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原创】你的狰狞给了谁?
一、
地铁上,身边的一位女士在通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对方的声音很大很急。
那是她女儿,某名校读初三,班里第十左右。补课的老师与母亲协调了时间,母亲在小心翼翼地告诉孩子。
是的,小心翼翼,低声下气,以及——忍气吞声。
那边,少女极不耐烦,一句一句“烦死了!”在电话里爆炸。
最终孩子同意了某时候前往,挂了电话。母亲轻轻叹口气,挪一挪腿。
没座儿,高跟鞋,松弛的、疲惫的脸。
来自孩子的狰狞,暴击着母亲。
就概率而言,名校、延请专业老师补习,对应的是孩子上进、家庭经济不坏。班排第十,人设不会太差。
我们的狰狞,很容易给了最爱自己的人。
TA不是没有力量抵御,只是在你面前,TA不会设防。
二、
之前的某位邻居,有女读五年级,每天早上,都要因为作业受爸爸训斥十分钟,句式基本是“你怎么不记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声震屋宇,扰邻一片。好几次,孩子出门红着眼睛,仍向我敬礼说“老师好”——她在另一所小学。
如果截掉这十分钟,这父亲高大帅气,对邻居很和气。
狰狞,也很容易给了附着于我们的人。
TA们没有任何抵御的力量。
而这种狰狞,很容易被冠以爱的名义。
如果你的爱会对我持续性地伤害,我想剥夺你爱我的资格。
三、
最近某学府的表现,让我忽然想到,个体的狰狞尚是可见的、可抵御的;群体的狰狞,却像漫天大雾,这大雾的名字如日中天如雷贯耳,不对,是真的雷贯耳。那些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文章,像粉笔字,写了,擦了,再写,再擦。
今天,我越来越不相信某一块招牌,某一个口号。我只相信在某时某地某个真真实实地和我接触的人,像在白茫茫雪地上的一朵玫瑰或者一坨狗屎,芳香还是恶臭,我自然会判断。
四、
我疑惑的是:群体的狰狞,是怎么形成的?
今天和比较谈得来的同事说到最近做某些资料的事情,他觉得有点荒唐。我说因为我们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并不相信的事情。
他笑笑。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思考是最大的利器,思想本身自带锋芒,如果有人拱手相让,并且假设很多人拱手相让,等于出让了自己的头颅。另一方握住这些头颅,一茬一茬剪头发,如薅韭菜。
说到底,这个群体的狰狞,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