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经历，回忆才有味道

翻看空间『那年今日』。

2019年的今天，下午1：42，我如此感慨：

故乡是北方山村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村子，曾经三五百户人家，如今瓷砖红瓦的房屋早已延伸到村外，只是很多房子都空着，很多人都去了城市，打工者仍为多数，也有部分定居在外。留守者确实仅剩老弱幼病残。这样的现实，让村子没有丝毫生气。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准确，内心的憋闷，比呼吸着沉重雾霾空气的感受一点也不差。睡梦里醒来，有立刻逃离的冲动。

清明时节，陆续有外出的乡亲回来祭拜先人，意外的让故乡多了几分生气。清明过后，故乡会因此显得更加冷寂。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尽管表达着自己不知道如何表达，在晚上7：56，我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发在走读生日记中——

《故乡的美德，与乡愁那么遥远》

因为疫情，得以在故乡守着日渐苍老的父母和青砖青瓦的老房子，闲居了两个月，更加真切体会到故乡的『老』，与一年前的感触并无两样。

2018年的今天，是因为2018年的昨天失眠而来，00：37分，我因为普陀宗乘之庙的一面墙心生感慨：

在一面墙前，才会感受到斑驳陆离的概念。时间不会给任何人回旋余地，你来或者你去，你开心或者你悲痛，你成长或者你衰退……时间都不在意，它始终如一的前行。

在一面墙面前，你不会轻易相信缘分，更不会轻易相信萍水相逢。

此刻想来，那时候我未免悲观了一点。

下午，刚好有朋友从空间截这段感慨的图给我，并且跟我说你应该相信缘分。

是的。悲观情绪下的表达容易陷入非黑即白的绝对语境中去，字面上猛一看毫无违和，实际上这种绝对早已丧失理智，禁不得轻微推敲。

2017年的今天，我在眉山。

下午3：25分，我坐在眉山小站的候车室内写下这样的话：

远行，不是去看风景，

而是去播种记忆。

我不知道依赖数字化的地图会不会让自己越来越迟钝，会不会离开手机就举足无措，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等待家人的寻找或路人的帮助。可是，我又无法不承认，在这个人性散乱单薄的人世，你遇到一个诚实热心的问路人并不容易。何况，很多人并不熟悉他所居住的城市。

坐在陌生的候车室内，我并没有感觉到陌生。一个史上出了“三苏”的城市，老车站显得小而简单，这或多或少给了我安稳的感觉。

与北京、西安、徐州、广州、深圳、成都、济南……的车站相比，眉山，显得有些纯朴天然。这符合一个远行者的内心。

至于2016年，2015年，2014年……的今天，我没必要再一一罗列。

三年过去，我想起青城山下幸福桥上街头那一刻的温暖，以及因意外温暖而来的震动，我就知道每一个陌生城市都是上天的真心馈赠。

远方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当双脚落在异乡那一刻，在故乡的土地上终归会有一处会发出回响。等到多年以后回来，双脚落处，会自然想起当年走在异乡的点点滴滴。

我把这看做是远行的最终目的。

时间就是辅助母亲晾晒豆腐干的阳光，温暖，持久，悄无声息的让豆腐中的水分挥发出去，让里面的盐分恰如其分的保留。喝一口母亲文火熬成的小米粥，吃一口豆腐干切成的咸菜丁，那种感觉就是包含着岁月质地的幸福感觉。

人生中每一次远行，每一次远行的经历，都是母亲亲手制作的豆腐干一般的存在，它们让记忆充满可口可心的味道，不论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静静的品味。

可以说，因为如此，人生的滋味才丰富起来。也因此，远行的诱惑力自古至今没有丝毫衰退。

2020年4月2日

初春龙城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