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茂兰野梅开
离开茂兰已经有五年多了,每当天寒地冻时,总会想起茂兰的梅香,那种牵肠挂肚,只有游走他乡的山客,才能真正地理解。又是隆冬到,思念意更浓。
在茂兰茂密的森林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珍奇,就因为曾经交通不便,那些珍奇的秘密鲜为人知。隆冬季节里,落叶树早已经脱尽它的残叶,不用说常绿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那山崖石穴间那些树形怪异的光树枝上,却冒出了如雪的小花,密密扎扎,争奇斗艳。在那深红色的花萼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嫅妩媚。那淡淡的花香,总让人陶醉不已。那就是生长在喀斯特山地的野生梅。
这种梅树是古老的江梅,为蔷薇科落叶乔木。本来在山涧水滨荒寒清绝之处生长,是人们最早发现并移栽的梅花种类之一,在茂兰却能生长在贫瘠的石缝间。由于江梅是由果梅分化而来的,故仍保留着结果的习性,成为既有观花价值又有食用价值的花果兼用之梅。果实为球形核果,有缝合线,黄色或绿色,被柔毛,味酸,果肉与核粘附不易分离,6—7月果实成熟。而生长在野地的梅,通常花小而香,果实形小而坚实。落叶小乔木,高可达10m。树皮淡灰色,小枝细长,先端刺状。宋范成大《梅谱》有记载:“梅,天下尤物,无问智贤愚不肖,莫敢有异议。学圃之士必先种梅,且不厌多,他花有无多少,皆不系重轻……。江梅,遗核野生、不经栽接者,又名直脚梅,或谓之野梅。凡山间水滨荒寒清绝之趣,皆此本也。花稍小而疎瘦有韵,香最清,实小而硬。”
茂兰的野生梅由来已久,据说当年李自成的军队经过这里,就曾在这里摘梅果解署。1931年红七军进贵州时,在黎明关上就生长有几棵老梅树,从当地人的山歌:“梅子黄来梅子青,我到关上接红军;梅子青来梅子黄,红军来了不纳粮。”可以得到证实。如今那几棵见证了历史的野梅树依然挺拔关上,每当寒冬到来,依旧花团簇拥。只是那苍老的树枝多数已经下垂,更显出岁月的沧桑。谁也没有注意到茂兰究竟有多少梅树,直到茂兰保护区建立,开始人知道了这里有野生梅,而当地人知道了梅果可以卖钱,开始去山里拾来梅果。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梅果价格一涨再涨。当地群众看到了发展梅果的经济效益,把山上掉落的梅果作为种子育苗栽培在村寨附近的石旮旯地里,没几年就成林成片了,梅花开放时,香飘百里。梅果成熟时,外地客商竟相抢购,当地群众得到很好的收益,群众对梅树更是肃然起敬。
江梅喜空气湿度较大,阳光充足,通风良好,对土壤要求不严,较耐瘠薄,不畏寒。树种长寿。江梅花具浓香,花期早,冰清玉洁,纯贞高雅,是冬春之季观赏的重要花卉。梅花多用来寄托情思,寓喻某种情怀,这在文明民族中是一种共有的现象。梅花象征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奋勇当先,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也象征着快乐、幸福、长寿、顺利、和平。具有强大而普遍的感染力和推动力,常被诗人所称颂。唐·杜甫的《江梅》:“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 绝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 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 宋·王十朋的《江梅》:“园林尽摇落,冰雪独相宜。预报春消息,花中第一枝。”元.张雨《喜春来·除夜玉山舟中赋》曲:“江梅的的依茅舍,石濑溅溅漱玉沙。”清张锡祚《题美人岁朝图》诗:“和气散林皋,江梅香满屋。”沉尹默《玉楼春》词:“垂垂又见江梅发,空醉刚圆杯底月。”
每当梅果近熟时,除了出售给外地客商外,当地人还把近成熟的果实以盐水日晒夜浸,10日后有白霜形成,制成白霜梅,或直接用开水烫熟,晒成梅干,就可以长时间保存了。客人到了家里,泡上一杯青梅茶,既解渴又解署,很是受用。据现代研究,青梅或梅子汁既可作为果脯、饮料,还可以作为保健用品。因梅中含钾多而含钠较少,特别是茂兰喀斯特森林中的野生梅,钾含量是普通梅的含钾量的近200倍,对于需要长期服用排钾性利尿药的人来说可谓福音。梅子中含儿茶酸,能促进肠蠕动,便秘之人当然如获至宝。梅子中含多种有机酸,有改善肝脏机能的作用,故肝病患者宜食之。梅子中的梅酸可软化血管,推迟血管硬化,具有防老抗衰作用。食品中的添加剂、染色剂等有害成分进入人体后,都是通过肝脏和肾脏的解毒作用排出体外,而青梅果实含有的丙酮酸和齐墩果酸等活性物质对肝脏有保护作用,能提高肝脏的解毒功能,增强人体解食毒、水毒、血毒的能力。青梅能促进唾液腺分泌更多的腮腺素,腮腺素是一种内分泌素,常被称为“返老还童素”,它可以促进全身组织和血管趋于年轻化,保持新陈代谢的节律,有美肌美发之功效。净血、解毒、杀菌是保持人体自身健康的三大要素,青梅全都有了。难怪很早就开始研究青梅的日本人养成了每天吃两枚酸梅的习惯。不过青梅实在太酸,把它浸在酒里,勾兑冰糖就起了扬长避短的作用:梅的酸甜借着酒香荡漾开来,饮一口,生津开胃,怡神旷心,是慵懒初夏里醒神的最佳选择了。睡前在浴池中加入150毫升青梅酒,泡澡20分钟,每周一次。青梅酒中丰富的酵素可令肌肤晶莹剔透,还有收敛毛孔,调理油脂分泌的功效。
如今茂兰保护区的群众与这里的梅树已结下不解之缘,梅树为地方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极大的生机。除梅果可以卖钱,每年春节期间,树树梅花香飘原野,来欣赏梅花的客人络绎不绝,在花下留下翩翩靓影。这里的农家饭、青梅酒,惹得客人们垂涎长流。就在客人满意地欣赏梅花和体验乡村生活过程中,实现了地方经济的发展。就连掉落在地上的梅果,烂掉后会长出一种青梅菌,与鸡宗菌很相似,是一种美味佳肴,不仅让当地群众一饱口福,也带来不少的经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