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北平和平解放的头号功臣,负责人是一位“老头儿”,才32岁

1948年11月初,解放战争中三大战役之一的辽沈战役胜利结束。东北野战军先遣兵团进入河北蓟县待命,主力部队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由锦州、营口、沈阳等地出发,于11月底与华北军区部队发动对固守北平、天津、张家口地区的国民党军傅作义集团的战斗,三大战役最后一个战役平津战役打响。

平津战役刚一开始,人民解放军就迅速地包围了北平。为了配合解放军顺利解放北平,保护北平的文物古迹,减少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争取北平和平解放,中共华北局城工部部长刘仁根据上级指示,周密安排地下党员做好发动和组织群众,争取团结国民党军队中爱好和平、反对内战的将领的准备工作。

刘仁1941年6月开始主管中共晋察冀分局(华北局前身)城市工作委员会的工作,领导华北敌占地区城市的地下工作,代号“老头儿”。然而这位我党优秀的隐蔽战线上的同志,大家口中的“老头儿”,其实一点儿也不老,当时也才32岁。

为了去做国民党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的工作,争取能和平起义,早在1948年春刘仁就指示北平地下党,接近能和傅作义说得上话的人,尤其是通过傅作义的亲信或亲属,直接去做傅作义的工作。平津战役开始后,刘仁指示北平学生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地下党员崔月犁尽快联系能和傅作义说上话的人。

崔月犁

崔月犁很快圈定了与傅作义很亲密的三个主要人物:一个是傅作义的老师、高参刘厚同;一个是傅作义的副手、结义兄弟、副总司令邓宝珊;一个是傅作义的女儿、地下党员傅冬菊。

1948年秋,崔月犁以同仁医院“李大夫”的公开身份约见了 66岁的刘厚同。刘厚同学识渊博、见识广博,崔月犁的“李大夫”呢属于青年才俊,他们俩虽然相差近四十岁,但是一见面就相见恨晚,很快就成了忘年交,刘厚同还送给崔月犁一张全家福以示欣赏和信任。

刘厚同约崔月犁每周见两次面,而当时国民党特务活动猖獗,崔月犁的共产党员身份也从秘密变为半公开,他当时置身明处,周围危险环伺,国民党便衣特务早就盯上了他,特务组织还声称,一旦抓获崔月犁就要立即押送南京,崔月犁的处境可谓是险象环生。

心思缜密的刘厚同叮嘱崔月犁,如果一星期见不到崔月犁,他就认为崔月犁被特务逮捕了,他会请傅作义派人想办法到监狱救崔月犁。有一次,崔月犁因为有急事没来及通知刘厚同取消见面,刘厚同以为崔月犁被特务抓了,就真的要傅作义派人到各监狱查问有没有一位同仁医院的“李大夫”。崔月犁事后得知此事,非常感动,感叹刘厚同“对共产党是友好的,也是讲信义的”。

刘厚同也不负崔月犁的厚望,隔三差五就劝说傅作义早作和谈决断。自从解放军包围张家口,打响平津战役后就已经彻底打破了傅作义割据一方的美梦。傅作义在研读了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后就有了和共产党组成联合政府的想法,刘厚同将这一消息很快告诉了崔月犁,这一消息通过中共华北局传到了中央,很快毛泽东就根据这一消息致电平津前线领导人,告诉他们与傅作义谈判以傅作义集团放下武器为基本原则,在这个原则之下给傅作义以宽大待遇。

1949年1月,解放军一举攻克天津,傅作义的嫡系主力基本上已经损失殆尽,他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和谈。崔月犁请刘厚同转告傅作义,不要有什么其他幻想,也不要错失和谈良机,只要共产党和平接管北平,共产党是不会亏待人民功臣的。

崔月犁除了和刘厚同每周见两次面外,与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却是每天上午见面。因为傅冬菊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所以崔月犁就直接给傅冬菊指派任务,让她去了解傅作义的心理活动以及观察傅作义情绪的细微变化,以便研究怎么去做傅作义的工作。

