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辉丨读焦爱民《母亲》所想到的
真正的贵族，美神的化身
读焦爱民老师纪念文章《母亲》，点击查看原文（焦爱民丨母 亲）开篇至掩卷，始终被文章中的母亲的形象所感动着，焦母的感人故事让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母亲的善良、勤劳、坚韧形象浮现在脑海中变得愈加高大、清晰、鲜活。也许在一般人眼中，她只是中华庞大爱孩子、爱家庭母亲群体中普通一员，她只是众多百姓当中默默无闻操持家务的一个普通家庭主妇，但是在我心目中，她就是一个显赫的贵族，她就是一位完美女神的化身，是让我仰慕的真正的平民英雄。
也许有人会认为，贵族必须要有高贵的出身，巨额的财富，显赫的地位，炫目的光环。其实不然，如果这样理解贵族，那么，不仅是肤浅，而且是弃本从末了。一个真正的贵族，并非体现在出身、财富、社会地位这些外在的鲜亮的光环上，而是更应该体现在更为重要、更有内涵、更有意义的内在道德、修养、气质等精神层面以及对社会产生正能量的高尚行为举止上。一个真正的贵族必须是精神世界的强者，是道德大厦富翁。而能否成为这样的贵族，则主要由这三个指标来检验。一是必须具有文化教养，不以享乐为人生目的，培育高贵的道德情操与文化精神；二是必须有果敢的社会担当，不仅要严于自律、珍惜荣誉，同时具有扶助弱势群体责任；三是具有自由的灵魂，独立的意志，在权利与金钱面前敢于说不。一个具有贵族精神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必须是干净、优雅、有尊严的活着。不会为了一些眼前的现实利益，而背信弃义、不择手段。基于这样一种意义，精神贵族和所谓的富有之人不是划等号的关系，因为他们从本质上就存在于不同的领域之中。换言之，精神贵族不一定富有，而富有之人不一定是贵族。众所周知，贵族精神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也是金钱买不来的。
从《母亲》一文中讲述的一个个生动感人的故事里，我们看到，焦母是一位很有文化教养的人。这不仅表现在她有文化（这在当时农村妇女中比例并不高）更体现在她具有乐观、豁达的宽广胸怀。用欢歌笑语来改善家庭氛围，用包容大度来待人接物，用耐心细致来教育子女，用勤劳吃苦为家庭奉献、用凛然正气为子女树立做人榜样，焦母的人生奋斗目标，有快乐但没有享乐（至少是不是市俗理解的物质享乐），留给家庭成员是高尚道德楷模形象，创造了令人称道的优秀家庭文化环境。
焦母的丈夫从1954年就被错误的打成历史反革命，在中国特殊历史时期，家庭成份是个极为重要的生存基础，焦老师的父亲在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灾难重压之下，使其根本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家庭顶梁柱作用。在丈夫长达25年的被不公正对待漫长岁月里，家庭生活的重担主要就全部落在焦母这个弱女子一个人肩上，这可不是一副普通的担子，12个子女，这是一副令人听闻就感到窒息难以承受的一座大山啊！类比的方法也许并不恰当，但是它很能直观的说明一些问题。在我们身边，当代人夫妻二人养育一个子女，尚且不乏捉襟见肘、叫苦连天者。试想，焦母面对这样一个一穷二白家徒四壁囧境愁城，日子之艰难，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焦母没有向命运低头，没有被压垮击倒，没有去叹气报怨，而是坚定的昂起高傲头，向命运发起挑战，以巾帼不让须眉之伟大担当，生活强者的姿态，勇敢扛起了生活重担。这样的担当、胸怀、气魄，怎能不令人油然而生敬意啊！
将子女送人或寄养这种生存方式，在当时中国是个很正常现象，这种情况不仅在农村较普遍，就是在城市也是司空见惯。尽管笔者身居首都，也曾经发生过叔叔过继他人的可悲一幕。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焦家来讲，过继也确不失为一种减负谋生的有效办法。但是焦母的大义大爱大担当，却毅然决然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种提议。从在老首长家，母亲强行要回被送人的二哥，到拒绝焦老师本人入赘，都表现出了焦母那远远超出常人的勇于担当精神。一句“我生了他们就要养大他们，我和孩子们生死不离分”这虽然不是如董存瑞手托炸药包那声“为了新中国，前进”般响亮，也不似王成“向我开炮”那样气壮山河，但其铿锵有力、母爱大义凛然也同样震聋发聩，直冲霄汉、荡气回肠！最为关键的是这样的英雄壮举就发生在我们普通百姓中间，因此与高大上的英雄人物相比，焦母更亲切、更接地气、更容易为我们所喜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俗言熟语，在百姓之中至少是“准真理”、“真道理”，虽非颠扑不破，但也是久经验证的至理名言。但焦母，一个生活在偏僻乡间的女人，竟然以自己对生活的坚定意志，对家庭成员大公无私的爱的信念，百折不挠的忘我奋斗精神，硬是在荆棘丛中踏出了一条成功光彩之路。灾荒缺粮年景，饿死人的情况并不罕见，流浪讨饭更是屡见不鲜，焦母竟然将每个人平均一天一两麦子口粮的苦日子不仅是熬了过来，而且还过出了精彩。凭着精心烹调、巧手加工采摘来的野菜、树叶、槐花、柳絮，凭着渠边沟沿见缝插针点种的瓜类、萝卜，凭着千万百计腌制的各种咸菜，凭着起早贪黑、马不停蹄、不眠不休、累弯了腰的奔波忙碌，硬是创造出了生活的奇迹。全家人不仅是填饱了肚子，更是还能过上吃饺子的春节！如果不是具有“清贫艰苦中意志坚定的自由灵魂”的贵族精神，这样的非凡，这样的了不起，这样的令人钦佩，是不可能实现的。
