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缕缕清风都是爱
缕缕清风都是爱
1.腊月间的一个早晨
一波寒潮带来狂风和冷雨，气温陡降至接近零度。昨夜又是一通宵的雨未住点，冰一样的冻雨击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室内因为开启了中央空调，主卧里温暖如春。
桂清六点半就醒来了。此刻的她，正以本真而又纯粹的“玉人儿”黏在老公暖和的怀抱里，她对老公给予的这份温存近乎痴迷。
就像许多幸福的女人一样，她也有赖床的习惯。更何况昨晚老公给她打了“牙祭”，让她有了一次堪称盛宴的云雨之欢。这销魂时刻是近一两年来绝无仅有的，她心里偷偷地为老公的激情打了“A加”。忽又记起闺蜜英风常说的那句话：女人花要靠男人浇灌。是呀，桂清庆幸自己嫁给了爱情。老公林放打和她结婚以来，除去到外地出差的日子，只要他在家里边，每晚都搂着她睡觉。久而久之，她都被宠坏了，乃至于一旦离开老公的怀抱，她就睡不着。还有……老公百分百的爱，延长了她的生理周期，乃至于56岁的她，现在仍是一朵娇艳的女人花。想起这些甜蜜的往事，桂清就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昨天是桂清与林放结婚30周年纪念日。林放有心，下午5点不到就回家来了，一进门就递给桂清一捧30朵红玫瑰，这让桂清喜出望外：老公那么忙，居然还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接下来老公放送的福利有点猛，令她做梦都想不到：林放亲自动手整出一桌高端的烛光晚餐。当红烛点燃，香槟开启，俩人正欲进入浪漫二人世界之时，林放突然单膝跪地，从西服内侧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装着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
林放动情地对桂清说道：“老婆，三十年前你嫁给我时，我连金戒指都买不起，只能给你戴银戒指，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咱家条件好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补偿你。刚好去年随政府代表团出访意大利，就给你买了这枚‘宝格丽’牌钻戒。对不起，花了12万，事前没跟你商量，只想给你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当林放把璀璨夺目的钻戒套入桂清的右手无名指，桂清眼眶里蓄积的泪水，就像开闸的洪峰一样纵情奔流。从天而降的幸福令她出现短暂的晕眩。
她扑倒在林放的怀里，喃喃的说道：“老公，你对我太好了，我就是现在……”
林放已经意识到桂清想说什么，他张开手掌捂住桂清的嘴，不让她把那几个不该出现的字说出来。
桂清正胡思乱想之际，耳畔猛然传来妈妈临终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清清，妈妈……晓得你是一个志愿服务者，做、做了许多年的义工，妈妈完全……支持你，好事要做到底，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呀！”
话毕，九泉之下的妈妈仿佛就站在她的面前。
桂清轻轻地挣脱老公的怀抱，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屏幕一看，天那，这都七点半了！昨日她已和伙伴们约好，今早八点钟准时从市内出发，去位于西城区的大湖市儿童福利院搞慰问。念及正事，桂清再也无心赖床了，她蹑手蹑脚下了地，迅捷地穿好衣服。见落地窗帘有点透光，便跑过去重新把它拉好，又返身来到床边，替老公掖好盖在他身上的丝棉被。今儿是老公难得的周休日，她想让老公多睡一会儿。
桂清在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在客厅沙发上扯了一条这几天一直在使用的围巾，系在颈脖上，好歹抵御一下户外刺骨的寒风。
忙完这一切，桂清走出家门，乘电梯直接下了楼。
