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标题诗》赏析

《红楼梦》第一二回

读红品诗词-62

《第十二回标题诗》赏析

文/墨吟 筱蕊

图：风月宝鉴

诗曰：

一步行来错，回头已百年。

古今风月鉴，多少泣黄泉。

在十一回回末，脂批云：“将可卿之病死作幻情一劫，又将贾瑞之唐突作幻情一变。”《第十二回标题诗》是对十二回和十三回内容的概括和总结，说的就是贾瑞和秦氏这两个人。

前二句意为：人生之路走错第一步，却不知醒悟，一错再错，接着走第二步、第三步……直至精疲力竭，已无法回头，因为死神找上门来了。

关于这一点，书中对贾瑞的描述十分详尽：贾瑞因一念之差，去勾搭凤姐，这是第一步错。凤姐心里暗忖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哪里有这样禽兽样的人呢？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的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于是凤姐毒设相思局：贾瑞入局走出第二步，当晚起了更在西边穿堂儿里等候幽会，结果在穿堂冻了一夜。第二天回家，向祖父贾代儒说：“往舅舅家去了。”贾代儒知他撒谎，发恨打了他三四十板，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子雪地里读文章，其苦万状。但贾瑞前心未改，仍来纠缠凤姐。于是走出第三步，甘心继续入局，这晚又在房后小过道子那间空屋子里等候，结果不但被凤姐派来的贾蔷、贾蓉戏弄一番，敲诈去每人五十两银子，而且还被浇了一身尿屎。

贾瑞受此惊吓，不敢再去荣府见凤姐，但他相思难禁，从此一病不起，不上一年，便已奄奄一息。忽然有个跛足道人前来化斋，口称专治冤业之症。贾瑞一把拉住，连叫：“菩萨救我！”那道士叹道：“你这病非药可医，我有个宝贝与你，你天天看时，此命可保矣。”说毕，从褡裢中取出一面镜子来，两面皆可照人，镜把上錾着“风月宝鉴”四字。道士递与贾瑞道：“这鉴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所以带它到世上，单与那些聪明杰俊、风雅王孙等看照。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它背面，要紧，要紧！”说毕扬长而去。贾瑞拿起风月鉴来，向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唬得他连忙掩了，骂道士混账。于是再照正面，只见凤姐站在里面招手叫他，贾瑞心中一喜，荡悠悠的觉得进了镜子，与凤姐云雨一番。贾瑞不听道士告诫，擅自走出这最后一步，照正面三四次，便一命呜呼也。

对于秦可卿的描述，本来也应该有这样的三部曲，无非是与公公贾珍通奸，一次又一次，终于事败，羞辱难当，遂悬梁自尽了。但作者采纳脂砚斋的建议，修改五次，最后将这一情节删除，含糊其辞说秦氏因病而亡，死封龙禁尉。

后二句是对贾瑞、秦可卿之死所作的总结：从古至今，重蹈“风月鉴”覆辙的人不知有多少，一个个悔恨莫及，哭着奔赴黄泉路。

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警戒、劝告世人之苦口婆心，何等殷殷切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