具有贵族精神的焦母，同样是人间美神的具体化身。焦母的美是从外在到内在全方位的统一体。说到焦母的形象美，在《母亲》一文中，焦老师作出了生动的描写“母亲年轻时很漂亮，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大大的脸盘上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一口洁白的牙齿。”文章中对母亲的衣着、发型都做了具体的描述，特别是对于“如瀑布、像丝缎般美的浓发梳顺，编成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然后在脑后左右交叉，在双耳上侧盘一个来回，在脑后上侧将两个辫梢往下压住，用一个发卡固定好”这样细腻深情的描绘，一个脱俗超然美女形象刹那就跃出字里行间，浮现在读者眼前。显然这种美丽，在当时莫说是偏僻小县，就是大城市也会不匡多让人眼前一亮的。然而这种美，确在特殊时期被当成资产阶级的东西含泪剪掉了，读文至此，难免惋惜凄然！
比焦母的外在美更让人震憾，印象更深的是她内在的心灵美。通过《母亲》我们了解到，焦母的一生，是在为家人无私付出、给邻里热心帮忙、给子女无限大爱中度过的。其在为人处事、待人接物言行举止上，都处处体现出高尚的道德修养、良好的文化修养、精致的礼仪修养，而这些恰恰体现出她与众不同、鹤立鸡群般的内在美品质。大美焦母，美神化身！
“贫而无怨难”但承压能力超强的焦母，不仅贫而无怨，而且乐在其中，面对社会不仅严于自律、诚信做人，保持了优良操守，而且教育子女也要安贫守志。从作者讲的捡回掉在地上的“一个苹果”受到母亲严肃教育经历，就可以看出，焦母做人底线清晰、为人正派、是非分明，育人睿智。“从小偷根针，长大偷黄金，惯子如杀子，你要牢记住啊！”事情虽小，但焦母心灵美的侧面在这件小事上得到了充分体现。焦老师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公务员，一位著述颇丰成绩斐然的作家，与其在幼年时期受到了母亲正确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
高雅举止、潇洒风度、豁达胸怀、善良心灵、健康心态，这些都是构成行为美的要件。《母亲》中通过讲述的一件小事，就将焦母集多种美于身的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九六七年，村里在我家门口修水渠，全村劳力集中会战，热闹非凡。母亲看大家十分劳累又没水喝，就去挑水、拾柴，每天烧两木桶开水，放上远志让人们喝。那些和姐姐年龄相仿的姑娘喝了水，还喜欢围着母亲娘长娘短地叫。这时，有人说母亲拉拢、腐蚀革命青年，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要批判母亲。”热心助人，受到误解，还几乎给自己带来政治灾祸的母亲，面对哥哥劝她“别烧水”了，母亲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做好事又不犯法，怕什么！”几句话，可直接让人看到母亲高尚的道德品格、豁达的胸怀、纯洁的操守、良好的心态和那颗纯洁、晶莹、美好、高雅、如悬冰壶之中挚热善心。
礼仪修养是彰显个人品位的一个指标，在这方面焦母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招待客人对于焦家这个人口多口粮缺的家庭是个大难题，但焦母即使让家里人半个月吃不到干粮，只能喝黄面汤，也要去邻居家借碗白面、烙烙馍、炒鸡蛋，也不会慢待客人。这种看似自己忍饥挨饿也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待客之道，绝对不可以从面子问题上去曲解，事实上它体现出母亲良好的品位与修养，是一种对文明礼仪的实践与弘扬。是一种令人景仰的精神之美的具体体现。
《母亲》一文中，这种从点滴做起的美好故事，似一串珍珠项链，贯穿于全文，不胜枚举，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焦母面对生活重压乐观谦和的生活态度、品德高尚的言行举止、吃苦耐劳的无私的奉献精神，以及对子女的伟大母爱，不仅给他的家人晚辈们留下的可观的精神财富。也给我们这些有幸读到此文的读者带来了阵阵感动，荡起心灵涟漪！
英雄当然可以轰轰烈烈，当然可以气壮山河。但英雄同样亦可以默默无闻、忍辱负重、点点滴滴、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光明磊落、几十年如一日、始终如一、无私付出、不图回报，与轰轰烈烈相比，焦母显然是后者这类英雄！这种英雄因其平常，其实更难得、更难为、更难做到！也因此更让人尊敬、崇拜、景仰、神往。
骄傲的焦母，一位真正具有贵族精神和大美之神的形象的平民英雄！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纪晓辉，微名“纪源”，北京人，1963年出生，北京交通管理部门工作。原“中国文物学会会馆专业委员会”会员、第三届理事会理事，“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会员，曾受聘担任北京大学等机构举办的“全国首届二十年会馆文化突出贡献人物评选”监察委员。现为《中国会馆》采编部主任、电视新闻评论员。三年来，在多种报刊传媒发表各类文章、诗词、评论、论文等约5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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