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赵掾碑》是民国三十一年四月,青海省乐都县中学学生在...

民国三十一年四月,青海省乐都县中学学生在校长周宜遵的带领出城郊游,一众师生沿着建成不久的甘青公路踏步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叫做“白崖子”的地方。稍作休息之时,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自然就成为了调皮学生嘻嘻哈哈打闹争抢的目标。突然一个学生惊呼:“石头上好像有字”,这一声呼喊惊动了休息中的校长周宜遵。好奇之下,周先生穿过学生让过的通道来到石头跟前,遂一打量,便知并非凡品,这哪里是石头,这分明就是一通石碑,抹去泥土后碑额六个篆书大字“三老赵掾之碑”便映入眼帘,碑文却是端庄的汉隶。

这么一通石碑怎么会就这样随意扔在路边?周宜遵让学生找附近的村民询问得知这块石碑是去年修路时挖出来的,农民没有人明白其中价值,出土后被遗弃在道路旁,也没人过问。当下,周宜遵校长雇了几位农民找来牛车将石碑运往乐都县,牛车拉着石碑就这么颤颤巍巍的往县城前进,当走到碾伯镇蚂蚱墩时,牛车再也承受不了石碑的重量,车轴轰然而断,石碑重重的摔在地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众人痛惜之余只能重新找车运送石碑,一路提心吊胆,生怕再出故障,好在重新找的车倒也还结实,安全的将石碑运送到了县政府后花园。

周宜遵先生发现一块汉代石碑的消息马上就传开了,汉隶的碑文吸引了乐都县的文人墨客和教师学生,视为珍宝,争相拓印。拓本流传到了青海甘肃各地,引起了金石界的极大关注,而同时也得到了“西北王”马步芳的觊觎。淫威之下,众人屈服,石碑被马步芳收藏到了自己的私邸,位于青海西宁的“馨庐公馆”,也就是2016年被摘牌的4A级景区马步芳公馆。

新中国成立后,石碑被移存至青海省图书馆保管,可惜的是,1951年时图书馆遭遇大火,因石碑在最底层,建筑物倒塌压砸、大火焚烧后,石碑成为了碎片,仅剩碗口大一块残留,所以传世的拓片就显得弥足珍贵。

根据现存资料记载,《三老赵掾之碑》通高1.1米,宽0.55米,厚0.17米,碑额篆书大字“三老赵掾之碑”,竖排两行,碑文为汉隶,23行,满行32字,共694字,落款为“光和三年十一月丁未造”,至于撰写此碑文和立碑者我们无从得知。

这里的“三老”指的是西汉的“县三老”,掌教化,地位崇高但却没有行政权力,也没有俸禄,“掾”为官署的属员。碑文大致是以一个叫做“赵宽”的县三老为主线记叙了赵氏族人的丰功伟绩,另一方面也阐述了自西汉以来,大量汉人从中原各地迁入湟水流域,带来了先进的经济和文化,和当地民族共同开发了这一地区的史实。

赵宽是西汉'麒麟阁十一功臣'、营平侯赵充国的后人,祖籍陇西上邽,因赵充国计定西羌、屯田戍边而世代居于此地,可谓是行伍世家。赵宽的父亲赵孟元是东汉护羌校尉假司马,驻守在今乐都县老鸦城。在与羌人作战中赵宽的父亲和三个兄长全部阵亡,赵宽收葬了父兄之后,心灰意冷离开了伤心地,迁入了内陆的左冯翊钻研文献、六艺等等。22年后,因故土难忘又回到了老家,当地县令亲自登门拜访,敬重于赵宽的品性德才请他协助解决民间纠纷封为“县三老”。这通石碑是赵宽的儿子和侄子长陵令赵璜为他歌功颂德而建,碑成之时赵宽已经死去了二十七年。

有意思的是碑文中称赵宽文学成就超过了杨修、班固等人,专家们认为这应该是有吹捧的嫌疑,但赵家自西汉赵充国将军以来的武将世家气质早已当然无存却是真的。

《三老赵掾之碑》兼有《华山碑》和《张迁碑》诸碑之长,却又别具一格,与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官定儒家经典刻石东汉《熹平石经》字体大小相同,比它晚五年左右,是当时黄河上游地区发现的为数不多的汉碑之一,也是青海省已知的最早的一同石碑。

至于碑为什么会深埋地下,专家们推断这或许和汉灵帝光和年间的黄金起义有关,公元184年先零羌和湟中义从胡联合当地的汉民响应黄巾军,赵宽子孙害怕祖坟被毁,才将此碑埋藏,遗憾的是躲过了黄巾军却没有躲过那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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