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爱过的人

当婚姻成为一场交易,你是选长得帅的,还是老实本分的?

女友准备去相亲。当然不能独自前往。都说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损友,如果没有,你肯定是朋友里的最佳损友。我很幸运,不仅有损友,还不止一个。

同理,我亦是女友的损友,反正好的赖的,不管啥情况,咱不能缺席。

呃,一同前往的有三个,我与阿狸,相亲的女主角是阿曼。阿曼算是半个成功人士,为何说是半个,因为她有房有车,有稳定工作,收入虽然不高,至少每年都有存款。

这在城里,只能算是中下水平,但她是个乐天知足派,一个小县城出来的姑娘,能在这城中立足,有自己的房子,已慰平生。

如果还能在45岁前找到另一半,哪怕对方离异丧偶呢,也算功德圆满。

阿曼来自湖南,湘女多情,她亦如此。要不是大学里谈了场深入骨髓的恋爱,如今她至少也是两个娃的妈。可谁能想到命运的大手一早做了安排,她那相恋六年的男友到底还是离开了她。

两人一起来到深圳工作,一起将出租屋扮成家的模样,她以为他一定会娶她,每天为着节省一元钱而精打细算,没想到,男友觉得她家穷,还有一个在读书的弟弟,不但没有嫁妆,可能以后还得照顾弟弟与父母,在认识了一个本地女孩子后,并且在得到那女孩子的认可后,立即与她分手。

就在分手前的一天,还与她在床上缠绵,一起为着去旅行结婚,先去谁家摆酒而细细商量。没想到第二天,那个有着股份的本地姑娘就同意与他交往,当天晚上他就把全部行李搬离了同居五年的小屋.

白石洲的出租屋密密麻麻,常常夜半听到隔壁的呻吟,不管是晴天还是阴天,你总看不到窗外的阳光,握手而建的农民房尽可能地发挥其最大经济效益,而那个本地姑娘,她家不但有几栋出租楼房,还住在有小区的硕大豪宅里。

阿曼哭到没有眼泪,却只能接受命运的摧残。她只是一个外来妹,虽然有着本科文凭,可这城市里有文凭的多了去,有美貌的多了去,有青春的,更是不计其数。她有什么?除了不甘心沉没在社会最底部,她一无所有,好在还有勇气。

加班加点是常事,老板怎么压过来的担子,从不叫苦,一味死撑。终于升到了副总的位置,也在这城中供起了楼,不大,80平方米的两房,已经足够,就在白石洲。

白石洲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承载了太多的回忆,美好、苦痛,纠缠与温暖。阿曼把家打造成一个温馨的小屋,我们时常过去逗留,喝茶,饮酒,聊天,或者什么也不做,翻一本书,天就翻了篇。

不是没有人喜欢过她,但她总无法投入新感情。前男友是个帅哥,哪怕多年以后秃了头顶,挺了肚腩,依旧是风韵犹存。早就没了恨,城市这么大,工作压力这么大,哪有功夫去记恨一个人?

只愿他过得好,不要再来她这找存在感。

偏偏后来遇到的,多数老实,而老实人长得普遍偏丑。

我们劝她,找对象而已,又不是生孩子的精子提供者,你干嘛纠结他的长相呢,身体好,功夫不差,就行了。尤其这城中长得帅的,多半是个穷光蛋,还需要用帅气来找后半生的衣食呢。但凡长得不吓人,身高也别计较,南方人普遍偏矮,尤其是广东人,身高在170厘米以上的简直是凤毛麟角,你不能计较这些。

你想想,不管是马云,还是马化腾,哪有个子高的?个子越矮越有钱,尤其是长得帅又个子高的,哪怕在一起,他的外遇机会也多,出轨机率偏高。不如找个矮又丑的,他自己外在条件不好,遇到你这仙女,哦,老仙女似的,啊啊啊,是资深女神,肯定当菩萨供着。那你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别强求了。

没想到阿曼是个清醒的,她说你少来这鬼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管是帅是丑,是高是矮,只要在一起,他们出轨的比例是一样的。找个高富帅,哪怕他出轨,我一看到他的脸蛋,摸着他的身材,就想着这是我自己找的,至少看着顺眼,哪怕出轨,我也认了。

这要是找个矮丑穷的,在一起三年五载,等我发现他也出轨,那我不是得给自己几巴掌,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杂种玩意儿也敢背叛老娘?

听闻全场大笑,是,不管找谁,至少要眼睛舒服,心里舒服,身体舒服。

何况越是高富帅,对自己、对他人的要求越高,普通的莺莺燕燕还真进不了他们的眼,说不定更安全。

什么叫损友?就是有她在,就很难有好结果,这不,相亲失败,虽然吃的不错,喝的不错,聊的不错,但阿曼没看上那个还挺优秀的小男人,所以主动买单。

归来的路上,没喝酒的我驾着她的银白色小车,穿梭在夜半微凉却依旧车水马龙的深南大道。

全程姨母笑、很少发言的阿狸突然问,当年,你为何不把他留住?是不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走出来?

当年如果你撒泼、强硬不肯分手,或者去找那个本地女孩,是不是会有另一种结局?

阿曼愣住,我也傻掉,不敢相信一向乐观时尚的阿狸会有这样的念头。

受过教育的城市女性,从来是尊严大过天。但凡一方想分手,另一方除了顾全大局,保持体面,何必做无谓的牺牲、挽留?明知道很难留住,还要像疯婆子般纠缠吗?我做不到。

阿曼也做不到。从微暗的倒后镜里望去,软成一瘫的阿曼半晌没有出声,嘴角却挂着一朵淡淡的微笑。

正当我以为阿曼不肯回答,准备出场换个话题,缓解这颇有些紧张尴尬的气氛时,阿曼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坐直了一点,这才出声,“不是没想过的。当时我吓傻了,也气晕了,真的想大骂一场,揍他一顿。六年啊,我最好的青春,打胎都打了三次。可就在我为未来做了无数计划,以为他的未来里有我,他却一边稳住我,一边追求那个女人。只因为那个女人家里有钱,有各种本地关系,能让他少奋斗三十年。

其实来深圳不到三年,我就有点感觉,知道他有点骑驴找马的想法,他的QQ密码改了,不让我看他的聊天界面。但我那时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他离开我,我只会找到更好的。所以他一提出,我还赌气,你走吧,你找那个比我丑的没有啥文化的本地妹,信不信明天我就可以傍个大款。结果这一自信,就浪费了15年。也不错,至少这15年,我不是也过得不赖。

车依旧前行,我的车技一向好,稳准狠,见缝就塞,见绿灯就冲,一路畅顺,把阿狸先送回家,再去阿曼家扶她上楼。电梯闪烁,徐徐上行,而窗外的世界之窗,依旧是欢乐如潮,烟花四射。

阿狸嫁了一个二婚男,如今住在豪宅区。她不肯生育,二婚男有两个孩子,对她诸多纵容,哪怕结婚十多年,依旧把她当成公主般宠爱。

阿曼突然问,不知是问我,还是问她自己,“如果婚姻成了一门生意,你觉得会幸福吗?”

想起了阿狸,我突然不敢回答。阿狸比我们都幸福,至少从表面,她的表现来看,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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