在朋友圈里评论了一个曾经的女同学的照片后一段对话笑出了声。
我评论道:“你眉间有个痘印。”
后来她说:“你咋这么耿直。”
我说:“不止有一个呢。”
她说:“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说:“愚公当年也没有女朋友啊。”
她说:“你说的啥?”
于是,我给她讲了个我听到的笑话:
愚公当年发誓要子子孙孙挖山的精神的感动了天上了玉皇大帝,大帝派来两个大力士帮助愚公他家生孩子!
当时我被这个笑话差点笑岔了气。这个逻辑用在古希腊神话中的主神宙斯的身上就特别的合理,他以神的身份经常勾引美丽的良家妇女,天后赫拉只能在一旁生闷气。你可以清楚看出来,我正在搪塞这个问题。就像我一贯搪塞我母亲的时候一样。婚姻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我们从未搞清也不想搞清,父母那一辈就是糊涂,祖父母那一辈就更糊涂了。“糊涂的爱,说也他妈的说不清楚”。
她问我说的是啥?我并打算问她一些“何为情爱”的哲理问题,我只想或者说是很好奇地想知道一下以下这个问题:
我说:“你打算与你的这个男朋友结婚吗?”
她说:“没想好。”
我问:“那什么时候想好?”
她说:“不知道。”
我说:“那就是有机会有下一个男朋友喽?”
她说:“啊?”
我没有再回复她,因为下一局球赛就要开始打了。后来晚上我在笑过之后看到了这一段对话,我微笑着删除了聊天记录。点开她的头像,她的朋友圈很自然地把我屏蔽了。我想着:“很好。非常好,我不看,你不烦。”
我没有故意抱怨些什么,也懒得抱怨,我只是无聊时找点故意的乐子而已,而我不想被烦,因为目前已经烦透了。前两天跟寝室的一个人因为晚上打呼噜而吵了起来,我觉得这很有趣,也很无力。因为这吵架的事由很有趣,有趣极了!
我与母亲说起这件事,她说:“你要大度。”
我说:“曾经本科的时候,有一个人骂了我半个月'操,傻逼!’我忍了。有一个人总是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我也忍了。有一个人总爱跟我莫名其妙的辩论,我也忍了。
母亲说:“你忍的还不够啊。我跟你爸吵架气出了胃病,气出了心脏病,气出了胸痛,气出了各种病,现在他喝酒骂妈,妈带着耳塞入睡。不是我不想争吵了,而是我觉得那样真的太累了。累到连气都懒得生了。”
我忽然看见母亲头发上几个银光闪闪的白头发,我瞬间似乎懂了些什么。至于是什么,没什么啊,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也是在昨日,有一个在深圳工作的朋友辞职回来找工作,面试了几家都很不满意,要约我出去滑冰。
我说:“我的天,这么冷的天。”我说要不去喝茶吧,他说两个大老爷们喝茶是不是不太好。我说那你想干些什么。他说也不干什么。
“那还有必要会面吗?”我说,“还有必要吗?”我重复了两次这句话。我再一次无比厌烦。就像我一直无比厌烦着去参加那无聊的同学聚会一样。忆往昔峥嵘岁月早就回忆的掉了渣滓了,新的话语催促着新的成熟,话题更加的开放了,更加的圆润了,人人都会变得更加会抵挡抛来的尴尬以及迎面而来的玩笑。我可不想像我妈一样那些多年未见的同学费劲千辛万苦加上微信后只是为了通知自己的孩子结婚,明摆着要多少一点礼钱,然后会不会拉黑我就不知道了。这样无意义的叙旧引来我的更多的愤懑和鄙夷。
“你儿子以后是不会结婚的,如果要结,也不会举办个喧嚣的场景迎来那些我都没怎么见过的亲朋,那样简直是烦透了!我说妈你以后能不能不去参加这该死的婚礼了吗?”我问道。
“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到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我妈说。
是啊,我只是个孩子。那不过只是两个人的会面而已啊。那不就是个呼噜声吗。不就是停了个电,不就是水表贵了点吗。不就是中年父母婚姻的冷淡吗。不就我的拖延症吗。不就是这一天又是一天平静的生活嘛,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呢。是啊,你就算把自己别扭死,也只是你自己在气啊。别人依然很开心啊,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啊。
是啊,这该琐碎的事就应该毁灭在琐碎中,它们仅仅存在于这些琐碎中。它应该被忽视,不应该重视。人应以傻为乐啊,何必想那么多而又这么杂。我应该从这琐碎中体察出些什么真理然后编纂成文用以显示我站在了生活的风口浪尖,以显示我深层的底蕴,以显示我作为研究生的高傲?
并非是这样。
我走进一家小餐馆里拿外卖带走时听见几个老大爷大妈在讨论研究生考试,努力地显示自己对于这种考试的意义以及研究生的意义表达出自己独特的意见,独特?最后有一个老大爷慷慨激奋地说:“你说中国的出路在哪?”我的天,从研究生考试能扯到中国的未来!我拿到外卖出门时略过这几个大爷时,他们仍然在高声谈论着,其中一个说:“嗨,那些研究生毕业还不是找不到工作,还不是给那些大老板们当个秘书嘛。”
越是琐碎着,身处其中的人越想着天下大事。而不那么琐碎的人呢?应该是为什么在如此琐碎中煎熬吧。
年轻人熬着日子等着期末考试,焦虑着期末考试的成绩。稍微老点的人熬着日子等待着工资或者奖金,焦虑着为什么我的工资这么少,隔壁的那个人为啥那么多。在老点的人熬着等待着一些自己买了二十多年的彩票忽然中奖,焦虑这自己为啥不能发大财呢。更老的人,他们熬着自己时日不多的日子,焦虑着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死亡。
于此,我想:
我总在教导着自己顾影自怜,我在情感里自证了许多否定,我恍然发现我一直卑微。
听说故事里曾经的人会老死不相往来,听说所有的恋人都想尘埃落定。我曾经这样以为,我曾经也是如此恐惧着。我怕总在描述着一个味同嚼蜡的故事,我以为我走向了请与爱的更深处,我这死气沉沉地努力啊。在这城里,我恰好在某日某时无比绝望,我正在急着变老,如此的莫名其妙。我夜夜艰难地入睡,我总是堕入虚无的彼岸。我以文学为我的信仰,它偶尔崩塌,偶尔在重建着,我该走多远,我该在哪里停下来,我好久好久没有写诗歌了。我不知道该写给谁?写给什么记忆?写给什么曾经?这城看着我笑了,她说道:“孩子啊,万事随风,百年皆客。”我了然了吗?我该骄傲我的了然吗?或者说我该庆祝这个时代被科技与信息裹挟下的无意义了吗?记忆总是慢慢地累积,慢慢地,它变得无比沉重也无比厚重,直到有一天,你懊恼不已,然后你发现你喘不过来气了。你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可是,你曾经开始过。也就是说,你进入了一个有始无终的故事。甚至是无始无终。帕斯捷尔纳克在诗中感叹:“一日长于百年,拥抱有始无终。”
我没有真正拥抱过,但它已经有始无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