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待“女花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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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花脸是行当“净”的俗称。说起“花脸”,世人多以为这是男角行当独擅的艺术,常见于净,舞台上或勇武或刚直或莽撞者,即展现男性阳刚美的净角往往给人以深刻印象。其实,奇妙的戏曲舞台上从来不乏“女花脸”。如“中国第一女花脸”齐啸云,“台湾第一女花脸”王海波等等。
在京剧舞台上,女子演净行历来有争议。花脸唱法要求调门要高,底气要足,胸腔、共鸣音、鼻音等要变换自如,这些是女演员在性别上天生的劣势,加上花脸声腔较难把握,经常使用炸音、膛音,对脑腔、胸腔、腹腔共鸣用气都很讲究,这些也非女子强项。因此,女演员要想演花脸就需要有天赋的好嗓子和付出比男演员更多的努力,必须在前辈、老师的悉心指导下,苦练四功五法。 四功五法,是京剧行当必修的基功课,花脸行当也是一样,训练是一样的,但使用处理是不一样的。
先说唱,花脸的唱的核心是“气声字”。“气声字”的核心是气,重点是声。花脸的声是有特殊要求的,首先要训练声音的厚度、音色的亮度,花脸声音的厚度和亮度有别于其他行当。既费气又费力。在练习中,声腔位置是关键,重点是胸腔、鼻腔、头腔的三腔共鸣美。找准共鸣位置,才能科学地、有效地发出花脸的浑厚声音。裘盛戎大师在声腔中讲到,中音上下连,低音似扇面,高音一条线。这是很科学的总结,这里讲出了三个音区的不同运用与协调,难度之大,是可以想象的。有些戏,如高庆奎派主戏《逍遥津》,老生一般都唱相当高的调门,正宫调或更高,相当于G调,花脸也需同一个调门,就要用高音区来唱。有些戏是低音区的,要按低调门唱。总之,长期地、刻苦地训练才能形成或达到高低不限的演唱风格。
女花脸刘嘉欣与女老生李特演唱的《断密涧》
念的核心也是“气声字”。没有好的气口,就归不好字。若要字正,则必须遵循吐字、归韵、收声的演唱法则,要注意字音的尖团、清浊、吐字、运气、行腔等技巧,才能真正达到“字正腔圆”。念是架子花脸的重要表现手段,俗有“千斤话白四两唱”之说,足见其重要性。以前辈传下的十三道辙: 中东、人辰、江洋、发花、梭波、遥条、由求、乜斜、言前、衣欺、姑苏、怀来、灰堆为归字依据。字要从舌、牙、唇、齿、喉,来练习吐字,要吐清、吐准、收到家,字要讲头、腹、尾,字头不能拖长,字腹是重要过程。字尾念得不准,就会归到其他辙里。花脸的尖团字,根据“中州韵”和其他主要因素,把许多同音字划分为尖团两类,如: 济、笑、修等为尖字;记、孝、休等为团字。念白里的炸音、鼻音、擞音、复沓音、效音是代表性的。郝派的遏音、复沓音,是流派里的特殊念白。技巧也是人物渲染的需要,如《野猪林》鲁智深“洒家放开沧海量”的“开”字是效音,运用牙齿下颏,要使腔上进到鼻腔再旋转下来,从而以一种浑厚声音深化了人物。《赵氏孤儿》屠岸贾在台词中念“何必这样大惊小怪”,这个“惊”字的运用,是复沓技术,它强调了语言,深化了人物思想。
再说做、打。花脸的重要基本功是腰腿功,不论花脸的文戏或武戏,腰腿功是要打好幼功的,没有扎实的腰腿功,花脸的脚步、转场、起霸、走边等角色的特殊要求就达不到。像《芦花荡》、《通天犀》、《钟馗嫁妹》、《醉打山门》这样的戏,没有很好的腰腿基本功是完成不好的。 京剧舞台花脸角色的塑造,是全方位的,有忠、奸、善、恶、老、中、青、少,这就要前辈、老师用心去教,学生用心去学,女演员学花脸就更是如此。女花脸最忌讳的就是嗓子闷,遮盖掉自己漂亮的音色,解放前好的坤净不少,因为都是学老派铜锤那种明亮豪放的发声的,又通过刻苦喊嗓淡化雌音,达到了相当高的造诣。稍后的齐啸云老师虽然吸收了裘派的一些东西,但她很高明,没有一味死学,而是加入老派的东西,又有多年喊嗓(喊嗓声音才能自然达到宽厚,同时雌音也逐渐不明显,不像今天许多坤净为了不出雌音把声线憋粗憋哑)的功底,所以她的声音厚实而不沉闷,有亮音。
总之,学习京剧花脸,要用高度的技术与艺术的统一取得好成绩,更不要忘记科学态度。男性的发声不完全适合女性,死学裘派是走不通的,必须创出自己的独特风格。学花脸,要把他的精气神表现出来,要有“激情”。要能深刻揭示角色内心的喜、怒、哀、乐和手大、眼亮、功架圆的外在的花脸特征。要学好花脸,还必须理解剧中人物,体会历史人物的情感历程,只有增长了见识,在表演的时候才能把自己投入到角色中。当你就是那个剧中人时,声和情自然会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