桂清所住的香榭花园，是大湖市中心城区的一处中高档小区，由本地实力房企富海集团独资开发。桂兰所住的小高层处于小区中部，通风采光及绿化都很好。因为富海集团董事长龚胜秋刚好就是英风的老公，两年前桂清换房的时侯，只能找英风开后门。死党英风还真是贴心帮忙，不断给老公吹枕头风，硬逼着老公以成本价卖了一套145平的房子给桂清，并且户型楼层任由桂清自己选。仅这套房子而言，桂清至少获益50万元。为这事，桂清觉得欠英风一个天大的人情。
桂清从九楼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刚从电梯口走出来，就看见英风、马其宾、黄灿辉、李艳红、张浩凯六位伙伴都已按约定赶来这里，一旁的网约面包车也已到位。
桂清在车库边上租了一间仓库，今天要用的慰问物资，几天前就已完成采购并储存在这间仓库里。桂清赶紧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仓库。伙伴们个个动手，一鼓作气将码放在仓库里的米、面、食用油、玩具等物资转运到面包车上。
待人员全部上车以后，桂清吩咐司机马上发车。
2.清风志愿服务社
桂清是民间公益社团清风志愿服务社的创始人之一，另一创始人正是她的闺蜜英风。“清风”这个名号正是从她俩姓名中各取一字而来。
桂清与英风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姐妹。以前两家是近邻，还是世交。桂清比英风大半岁，英风从几岁起就成了桂清的跟屁虫，整天嘴巴抹了蜜，“亲（清）姐姐”叫个不停。还真怪，俩人性情相合，志趣相投。小学同班，中学还同班，高考时又同一年考上同一所林学院，只不过桂清学的是园林专业，英风学的是植保专业。毕业后，桂清分配在大湖市园林局，英风则去了林业局。
桂清做义工正是林学院读书时开始的，其动机深受她姨爹姨妈的影响。桂清的姨妈曾是大湖农行的柜员，而姨爹则是该行的副行长，可是姨爹姨妈却生了一个脑瘫儿子，生活不能自理。当时很多人都劝他们再养一个正常的孩子，可她姨爹姨妈没有这样做。姨妈为了照顾这个智障儿子，帮助他做康复训练，决然辞职回家，专心陪伴儿子，一点一滴地教给他基本的生存技能。经过十几年的艰辛努力，儿子的病情奇迹般地有了好转，不但生活能够自理，甚至还学会了弹钢琴。桂清从姨妈身上看到了伟大母爱开出了世上最绚丽的花朵。所以，当她得知学院将组建义工服务队时，便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自然也把跟屁虫英凤拉了进去。限于当时的条件，她们选择的帮助对象主要是那些孤寡以及失能的老人，如帮她们做饭，打扫卫生等等。
毕业回到大湖市以后，桂清和英风投身公益服务的初心不改，她俩又加入了本地最有影响的义工组织——爱心联盟。那些年，联盟开展了“保护大湖母亲湖”、“让江豚微笑”、“汶川地震救灾”、省运会志愿服务等颇有影响的公益活动。桂清表现突出，先后荣获省级劳动模范、巾帼标兵、大湖好人等一系列荣誉称号，成为该市公益组织中的明星人物。
10年前，桂清被园林局提拔为景明楼绿化管理所所长，她老公林放也由大湖市政府办秘书科长提拔为副秘书长兼市政府常务秘书。而英风的老公飞黄腾达，成了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英风也从单位离职做起了全职太太。由于家里请了好几个保姆，内务方面英风动口不动手，不过，做个甩手掌柜倒也让她称心如意。
一日闲得无聊，英风跑到桂清办公室闲坐。
俩人正喝着茶，英风突然对桂清说道：“清姐，我们自己成立一家志愿服务组织好不好？因为只有这样，我们做事才不会受制于人。”
桂清默了一下神，然后回答道：“好是好，要注册一家社团，总得有个办公场所吧，还得有正常经费。再说一般的公益组织又没有募捐的资格，经费怎么筹集，总不能次次都AA制吧？”
“这事好办，我老公是干啥的，姐你忘了？他在全国各地都有待售的楼盘，光本地新推的盘就有七八处。我老公说，只要我们起社，他免租金提供几间办公室，还答应每年划拨10万元专项经费。”
“哎呀，龚董真是太给力了。既然背后有大金主支持，那我们不搞点事情出来，还真对不起先人。英子，你来担任这个社长咋样？”
“姐又说笑了，我就一大大咧咧的傻妞，你又不是不知道，管人派工这些烦心事不是我的菜。所以，这个社长还得清姐你来挑，并且还是终身制的社长。”
