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 四大家族中唯一尽显贵族气质的家族
《红楼梦》开篇就这样介绍四大家族: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四大家族一出场就给人留下了家财万贯、堆金积玉的土豪形象。最近经常看到有人对比“土豪”和“贵族”,那么《红楼梦》四大家族里面具有贵族气质的毫无疑问是贾家了。
贵族气质,一定程度上是需要钱财培养的。但是,几百年世家大族的累积的底蕴,那种融入到骨血的气质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今天不谈琴棋书画诗酒花、只从待人接物方面就能看出贾家的非凡气度。
也许有人认为贵族就是整天穿金戴银,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艳气质。但是相反,真正的贵族都很懂礼。不然为什么法国王后在即将被斩首不小心踩到刽子手以后说的那句“对不起”被后人钦佩那么久呢?真正的贵族都是知书达礼、有容人之心的。
贾家的知礼体现在方方面面。首先他们对亲戚很好。薛姨妈来访,贾家非常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家人来居住。薛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既然在新地方常住,他们怎么会什么准备都不没有呢?但是贾家看在两家是亲戚的份上,体谅他们舟车劳顿,也体谅他们许久未见了住一起方便聊天。很热情地给他们打扫出了一个院子让他们住了那么久。后来,大观园分住所的时候,贾家也很爽快地把“蘅芜苑”分给了宝钗,没有太区分亲疏远近让人心生不悦。因为让别人舒服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教养。
你可以说这是因为薛家和贾家门当户对他们才这样做,那对刘姥姥这样的穷亲戚呢?贾母一生爱热闹,她既能听得了高雅的戏文、也会被刘姥姥讲的一个小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她能和达官贵人的太太们聊天,也能带着刘姥姥参观大观园,给她钱帮衬她全家。这就是贾母,只有真正见多识广的人才能做到和什么人都能相处。因为她是真正的贵族,内心对别人无所求,自然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
贾家对有恩于他们的下人也很好。相信读了《红楼梦》的人,都对嚣张的李嬷嬷印象深刻。她倚老卖老,爱贪小便宜,骂袭人、喝了茜雪给宝玉泡的枫露茶导致茜雪被撵,屡次犯众怒。但是很少有人正面杠回去,乳母是主子吗?不是。就算她以前对宝玉有过喂养之恩,但是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贾府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很尊重她,没有让她在喂养完宝玉以后就赶她出门,遇事都会给她三分面子,茜雪事件以后也只是夺了她的权没把她赶出贾家。所以她做错了事就算是宝玉房里比较泼辣的丫头也不会和她硬碰硬,这正是贾家知恩图报的涵养给下人们的耳濡目染啊,若不是顾忌着主子,李嬷嬷肯定会被牙尖嘴利的丫头们说得很惨吧。
贾家对焦大的好更是有目共睹。焦大是宁国府的老仆,曾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主子背出来。没有饭吃,他饿著肚子去偷东西给主子吃,没有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主子喝。由于以往的功劳情分,人们都不怎么为难他。这难道不是主子们本身就知礼或者会提点下人,他们才会这样尊重他。后来喝醉酒后敢大骂他们:“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吓得众小厮们也只敢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填了他一嘴。即使这样也没有因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主子的不好把他赶出去。贾家知恩图报,能包容,不计较,气度可见一斑。
贾家对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关系很好,对外人也是。有一次贾家有事情需要找道姑念经咒,找到了妙玉。妙玉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王夫人笑道:“他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他何妨。”妙玉说得很对,的确是很多侯门公府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们觉得让你来给我家诵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让你来是看得起你。你不来想来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贾家听说这话以后,并没有觉得妙玉目中无人,他们自己也觉得人家以前是官宦小姐就应该以礼相待,哪怕现在不是了,人家的要求并不过分。想必只有真正有贵族气质的人才能懂妙玉的心思,愿意去迁就她那一点小小的坚持吧。
还有秦钟,秦钟去世以后贾家是怎么做的呢?原文是这样写的:“贾母帮了几十两银子,外又另备奠仪,宝玉去吊纸。”读到此处,真的觉得贾家真的好有人情味。秦钟和贾家的关系是什么呢?秦钟和宝玉一起读过几天书,仅此而已。但是秦钟去世以后,贾家为他做了很多,他们对宝玉说“要尽同学之谊”。家人在对孩子言传身教啊,朋友去世了你就应该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再去看看他,这种事情也不要让别人替你代劳,你一定要亲自去。否则别人会觉得你冷血无情不知分寸。所以宝玉能那么温柔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就是在细节处见真章的贾家。虽然最后大厦倾塌,但是在“贵族气质”这一块儿,贾家从来没有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