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来豆腐香（蒋益）

民间谚语说“二十五，磨豆腐”，豆腐的“腐”与幸福的“福”是谐音，寓意着祈“福”。当家里把自留的黄豆拿出来浸泡，准备磨豆腐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子们就开始兴奋了，这意味着离新年越来越近了。每逢家里开始磨豆腐，儿时的我就想着要美美地喝上一大碗加了白糖的豆腐脑！

那时候，在村头的池塘边，到处可见泡黄豆的人。有的用木桶，有的用木盆，还有的用袋子直接装好黄豆扔水里。大人们白天要出去工作，直到晚上，各家各户才带着浸泡好的黄豆去村里专门磨豆腐的地方加工，煮豆腐的柴火还需要各家自备。

磨豆腐的地方在村里一排低矮的小房子里，小房子里有一个大大的磨盘，一头老牛蒙着眼，套着架子，拖动着大磨盘。磨盘上的黄豆被转动的磨盘碾压着，豆汁慢慢地通过磨盘上的孔眼流到准备好的桶里。

豆汁出来后，一个伙计将其倒入旁边用粗木棍支撑起来的一张大过滤布上，另一个人就开始摇晃两根木棍，以此来快速且均匀地将豆汁过滤出来。过滤好的豆汁被倒入屋角的一口大锅里，这时炉膛里的火早已烧得很旺，把一旁正依偎在妈妈臂弯里的孩子的小脸映衬得红彤彤的。孩子的两只眼睛还不时地看向大锅，期待着喝一口新出炉的豆浆。

等锅里的豆汁煮开，就成了豆浆，在豆浆里加入卤水，再等个二十分钟的样子，新鲜的豆腐脑就做好了。许多孩子等不及，便靠着旁边的草堆睡着了，妈妈盛了一碗加了白糖的豆腐脑，轻轻地推醒了孩子：“快起来吃，很甜的！”睡意蒙眬的孩子们也就眯着眼吃起来了，此刻的孩子心里甜，在一旁看着的妈妈心里美。想要压豆腐的时候，需要先把上层的水撇掉，然后用厚重的石磨压至少一个小时，豆腐才会成形。

现在市场上豆腐随处可见，但是手工做的豆腐味道总是要好上许多。在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谷阳镇黄序村后北村，70岁的吴老伯和他的老伴还坚持做手工豆腐，虽然不用牛拉磨盘加工黄豆，但是他们保留了大锅烧豆浆、卤水点豆腐的传统工艺。现在村里人不再晚上排队去加工豆腐，但是许多人家还是习惯去找吴老伯买手工豆腐。年前的吴老伯和老伴非常忙碌，一天要加工近100斤黄豆。吃上吴老伯的手工卤水豆腐，小时候关于豆腐和新年的回忆就都浮现出来了。

（作者系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谷阳镇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