英风最后强调的半句，桂清听出有点“金主”的意思。
就这样，清风志愿服务社成立了，办公室设在星河国际大厦二楼。经过一番招募，除了车上在座的7名社务委员，志愿者队伍已壮大到500多人，已然成为大湖城市志愿者服务群体中的姣姣者。
3.走进儿童福利院
面包车弯弯绕绕开行了五六千米，总算出了城。往西城方向行驶一里多地，车子就上了湖城大桥。这是内陆地区最长的公路大桥，三孔斜拉索，包括引桥在内有1万多米，在限速80码的情况下，车辆过桥时间约需10分钟。
当面包车通过主跨桥墩时，桂清和伙伴们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贴着车窗朝外面看。此时雨虽已停歇，桥下的湖水却被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遮盖了，什么也看不见。大概是连日的阴雨天气造成的，这在冬季也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但桂清到底有些失望，桂清能够想像，此时的大湖水位很低，航道狭窄，一点也不壮观。她更喜欢夏天的景致，那时过桥，可以欣赏到烟波浩渺的大泽，湖面上大小船只往来穿梭，一派繁忙的景象；而对岸的湖滩上全是茂盛的芦苇，满眼郁郁葱葱，一望无际……
桂清从遐思中抽离出来，却见英风与几位社委聊得火热，不知谁讲了一个笑话，众人“哄”的一声大笑，车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在后来加入的5名社委中，马其宾是一位业余诗人兼画家，黄灿辉是一位特级厨师，李艳红是一位注册会计师，张浩凯是一位攀岩运动资深教练，他们都是优秀的志愿者。过去10年，桂清与他们的合作十分愉快，现在彼此都成了肝胆相照、心心相印的朋友。桂清常常为他们的无私奉献精神所感动。
面包车过了湖城大桥，就进入西城大道，继续前行8千米右拐弯再进50米，便进入了大湖市儿童福利院。桂清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显示的时间为九点差五分。
“还好，没有迟到。”桂清心里嘀咕了一声。
待面包车在福利院行政楼前停稳，桂清一行赶紧下车。因为她看见厉潇潇院长带着几名院领导站在门厅外走廊的台阶上，看情形就知道他们在列队迎候。
桂清几个与厉院长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双方就一齐动手，将车上的捐赠物品转到台阶上，当面清点交接，共计有稻米20袋、快餐面50箱、食用油10瓶、鲜奶10件，智力玩具5箱、布偶娃娃10个。
儿童福利院是清风志愿服务社的长期资助对象。该院原来设在城内，由于场地太过狭小，三年前才迁址到西城，建起了一个多功能的四合院。桂清和厉院长合作多年，加之二人同为女性，相处起来几无障碍。福利院迁到西城区以后，桂清仍循旧例每年带队来慰问两次，一次是上半年的“六一”儿童节前，一次是下半年过年以前。厉院长也严守民政局划定的底线，不接受现金捐赠，只接收生活物资。
待捐赠物品交接手续办理完毕，厉院长按惯例亲自陪同桂清一行去后院看望孩子们。
福利院总共有四幢建筑，形如一个“口”字，南楼为行政办公楼，北楼为教室和康复中心，西楼是营养餐厅及文化话动中心，东楼为儿童及教员寝室。中间围出一块面积很大的空地，一半被开辟成花园，另一半被硬化为运动场。
最让桂清牵挂的还是两个班的脑瘫儿童，这些人大多是弃婴，还有小部分是监护人身故或失去抚养能力。每次看到这些孩子的生存状态，她心里就难过得想哭。
随着厉院长走进一间康复教室，一名老师正在不厌其烦一对一地引导孩子们摆弄那些益智玩具，可是孩子们的注意力仍然无法集中。木木（男孩）、毛毛（女孩）认识桂清，见她进来，一人拉住她的一只手，口里含混不清地叫着。
厉院长说：“桂清，小家伙在叫你阿姨呢，他们喜欢你。和上半年你来时相比，他俩都有进步，已经能说出单音节的字了。”
“哦，这可是好消息呀，说明你们的康复训练收到了明显的成效。”桂清蹲下身子，在俩个小家伙的脸上亲了几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几颗奶糖，本想拿糖果逗他们玩一会儿，忽然记起福利院有严格规定，不准给这些智障儿童喂食糖果，因为糖果有可能堵塞其气道，导致不测事件发生。
