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安宁有约】浙江总社蓝天作品《红红的高粱》 / 四六文摘

红红的高粱

文/蓝天

我的家乡，在那富饶美丽的三江平原。家乡的四周，有青山鸟鸣，碧水鱼跃；有山花烂漫，野果飘香；有一望无际的沼泽，肥沃千里的黑土；有秋日红红的高粱，还有冬季皑皑的白雪……

遥想高中毕业那年，家乡的秋收，大部分庄稼还是靠农工们用镰刀收割的。那年月，收割庄稼的活儿，用一个字来形容，累！但是俗话说，人多好干活，人多，好热闹啊！

我记得当时下午一点，知青和当地农工们先后到达了高粱地。站在丰收再即的红红的高粱地前面，大家是赞不绝口啊。以往，我只是远运地看过这片红高梁。在我眼里，那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红色波浪，那是一幅朦朦胧胧的长卷油画，那是一幕蓝天下的绚丽朝霞。一大片红红的高粱，远看时的那种美，美的模糊，美的混沌，美的宽阔。眼前，望不到边的红高粱，看上去，像一群威武的战士，棵棵身躯挺拔，株株脊梁坚强，好似坚固的军团气魄，守护着我们不老的家园。细端详，这一棵棵红高粱，又如一群美妙的少女，红红的脸庞，亮亮的发髻，纤细的身姿，翠绿的衣裳，清纯静漠，宛如与秋叶在媲美，又像在与天公比高……

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家乡是一块宝地，红高粱年年丰收，有人说，这是大兴安岭飘过来的祥云在护佑，也有人说，那是长白山的仙气在笼罩……我正在为家乡的红高粱美着呢，排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排长大声喊到：“ 大家注意了，下午的活儿，是个累活儿！割高粱时，茬儿留矮点儿，千万别割着自已的玻璃盖儿！一年劳动在于收，大家加油干，晚上大食堂有小鸡炖蘑菇，饭后上演南斯拉夫电影《桥》……”副排长是割地打头的，他给每人分了三条垄，大家一字排开，纷纷脱下花花绿绿的外套，系在腰间，一场艰苦的劳动开始了。我正要开割，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我肩膀上，有人微笑地对我说：“兄弟，我听人说，你干活挺能干的，今天咱俩比一比，看谁割的快！”我扭头一看，哦，原来是连队有名的棒小伙子，老年人叫他“熊仔”。他比我大几岁，看上去，中等个头，虎背熊腰，一头浓密的短发，脸色黑里透红，大眼睛炯炯有神。他争强好胜，但性情却是很温和，喜欢交朋友，是条好汉。由于他体魄健壮，因而经常被连长派去大山里抬木头。说实在的，论力气，我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也是从小到大风里来雨里去的，十七岁正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不假思索地对熊仔说：“好！比就比！看谁先割到地头”。

熊仔经常去大山里抬木头，很少干农活，割起来笨手笨脚的。而我已经从年初干农活的“半拉子”，锻炼成棒劳力了，干起活来甚是熟练。我与熊仔友好的割高粱比赛开始了，你追我赶，噼里啪啦，挥汗如雨……

高高的蓝天，淡淡的白云，和煦的微风，温柔的阳光。偶尔，会有天鹅飞过头顶，还会听到刺破长空的雁鸣声……

“嘟嘟，嘟嘟……”排长的哨声响起来了，他喊道：“休息了，休息了！磨磨刀！”红红绿绿的人群，放下手中的镰刀，开始坐下休息了。有人赶紧点着了烟，惬意的抽起来；有人坐在高粱秸秆上默默的看着远方；有人干脆躺在高粱秸秆上，望着天空出神；镰刀钝的拿着小磨石在磨镰刀，肚子饿的掏出乌米充饥，也有些人凑在一起津津有味的吃着甜星星……太阳偏西了，阳光温热，感觉很舒适。这时大家高兴地看到，在来的路上，小黄挑着两桶水正走来。他是一名天津知青，身材高挑，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平常喜欢给人们讲小故事，深受大家喜爱。小黄来到大伙儿当中，刚放下水桶，大家立即朝着他围拢过来，喝水，说笑，有的人急不可待地请他讲故事。小黄触景生情，拉开架式给大家说起了天津快板。只见他一边用手打着节拍，一边高声说道：“ 竹板一打响呀，我的心欢畅，大家席地坐呀，场面真敞亮。阳光暖暖照呀，大雁把歌唱，近看红高粱呀，株株像姑娘。婀娜又多姿呀，秀丽又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