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浠水土话情景剧:张篾匠讨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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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田狗子超市
张篾匠雄妥妥地赶到田狗子超市。田狗子不在,他去年从广西带回来的媳妇在。但是,呔声盎气的狗子媳妇听不懂篾匠的浠水土话,张篾匠也听不懂嘚个呔子讲的是广东话还是广西话,或者是越南话,他硬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张篾匠急得脚果挪。还好,田狗子的娘坐在里屋,大概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助颤巍巍地出来了。但是老太太得了健忘症,还耳背得厉害,听的话,赵一半,落一半。
篾匠:田个二嫂,我是张篾匠啊!
老太太:麦匠?么事麦匠?
篾匠(凑近):不是麦匠,是篾匠!劈篾片儿,做箢篼儿,扎篓子,打箩筐,做簸栲儿......
老太太:做过了?是的喂,做过了啊,冇得记性,又是个聋子,帮不了狗子忙,七他的,喝他的。狗子可怜啦,耿天地跑进跑出,把哪屋的个呔子叫来陪我看屋,我跟到呔子又搭不上咀儿......真做过了哇!
篾匠:田个二嫂,狗子孝顺你,呔子不是外人,是狗子在外头找回来的个媳妇,呔子将来为你生孙子,你好福气呀!
老太太:腹鸡?么早腹了鸡?狗子冇龛鸡呀。再说了,哪多早助腹鸡呀?要腹鸡也要等到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时忽儿吧。
篾匠(顺着老太太话赶话):过年好啊,过年狗子给你包红包啊!
老太太(这回听清楚了):唉,我狗子伤心啊,他哪有钱包红包哦!他老子死了,冇得一分钱留到他,把我嘚个老不死的娘丢到他,还欠了一屁股债把他!
篾匠:嗯,狗子不容易呀。
老太太(记忆苏醒,哭了):本来狗子在外头打工,糊得了他自个一张咀,为了给我养老,他借债盘下嘚个小超市,东拼西凑,硬是撑到如今。
篾匠(无语):......
老太太:冇问一哈,你是哪个?
篾匠:我是张篾匠。
老太太(又耳背了):张铁匠?哪个塆的张铁匠?嘚时节,腊时腊月,还有哪个仁阁要打铁社?
篾匠(更加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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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游三杰肉铺
张篾匠没跟狗子他娘开口说,要到超市里抱走一台热水器,他开不了口。其实他也看到了,田狗子的小超市里,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日用小百货,冇得么事值钱的东西卖,当然也没有热水器。
离开田狗子超市,到了朱店哈垓,篾匠助奔游三杰的肉铺来了。游三杰也欠他好越些工钱。往年来肉铺讨债,游三杰总是咧到咀巴果瑟,瑟得个二万一样,好烟好茶地招呼他,助是没现钱。每次张篾匠一坐助是半天,游三杰摊开账本: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欠肉铺的债,篾匠大哥你替我气讨回来,讨回来了助还上你的债了!
张篾匠知道三角债难讨,坐着不动。游三杰没法,挑最好的精肉割了一坨子把到篾匠,篾匠在他的账本上添一笔:某年月日还掉五十块!
游三杰:篾匠大哥来了!是替我气讨债,还是直接割肉呢?
篾匠:哈不是。
游三杰:今年你要做么事究儿?
篾匠(指了指内室):洗澡那个东司,好不好用?
游三杰:篾匠大哥是来洗澡的?
篾匠:有我嘚样子来洗澡的吗?
游三杰:是的哈,衣裳也冇带,不是来洗澡的。
篾匠:我想拿了它,装到我屋的气,抵你欠我的旧债。
游三杰老婆(一直没吭声,这回插话了):不可以!你拆走了,我屋的人么法儿洗澡啊?
篾匠:那,你们家欠了我十几年的钱,今年不再拖了,一次性还给我。连本带息统共两千三百四十五块六毛。六毛钱的零头助不要了。
游三杰老婆:张大哥,你看我的两个人守嘚个细铺子,每天经手的流水都冇到过两千,哪儿来的......
游三杰(打圆场):篾匠大哥,我嘚热水器,用了快两年了,已经值不到两千块钱,你要是搬走,亏大了。
篾匠:你叫人拆给我,再帮我装起来,我跟你的陈年旧账,助两清了。
游三杰:篾匠大哥,你的提法太突然了,容我两个到里屋商量一哈。
(张篾匠坐下喝茶,慢慢等......茶喝干了,游三杰俩口子也出来了)
游三杰老婆:张大哥,那你写个字据哈,等一哈回气,再反悔助来不及了。
游三杰(瞪他老婆):么事话,篾匠大哥是那样的人吗?!你看他嘚阵势,助是看中了热水器来的,么事肉啊、钱啊,都不在话下了。是吧,大哥?!
篾匠: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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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张篾匠家
张篾匠家里装上了八成新的二手热水器。他堂客几不乐意,总觉得两千三百四十五块换来嘚个热水器有点不值。
堂客:助果个水筒子,值两千多块?
篾匠:么儿不值?
堂客:我总觉得不值。十几年还不出的账,你说搬热水器,他助答应了,果脱爽?我看未必。
篾匠:仁阁婆儿伙的也叽里咕噜了好半天,才舍得让出来。
堂客:不兴是他的两个人演到你看的。仁阁把你戽了,你还帮他数钱。
篾匠(犯横):你么果多废话?要热水器是你起的头,热水器安上了又说划不来的也是你。你嘚个婆婆,真难调(tiao)!
堂客:我总觉得两千多块啊,搬来一个旧热水器,说抵了助抵了。心里面助是过不气嘚个坎儿。
篾匠:也只有你说两千多块,在我嘚嘿儿,多时冇指望有嘚个钱。游三杰欠的钱又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讨了十几年,都冇看到钱,年年拿一坨子肉抵到我,他的算盘我早看穿了:能拖一时算一时,能赖掉最好赖掉算了。
堂客:他敢!
篾匠:有么事不敢啊!嘚些年赖账的又不是他开肉铺的一个。你看哈子条桌那些个抽屉,里面还有一摞子二十年前粮站打的白条子,还有一张十年前邮电所打的欠条。你说说看,粮站都冇得了,白条子到哪儿换钱?
堂客:还真是,连公家都赖账,私人有么事不敢呢?......哎呀,你嘚一说,我助想起来了,那要趁早,门昼去邮电所把白条子兑上现钱。......呃,邮电所那条子是么一回事啊?
篾匠:你真个是裹胡子,那一年我家大苕头一年参加工作,到年底他把年终奖5000块钱一哈子都寄回来了。我捏到汇票气邮电所兑钱,结果所长出面跟我商量,说他们所几个职工的年终奖有缺口,上头邮电局也一时拨不出现款,就打个条子把到我捏到,他拿了嘚5000块钱气填缺口了。
堂客:邮电所该不会跟到粮站学样,又要赖掉嘚5000块吧?
篾匠:那不会,粮站是没了才冇得法子兑白条的,邮电所还在啊;虽说改了名字,叫邮政所,但是那个寄钱兑汇票的窗口还在呢!
堂客:不管三七二十一,门昼你助气把嘚个钱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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