傅冬菊

傅冬菊从《大公报》的记者变身为将军府邸的“大小姐”陪在傅作义的身边,对于此时“四面楚歌”的傅作义来说则是莫大的安慰,因为此时的傅作义也只能向自己的女儿说说心里话了。于是,傅冬菊就趁机向自己的父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除了讲道理,傅冬菊还将傅作义思想矛盾的焦点和举棋不定的疑惑,以及华北“剿总”的军事部署,与南京蒋介石的联系和争议等等,都密报给了崔月犁。通过崔月犁情报又转送到中共华北局城工部和解放军平津前线指挥部,使解放军对敌情了如指掌, 29个小时就全歼天津守军,活捉国民党62军中将军长林伟俦、86军中将军长刘云瀚、警备司令陈长捷和市长杜建时等高级军政大员,胜利解放天津。

傅冬菊将情报传达给崔月犁的同时,也从崔月犁那里拿到了一些解放区出版的报刊和宣传册,然后时不时的就放在了父亲傅作义的办公桌上。

1948年11月初,傅作义去南京开会,傅冬菊猜想该会议肯定与平津战局有关,她害怕父亲再继续为蒋介石卖命打内战,于是就对父亲谎称,说她见到一位老同学,这位老同学希望父亲接受和谈。傅作义立即问道:“你的同学是毛泽东派来的?还是聂荣臻派来的?”傅冬菊回答道:“是毛泽东派来的。”

傅作义

傅作义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是件大事,我要好好思考后才能答复你。”11月7日,傅作义从南京回来。过了几天傅冬菊就将蒋介石让傅作义扣留卫立煌,但是傅作义提前通知了卫立煌的事汇报给了崔月犁。

崔月犁告诉傅冬菊让她将解放军俘虏王耀武的《告国民党官兵书》和《告国民党党政军机关书》设法给傅作义看。11月17日上午,傅作义问傅冬菊:“你的那位同学是真共产党还是假共产党?”傅冬菊肯定地回答:“是真共产党,是毛泽东派来的。”傅作义遂让傅冬菊替他致电毛泽东。

崔月犁及时把中共地下党、平津前线指挥部、中央军委甚至毛泽东的指示口授给傅冬菊,指示她对傅作义应该讲什么话,如何针对性地做思想工作。像这种女儿给父亲做策反工作一般在战争中也很少见,但是效果是很显著的。

和谈后期,傅作义指派了副总司令邓宝珊进行和谈。54岁的邓宝珊和28岁的崔月犁一见面就说:“我是了解共产党政策的,我有个孩子在延安学习过,我见过毛主席,陕北电台我经常听。”崔月犁则趁机劝说邓宝珊,让他以和傅作义的私交,劝说傅作义抓紧和谈,争取时间,争取为人民做点好事。邓宝珊也爽快地表示大家都不愿做千古罪人。

崔月犁第二次见邓宝珊时,围攻北平的包围圈不但大幅缩小,而且还炮声不断。邓宝珊情绪很焦躁,很直接地说希望我们的军队先不要攻打北平,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需要再谈谈。崔月犁很坦诚地告诉他,我军已经包围北平,他们想走是走不了了,再不下决心就晚了。他们话别时,邓宝珊得知崔月犁准备步行回家,就用汽车带了崔月犁一段,还告诉崔月犁最近特务活动很频繁,让他多加小心。这个意外的举动,让崔月犁感觉邓宝珊对和谈还是有诚意的。

第三次见面时,还没等崔月犁开口,邓宝珊就笑着说傅作义已经决定和共产党合作了。接下来,邓宝珊提出要见共产党更高级别的干部,于是崔月犁派人将邓宝珊带到了解放军平津前线指挥部。后来邓宝珊率先在内蒙古起义,这对促进傅作义率部起义起到了很重要的推动作用。邓宝珊在解放后也曾任甘肃省政府主席、省长等职务。

1949年1月21日,傅作义宣布放下武器接受共产党和平解放北平的协议。1月31日,北平宣告和平解放。北平和平解放也给后来和平解放湖南、四川、云南、新疆提供了范例和宝贵经验。

在解放北平的平津战役当中,刘仁领导的中共华北局城工部的地下工作者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在隐蔽战线上同人民解放军并肩战斗,取得了光辉的胜利。平津战役天津前线指挥部总指挥刘亚楼在总结平津战役的胜利时,特别提到地下党的作用,赞扬“地下党做了大量工作,没有他们,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最后,让我们向无数老一辈隐蔽战线上的无名英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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