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凯敏：每个缝隙里都会有颗倔强的种子

——霍桑《红字》赏析

作者：薛凯敏

《红字》是我阅读霍桑的第一部作品。那是几年前在处理积压书籍的书摊上，我淘的一本很好看的书籍。

小说描写的是女主人公海斯特·白兰跟丈夫从英国移居英殖民地的美国波士顿，中途丈夫被印第安人俘虏。海斯特·白兰只身到美后，迫于生活，被一青年牧师诱骗怀孕。此事，被当地虚伪的清教徒社会视为大逆不道。当局把海斯特·白兰抓起来投入监狱，游街示众，还要终生佩带象征耻辱的红色的A字（通奸女犯）。在西方人的眼里，他们不能容忍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在他们的国家发生，并且还是和一个青年牧师——他们心中神圣的人物之间发生的。正是这样的认识，他们才在种族歧视中以种种理由和借口，置海斯特·白兰于通奸犯之名。

其实在外国文学中，这种因外来人种而产生的种族歧视由来已久，特别是在美国本土，这种种族歧视显得尤为明显，在许多影视和文学作品中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像《汤姆叔叔的小屋》中的黑人汤姆就是种族歧视的牺牲品。虽然他很幸运，在被贩卖过程中被喜欢他唱歌的小女孩的父亲买下，但依然不能改变他悲哀的命运，他善良憨厚的本质从未改变，默默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重压，直到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时才明白，只有反抗、抗争才能争得自由和民主的权利。

其实，在人类社会中，无论是哪个民族也不论是哪一种人，他（她）都拥有一种“人之初，性本善”的人性本能，人之所以会发生变化，也是根据生活环境的不同而发生的，是在某个环境下潜移默化的结果。对此，我们不能够一味地指责那些违背伦理道德的人，而应该谴责制造了那个环境的社会。海斯特·白兰的沦落就是这样的社会所造成的。试想，如果海斯特·白兰到达美洲新大陆之后社会接纳了她，并提供她生活保障，海斯特·白兰能经不住诱惑而以身相许于青年牧师？如果青年牧师真得是一位上帝的忠实信徒和追随者，恪守信奉的清规戒律，哪能会春心萌动，引诱海斯特·白兰。当然，随着小说情节的铺展开来，小说逐渐从看似一个普通事件的背后，逐渐走向一个反映社会大背景的问题上来，那就是信仰和现实之间的问题。我们不可否认作者写这部小说的初衷是为女权主义的解放而进行的一次呐喊，更是对女权主义解放进行的一次奔走。小说问世以来，在欧美特及世界文坛上都产生了强烈的反响，浪漫主义色彩充斥其间，浪漫主义的写作手法让作品写作起来得心应手，作品中充斥着一种浪漫主义情怀。

在《红字》中，“红字”寓意着很多，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尽相同。我认为，“红字”其实就是一种象征，一种女奴解放的象征，一种善良的象征，一种人气的象征，一种对命运抗争的象征。小说的开始场面是这样的：海斯特·白兰是被狱吏推着走上刑台的，“她站在示众刑台上，怀中抱着婴儿，胸前钉着那个用金丝绝妙地绣着花边的鲜红的字母A”。“A'字是“通奸”的耻辱徽记。而在这里，作者描绘出那“红字”“熠熠发光”，极为显眼，从这个细节上就可以说明海斯特·白兰这个女人不仅热爱生活，更是“美丽、热情、奔放”的女子，同时这样的细节也寓意着海斯特·白兰对于这一次的爱情是多么的忠贞和爱护。

在殖民主义世界，一切法律法规都是按照统治者的利益来制定的，加尔文教教规也不例外。教规中规定，凡犯有奸淫罪者胸前需佩带红色A字以示惩戒。“红字”在教规里是“罪恶”的代名词，象征罪恶的“红字”让海斯特·白兰身心背上沉重的包袱和枷锁。尽管如此，但年轻美丽的海斯特·白兰依然相信爱情，依然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当她与年轻的牧师丁梅斯代尔在林中约会时，“红字”会离开海斯特·白兰胸前，美丽得笑容和青春的活力又会少女般地回到她的身上。青春和爱情的力量支撑着这个可怜而又坚强的女人，在逆来顺受的社会环境中，她一边用勤劳的双手养活着自己和孩子，一边用一颗善良的心帮助别人，在天日久的共同生活中，她用自己的勤劳和善良改变了周围人们对她的看法，那个“红字”不仅不再是一种罪恶的代名词，而成为了一种善良使者的标志牌。

海斯特·白兰的“红字”配带在身上，而丁梅斯代尔——这个诱惑海斯特·白兰与其通奸的年轻牧师，他的“红字”却是深刻在心里。他面对海斯特·白兰的那种负疚感、自责感使在他那个宗教束缚的世界里无法表达出来，爱面子的他更不能因此而毁掉在人心中的良好形象，他只有在无尽的忏悔和祈祷中度日如年。七年里，他备受心灵的折磨和煎熬，最终鼓足勇气，坦露出心中的“红字”，勇敢地和海斯特·白兰站在一切，完成道德与灵魂的一次升华。

海斯特·白兰的“红字”配带在身上，而罗杰·齐灵渥斯——这个海斯特·白兰曾经的男人，一个既悬壶济世又心灵龌龊的男人，他的“红字”深刻于他的龌龊卑鄙的伎俩里。在与海斯特·白兰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打着行医的旗号暗访“珠儿”的亲生父亲，以致当他知道那位年轻帅气的青年牧师是“珠儿”的父亲时，不是正面交锋，而是以折磨别人的心灵和情感为乐趣。这种丑陋心灵是他丑陋的身体所决定的，所以直到临终，他也没有清空自己丑陋的灵魂。

海斯特·白兰的“红字”佩带在身上，而珠儿——精神支柱的小女儿，她的“红字”却是闪耀在她彩虹般的光芒里。珠儿是海斯特·白兰与牧师爱情的结晶，也是海斯特·白兰在追求自己幸福中的一个硕果。珠儿的出现，仿佛是一个可爱小精灵降临了人世间，增加了海斯特·白兰生活下去的勇气，使海斯特·白兰无论身处怎样的境地都心中充满阳光。从另一方面来说，珠儿应该是海斯特·白兰精神一个升华，珠儿身上的天真和烂漫，也是海丝特童年时的反映。即使这样，长大后的珠儿依然移居他乡，而海丝特却固执地回到令她伤心之地，用心之良苦、之忠贞、之痴心读来令人心痛。

《红字》是一部悲情小说。许多外国文学中，《红字》之所以区别于其他类题材的小说，是因为《红字》讲述的是一个底层阶级的故事。正如哲人所说，真正的故事来自底层，真正的故事创造于底层，只有在底层生活的人，才懂得珍惜每时每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