见桂清重新站立起来，厉院长感激地对桂清说：“清姐，多亏你大力支持，否则我这个院长一天也混不下去。”
厉院长说的是实话。原来，这里的教员每个月只有生活补贴1300元，对外招聘根本招不来人。桂清就动员手下有幼师资格的女性志愿者，来福利院做义工，并且上岗前由清风社出资送她们参加康复师资培训课程。
“潇潇，只要你姐的清风社不垮，你们福利院就永远是我们服务的对象。”
厉院长和桂清手挽着手在院内各处转了一圈，俩姐妹又说了一会体己话。考虑时近年关，各家都开始忙年了，厉院长也不便耽搁人家太久，只好把桂清一行人送到大门口。眼见他们上了车，面包车出院门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
4.爱如潮水的社长
桂清去年就达到了55岁的退休年龄，并且在单位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现在的她是一名专职的志愿者，可以心无旁骛地打理她的清风社。
桂清个子有一米六三，身材很好，五官匀称，既没有特别的亮点，也没有明显的败相。一头秀发乌黑发亮，略带自然的波浪卷；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有红有白，富有弹性。加之她精于装扮自己，穿着搭配合体，任何时候走出去都显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所以，在男人们的眼里，桂清是个三十来岁的魅力少妇；而在女人堆里，她被姐妹们笑称为“不老的小姐姐”。
桂清自小心地善良，连自家杀只鸡她都不敢看。她的身世也很普通，父亲因病过世早，全靠打零工的母亲节衣缩食把她抚养大，送她上了大学。幸运的是，桂清遇到了一个好老公，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倩倩。
倩倩从小懂事又孝顺，当她得知妈妈是一个志愿者以后，天天起早为爸爸妈妈买早点，有时还自己亲手做。读书这些事也从未让父母操过心，年年都是校级三好学生。跳级参加高考竟以690分的总成绩考入R大学国际金融专业，大三时就取得了国际注册会计师任职资格，毕业后又考取了中直机关证监会的公务员，入职申海证监局。短短几年间就升职为副处长，后与该局一名副局长恋爱结婚生子，现居申海。桂清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泡在蜜罐里的女人，她满怀的幸福需要同别人分享。因此，做义工，办公益机构就成了她的不二选择。
桂清时常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很顺。大学读的是园林专业，毕业后又在园林部门工作，每天都跟那些花花草草打交道，所见所思都是美好的事物，这让她的心灵宛如清泉一样透明。她当绿化所长时，手下的员工都支持她做公益，常常利用周休日到社区庭院承接绿化养护工程，每年都有五六万的固定收入，为她的公益项目提供了可靠的经费保障。成立清风社以后，除了英风俩口子的鼎力资助之外，其他几名社委也各显其能，通过拍卖自己的书画作品、收藏品等方式筹集公益基金，使得清风社的公益项目越拓越宽。这些年来，社里组织的劝返算命游摊、关爱失独家庭、金秋助学圆梦、结对帮扶贫困户等多个项目被新闻媒体广泛报道，各方好评如潮。
几年前，大湖市境内的长江边发生了一起游船侧翻事故，这艘船是某地夕阳红旅行社的包船，船上数百名乘员均是来自江浙地区的老年游客。
桂清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随即在“清风徐来”微信群发布紧急招募令，迅速组建了一支30人的志愿服务分队，紧急采购了一批救援物质，驱车几十千米赶到事发现场。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长江边狂风呼啸，暴雨倾盆。他们迅速搭建起帐篷，与先期抵达的蓝天救援队、后期赶来的打捞船队密切配合，投入到抢救生命的战斗之中……
此后的一周，“清风志愿服务社”的蓝旗在长江大堤猎猎招展，分外燿眼。当救援结束，除几十人脱险之外，仍有300多名老人不幸懼难。桂清和她的战友们在撤离前，集体来到江边肃立默哀，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5.清风吹向远方
