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峁古城发现的石雕中，有一例与神面共在的几何纹饰还是个谜

石峁石雕杂谈｜卷云

器晤3N3N

石峁石雕杂谈

· 7 ·

不简单的卷云纹

石峁古城遗址出土的石雕中，有一款石雕似乎还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可能是因为构图比较复杂，或者是讨论难于找到切入点，所以还不见有研究者充分讨论。

这款石雕的主题是两个背向的侧面神像，神像之间填充一组几何图形，这神像与其他几例石雕类同，可以不须单独进行讨论，而两神像之间的几何图形却具有唯一性，它引起了我的注意。也是因为不知如何入手，所以迟迟没有进行讨论。虽是没有写成什么文字，但在心里却一直在琢磨，这是一个待解的谜。

石峁石雕

这组几何图形，按照青铜纹饰的归类，可以称作云雷纹，称云纹或雷纹也无可无不可，但它却是明确早于青铜时代的作品。但细做观察，这样简单归类也未必合适，因为它其实与一般的云雷纹是有区别的。我起初是想称之为“叠云”纹，还是叫做卷云纹吧，但是它是一种左右对称的镜向卷云纹，构图比较特别。

之所以说这一例卷云纹比较特别，就是它构图表现出的左右对称特征。我在古代文物纹样中检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同类纹样。很多卷云纹其实也有这样类似的左右对称特点，不过骨架结构却有明显区别。

石峁的这个卷云纹，其实是个镜向“S”形结构，左右“S”形骨架一正一反，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个才是它最为特别之处。或者说这是个“52”型构图， 5为正“S”形，2为反“S”形，记住了这个特点，很容易将它从类似纹饰中区别出来。

石雕纹饰示意

正是有了这样的观察，除了对古代文物上的卷云纹观察，我还注意在现代环境中发现的同类纹样。我曾经在同一天，上午在成都下午在上海，在所居住的酒店都见到类似的logo，但却并不与石峁卷云纹类同。

成都城市名人酒店LOGO

上海财大酒店LOGO

不过也有意外的发现。先是在居所附近的一个小餐馆，我拍到了与石峁卷云纹全同的装饰图案，这让我相信这种纹样还活着，也许它一直就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它藏在哪里。

北京乔家菜馆装饰纹样

更意外的发现是前不久在深圳时，我去参观深圳博物馆，出馆候车时抬头观景，一眼看到了墙面上的馆标，SZ两个字母的构型，正是52之形，类同石峁的卷云纹。我当时觉得是如获至宝，那牵连古今的一根线，好似出现在眼前。

深圳博物馆LOGO深圳博物馆LOGO

装饰图案的对称法则，虽然并不是石峁人建立的，但是这种52式图形结构却可能是石峁人所首创。在夏家店文化彩绘陶上见到较多的卷云纹，但除了个别例子稍许有些接近外，基本上没有石峁这样的同类纹饰。

内蒙古敖汉旗大甸子出土陶器几何纹

古代几何纹饰的演变与定型，是一个很不容易探讨的问题。几何纹常常就是编织类图案的模仿，但也有时是象形图案的形变。对于以编织纹为基调的图案，遵循的是一种借用法则，即便包含有明确的含义，那也是后来所赋予的。而由象形图案演变而成的几何纹，它们本来就带有原先所具有的烙印，其意义不难得到阐释。

面对石峁这样的卷云纹，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它，不知道它的演变轨迹是怎样的。不过有一点我们须得注意，就是它是出现在两个神面之间，而且是紧贴着神面，说明它与神面有密切关联。虽然现在并不能确定它就是神面的一部分，或者是冠饰，或者是其他装饰。总之，它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一个几何图案。

这个图案确与神面相关，为着说明这一点，最后还要举出成都金沙遗址的发现作证据。金沙出土过一件彩绘木雕神面柱，柱周雕刻精致的神面，全然是商周青铜器兽面纹的风格。兽面的上下端都雕刻着繁复的几何纹，上下恰各有一周卷云纹，而且是双“S”正反式构图，与石峁石雕卷云纹风格非常接近。这也是在出土文物上检索到的不多的这类卷云纹，而且也是与神面同在，是非常难得的发现。当然这似乎也揭示了大西北与大西南古文化之间的未知联系，有待更深入的探讨。

四川成都金沙遗址出土木雕细部及展开图

石峁遗址网站LOGO

末了，还想提及石峁网站的logo，设计很有创意，乍一看与这里讨论的纹饰有密切联系，不过细审过后就知道区别所在了。它的图形虽然也是左右对称，却全然不见双“S”结构，设计者没有注意到这里讨论的这个纹样主题，好生可惜。●

石峁石雕图片

来自媒体相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