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生活属于诗人一一谈古冈诗的思形于象及其“民国夫子”品素》
《冥想生活属于诗人一一谈古冈诗的思形于象及其“民国夫子”品素》
作者:玄鱼
读古冈的诗作,社会各界各种生活情形会竞相纷呈于脑海。一般来说,激情多伴随占有欲盛者以及舞台艺人(包括爱表演的无论绅士小丑或老态装萌);而遐思则伴随散文化的浪漫人生;怪异放骇多结缘于先锋艺术与哲学匠人; 还有一种漫萦胡扯就紧随着不擅长思考的半瓶醋文人; 而冥想,只能属于文史哲融通之诗人。应该说上述种种,冥想型诗人是最具情趣品位。他们没有太多的激动澎湃,但却不乏思维深广而又润泽与细腻。诗人古冈就是典型的冥想诗人,颇具“民国夫子”的人文品素。 作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六点分社一名文学编辑,写诗数十年,现任北京文艺网国际诗歌奖评委。著有诗集《古冈短诗选》(香港银河出版社)、《尘世的重负——1987—2011诗选》(美国Red Hen出版社)。在国内外及香港、台湾诗刊发表诗作,在《书城》等报刊杂志发表随笔文论。曾获美国DJS艺术基金会诗集奖(2012),以及首届上海国际诗歌节诗歌创作大赛奖(2016),北京文艺网国际华文诗歌奖(2016)。
“ 互相琢磨的/面目找不着来路,/她跟在他身后。//咫尺之遥,/快下雪了,/空的五官上没人”(《噩梦》节选)。古冈80年代初迷恋上写诗至今不辍,此诗奠定了古冈诗歌起步高度。80年代在不少人还刚跟在朦胧诗潮后面亦步亦趋时,古冈已掌握了一定的先锋诗技艺。并开始陆续在各刊物上发表诗歌。这样的诗句足以让人炫目:整个下午/被滑走的是我的坐椅//我的手臂提着的这只手(《坐姿》节选)。然而做先锋诗人并非很难,难的是做一个有思想特点的先锋诗人。古冈注定是一个冥想型诗人,从而能够鲜明地拥有自由的个性,践行一条与众不同的诗歌甬道。甬道的确很好,有节制,不是大众的街场滋溢泛滥。诗歌不应约定俗成,不该拥有色彩单一的什么康庄大道。
所以按常理看,古冈完全能够在逐渐谙熟的先锋诗写作中顺利发展,并且很快能融入全国一些知名诗人圈子,从而能营造一个良性循环的诗意辉煌人生。 但是在90年代,古冈诗写方位转向了他生于斯长于斯的襄阳北路。 “襄阳北路”也已逐步成为古冈的内心图腾。他要从朝夕相处的日常生活中寻找挖掘诗意人生。此举可以看成古冈开始了注重现代诗“接地气”的重要性。“已去的,空中一样/呼啸着而逝,/轻得连灰落到了地,/我们地气的根拔了出来,/我们的家居连绵/传下无尽的旧址:/要走总是一种逻辑劫数。”(《搬迁》节选)。但古冈从此带给诗坛的还不止这些,比如先锋诗歌中的情感融洽度话题(古冈诗中亲情十分感人)。首先一个方面就是节奏的个性化——又在桌前,宿命的脚/一早跑开了:/下楼,开锁/穿街,凿穿胸口的肺。/黑压压人流,自行车/钢圈、铃、井然的/星期一。邻居一大早/挂眼屎,闷了一晚/喷出恶臭,声音却是/“早,你好!”/……/空气中还在发育。/好啊!领导开会/觅食,利润的药膏/层层涂下来。/不够吗?我只是一员/空空吊起/脚底下地板,地板/下的球:奔啊!//一天,之后的天国/二天,取消了脚的大地/三天,无人的眼,看什么呢?//早上的灰,看不见啊!(《早上的灰》节选)。
现代汉诗无疑先是从形式上摒弃了古典诗词的固定限制,但有人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指诘新诗初创时的种种不规范不经典,埋下了隐患等等。其实这一切地球人都知道。新诗草创期的许多“不成规矩”,说白了这也是一种对古典束缚的矫枉过正,一是说明新诗草创实属不易之事;第二也是给新诗开辟了一大片丰富多样的包括古典余韵以及现代、后现代等多种生态化发展的大草甸。如果当初就想定形为几种模式,首先彼时诗人的主客观因素均不可能生成很理想的新诗样板,操之过急反而可能还不如现今。