面包车驶入西城大道，再过四十分钟就会返回到城内的出发地。
考虑到这是年内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桂清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伙伴们说几句话。于是，她将车载话筒插上，点头示意司机把音响打开。
“各位小伙伴，亲爱的战友们，再过两礼拜就过大年了，今天是咱们清风社的最后一项公益活动。过去一年，我们计划的所有爱心资助项目都已顺利完成，而且效果很好。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感谢各位一年来的辛劳付出，同时也提前向大家致以新年的问候。祝各位也包括你们的家人，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幸福平安！”
桂清的话音未落，车箱里已经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性格外向、平时就喜欢咋咋呼呼的英风，此时已是离座站起，振臂高呼：“清姐威武！清姐威武！”其他人立马附和，车内已是叫喊声一片。
桂清笑了笑，等他们安静下来之后，又接着往下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经过前期的认真调研，为了顺应人口老龄化的大趋势，咱们与10个社区居委会达成合作协议，决定设立10家高度智能化的托老中心。场地由社区提供，装修及设备投资以清风社的名义投入，实际出资由咱们的名誉社长、英风的老公富海集团龚总全包。工作人员由咱们社挑选精兵强将，统一送到助老员培训机构学习，经考核合格后以义工的方式上岗。托老中心运作以后，可以满足社区老人吃喝玩乐以及小病就医等多层次的需求。上个礼拜我叫艳红拿了个预算，龚总已经在预算书上签了字。这10年来，龚总对咱们社始终给予了最强有力的支持，请英风回家后向老公代为表达我们大家最诚挚的谢意！”
桂清的这一席话，让英风心里十分受用。她别的都不爱，独独喜欢听奉承话，桂清对她的心理按摩，立竿见影，使得她整个人儿一时轻飘起来（幸亏她抓住了座位靠背的扶手，不然，桂清都担心她被甩出车窗外），脸上霎时红润一片，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眼瞅着面包车已行驶到湖城大桥拱背上，桂清向桥下俯瞰，此时浓雾已消散，湖床很浅，水流缓慢，且被深灰色的淤泥阻滞，但混浊的湖水目标明确，义无反顾地投入长江的怀抱……
“嗨，不如咱们来唱一支歌吧。”桂清忽然提议道。而这似乎也是清风社一直以来的惯例，每次集体行动结束后，大家都有同唱一首歌的欲望，为愉悦自己，也为激励他人。
那开车的司机脑子灵光，混响器里迅捷地传出激昂而又熟悉的旋律。于是，众人亮开嗓子一齐唱了起来——
这是心的呼唤，
这是爱的奉献，
这是人间的清（春）风，
这是生命的源泉
……
歌声婉转悠扬，冲出车窗，越过桥面，飞向远方。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爱平，笔名艾平，网名草根痴梦，自由撰稿人；《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散文作品见于全国各地各级报刊及《东方散文》、《西部文学家》、《品诗》等网络平台，累计超百篇，多次获奖；个人诗集《缤纷四季》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已在文学网站或平台发表长篇、中篇、短篇小说多部（篇）；近作短篇小说《闲人刘老八》荣获第四届“张骞文学奖”佳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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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主编：石 瑛 赵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