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的隐喻

      形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山海经·海外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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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的故事,记载于《山海经》中,讲刑天与天帝争夺神位,天帝砍掉了刑天的首级,埋在了常羊山。没了首级的刑天便以乳头做眼睛,以肚脐做嘴巴,一手持盾牌一手操大斧而舞动。

东晋陶渊明读了这段之后,慨然作诗云:“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象刑天舞干戚这一类的神奇而又荒诞的事件,固然在《山海经》中屡见不鲜,它或许向我们展示了古代志怪文人超常的想象能力和不羁的创作手法,由此以来,我们一直都把这些当作神话来看待……

直到我关注到了人体的上下对称相应的问题,并藉中医脊椎定中的标定,一步步展开来看,在遇到上下肢的空间构型对比的问题时,在一个昨日早上乘地铁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刑天的形象,接下来之前的一系列问题,可能就会因为刑天的关系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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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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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为了形象地理解上下肢的相应问题,我想到的是“真人快打”里面的四臂战士Goro,我没玩过这个游戏,我是在电影《磨宫帝国》(1995,美国)里看到的这个形象。

这对于形象地理解手足的对应,已经够用了。然而,如果要加上上下肢带骨,以及与脊柱的联接,和包涵整体的一致性,这就需要一个更完整的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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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舞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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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这个形态,可以说,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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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的刑天式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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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刑天模式加之于对正常人体的理解,于是有了上面的概念图,大致的含义就是我们的躯干,就相当于一个大脑袋一样。如果把头和双手作为一个身体结构单位的话,躯干和双腿就如同一个类似构型的重复,我们的身体就是由这两个单位结构组成的。因而,直观地给我的感觉,就是生命体的复杂程度,有相当的部分是一种鬼斧神工式的叠加。

如果刑天模式是客观的,那么显然中医对人体的认识特点,是符合这一叠加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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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灵枢·五色》中神奇而不可思议地记录:

“雷公问于黄帝曰:五色独决于明堂乎,小子未知其所谓也。

黄帝曰:明堂者,鼻也;阙者,眉间也;庭者,颜也;蕃者,颊侧也;蔽者,耳门也。其间欲方大,去之十步,皆见于外,如是者寿,必中百岁。

雷公曰:五言之辨,奈何。

黄帝曰:明堂骨高以起,平以直,五藏次于中央,六府挟其两侧,首面上于阙庭,王宫在于下极,五藏安于胸中,真色以致,病色不见,明堂润泽以清,五官恶得无辨乎。”

这种类似全息的对应关系,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不正好也是对刑天模式的一种反向的诠释吗?《灵枢经》在南宋史崧重编时在绍兴乙亥年(公元1155年),所以说,在某些对人体认知方面的前沿方向上,我们的思路还远远跟不上中国古人。

同时,我们也可以理解,面对人体的复杂性,古代先贤选择了一种自下而上,从外向内的解析方法,如早期的足六脉模式,五藏六府模式,以及可能稍后的五体六经模式,从而为后世医学的诊疗发展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保证——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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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藏六府在躯干内的分列是比较有序的,更方便于早期的观察、测量、记录、总结、归纳,然后最最重要的是临证应用。在完成了早期的层次解剖——最终形成五体理论——之后,中医学术方向迅速聚焦在躯干部的藏府血气上,并与外部的四肢相得益彰,为自身医学的诊断和干预措施建立起稳定的理论体系,从而较为效地保障了华夏人群的繁衍和生存。

从这个角度来说,刑天的隐喻,意义更显得深远而悠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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