回到古冈这里,古冈90年代可能省察到一路顺滑地轻车熟路,不符合自己内敛冥想的内外兼修品素,更有意义的可能是古冈彼时,已考虑到该贡献给诗歌一点实验性内涵了。于是人们看到了他的独步诗界的个性节奏。很显然,古冈的诗歌节奏是与诗的叙事性不可分割地构成了紧密相关的诗学内容。“这时,他们携脚下烟尘/史料,语速碰礁石/不啻所有的解,/破了不破的/延续的浇头。//不可能的门,不开,/光源,病床上简洁/混迹的真理退潮。/栅栏内,禁锢在流失,/血也是,上苍的眼罩。”(《普希金铜像下》节选)。我们知道,80年代后期,叙事主义也被引进到国内。除了类型叙事诗,对诗歌来说,叙事是手法更是组合元素。它能尽量避免诗歌的蹈空平泛。然而叙事也是一柄高悬的达摩克利斯剑,它很容易产生如九叶诗人陈敬容所指出的“匍匐在生活中直不起腰来”。一个明显要害是流水账式的写得一路顺淌。只见生活不见诗(现今更是段子式叙事诗风盛行)。如何对待既叙事又有诗,古冈作出了有意味的尝试。
是的,诗歌的语词节奏和内在韵律是不可分割的。散文化一直是现代汉诗的软肋;一方面想借助散文特点来淋漓尽致地达到“自由”,一方面又要顾及诗所以为诗的文本特点。应该说,新诗百年,就是一直在两难中彳亍前行。那么诗歌叙事性,可能就是问题出在与生活内容的切入角度上。这也即是一个与诗的节奏和韵律有关的话题。之前我曾赞同诗人宗月所提出的“现代诗就是散文诗”观点,如今我却想说 :必须的个性语词节奏韵律,尤其诗性的内在构架节奏, 应该就是现代诗区别于散文诗的重要特征。无论两者于表面上如何相似。也等于说,散文诗如果也做到了这些(尤其诗性内在结构),就可以卸掉散文二字。分不分行倒在其次。记得建国后出的老版横排式《唐诗三百首》就不分行(更不要说古代早先连断句的“句读dou”都没有),谁能说它不是诗?其实本人倒十分欣赏有诗意的梦境用小说散文的叙事笔调来叙写。因为梦幻是跳跃性的。且不乏诸多有含韵的意象。而生活日常不具备梦境的优势,入诗必须“改头换面”。
诗的叙事方式和要求,与小说散文肯定不相同,但不同特点又是什么?毫无疑问,古冈充分考虑到了这些话题因素。可以说,城市诗歌与生活的高效能胶着,就体现于思想性哲学性在叙事中的有机融合,否则很难不滑坠生活日常琐碎的泥潭。对当下很多诗人而言,通常往往不妙的是,虽然诗歌只思不叙的蹈空,会令读者生厌;而只叙无思的“生活诗”更会令阅读窒息。诗歌的叙事不能尽挑故事情节如何吸引人,必须后面有东西。一般甚可点彩式叙述,有跳跃的大跨度点彩式场景并列或递衍的叙事,更能点击阅读联想,关键是须有足够多的张力供读者联想。
古冈运用的大多是点彩叙事手法。这样更适宜叙事与冥思的并行不悖。避免了大块面密集叙写的不透气(除了整体象征叙事结构的特例)。或者可以说诗歌叙事的技能,严峻考验着诗人。而古冈本不缺乏冷静细腻的通常叙述手法,他的一首《旧园子》能让你可见一斑。但古冈并沒有在驾轻就熟上自足,而是考虑奉献诗界文本性的“这一个”。
因为坊间不少的诗歌叙事不明白必须要以牺牲故事(事件)时空的惯性连绵为前提,许多人而是仿佛只为了争夺小说散文的叙事快乐(畅快),读者却无缘一见诗歌中应该相融的思想性哲学性。其实此乃惰性降低了诗写难度,也同时降低了诗的美学高度。还是一句话,古冈首先是从节奏韵律上来着手尝试。固然,长句式不等于没有节奏韵律,但短句式无疑是更能强化节奏韵律,同时这也迫使诗人绝不仅仅是那种,把小说散文的叙事长句化整为零碎,而是需按照诗歌特点来凝炼、跳跃甚至反语法“变形”等等。这就为诗歌在叙事方面,如何保持依然为诗歌的节奏韵律文本特征,由古冈为我们提供了较好的有价值的参照系数。地面上行走的先锋并非易事。由衷感愿古冈继续成为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中知难而行接地气的先锋诗人。“绕小路回家,/一飘一眨,锈井。/弯曲,不高的墙/落了块水泥,/那儿绰号闪出。//搭肩,下军棋。/空巷驱风/民女浣衣/洗头的冲水,/憋足了站公厕。//乱布线的电表,/黝黑楼底,无顶/漏缕细光,旧的/翻墙一样翻人脸。”(《四马路·44弄》)
作者简介
玄鱼,余礼文。1999年创办新城市诗刊(荣列《中国当代民间诗歌地理》专著)。曾在《诗歌月刊》《星星》《诗林》《诗选刊》《作家》等发表诗,文论,入选《星星》甲申风暴诗歌大展,四次入选《中国年度最佳诗歌》。出版诗集《凡人之城》、编著《诗。城》、《海上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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