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恼人的快餐

恼人的快餐

时针指向饭点，肚里的闷雷已经炸响。回到民众的时候，决定将就着吃个快餐。

今天是2月13日，兴工大吉。虽说新年的假期不算长，可兴工的惯例就是收个红包冒个泡就能“蛇王”。所以，我依然兴高采烈。

走进往常光顾的快餐店，随便点了三个菜，递过十块钱，不忘搭上谢谢。

窗口盛饭的大姐有点怪，往日阳光灿烂的样子今天晴转多云。拉长的脸阴沉着，明显与外面明朗的天空格格不入。至于什么原因令大姐芳心不爽？是年假没休够？没给发给包？抑或节日工资不翻倍？不得而知。

大姐掌起勺，手一伸，标准的饭量！正在我暗暗赞叹其功夫了得的时候，只见大姐稍微把勺子转斜，在桶沿上轻轻一敲，饭就掉回去一大半。大姐满意了，却把我的希望无情地敲掉2/3。

我心头一紧：躺枪了！

大姐转过身，换个大饭铲，扎稳马步，一铲韭黄炒蛋在手！按以往的惯例，手抬起来的时候，顺势抖动几下，手法炉火纯青。剩下的就是大姐想给你的份量，拿捏得恰到好处。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着急抬起来，而是麻利地用筷子再往铲上面扒拉。翻手盖上碟的时候，在稀薄的饭面上堆起了一座蛋山。

我不禁目瞪口呆。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扒。能容得下东西的地方已经不多，大姐小心地把它盖在山顶。金黄的猪扒恍了两下，实在诱人。

本来，一块猪扒就是标配。此刻大姐看了一眼正在埋头收银的老板娘，再迅速夹起一块，稳稳地贴在山腰。

大姐反常的举动令我莫名其妙。

剩下的一味莴笋炒红萝卜，只能在山脚下少得可怜的地方，拥挤地围成一圈。

白饭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大姐端起碟递过来，神秘地朝角落的桌子努努嘴。

神差鬼使地，怀着忐忑的心情，像做贼一样，我朝角落的桌子走过去…… 桌子两面靠墙，空出的一面我拉过水壶稍微挡一下。

松开皮带，把贴在背脊的肚子轻轻地挪回原来的地方，再把腰杆挺直，力求把肚皮拉长以容纳更多的东西。我思量着如何把眼前的山头消灭。

首先端掉山顶的猪扒，太显眼了。把山腰的猪扒转过去，对着墙。然后悠悠地剔着牙，同时心急地祈祷猪扒尽快消化。

接着开始算计底下的米饭。学着当年上甘岭的志愿军挖掘坑道的办法，实施土工作业，把米饭逐一艰难地挖出来干掉。

上面的韭黄炒蛋塌下来了，但依然是满满的一碟。

再把山腰的猪扒，以及山脚外围的莴笋炒红萝卜清理干净。这时肚子开始不争气了：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

顾不了哪么多了，拼了命又撑下一大半的韭黄炒蛋。

剩下的怎么办？

清盘已经绝无可能！要袋子打包？这不是明摆着举报盛饭的大姐吗？这么缺德的事咱断然不能干！

上衣没有口袋，我下意识地双手探一探裤袋的深度，太浅。

又缓了一阵，万般无奈之下，我拿起显得异常沉重的筷子，像排雷似的，把藏在鸡蛋里的韭黄仔细给扒出来吃掉。

望着剩下的鸡蛋，束手无策，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悻悻而去。踏出店门的瞬间，回头瞅一眼盛饭的大姐，正好看见她操起硕大的不锈钢汤勺，狠命地朝老板娘的后背作状掷过去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2019.2.13

注释

1)民众:中山市民众镇。

2)蛇王:方言——偷懒。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卢庆荣，笔名八段神功，广东中山市三角镇人，60后，工作之余喜欢看书，写作，记录现实生活中平凡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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