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相见不如怀念
初见娟子,是在一个烈日当头的夏日午后。她是一位教师,来自莆田市里的朋友,因读到我的随笔文《庸人自扰》,一心想见到我。
她开口约了几回,我却是无言以对。一是,我不善与陌生人交往,网络上我却不吝啬聊聊;二是,自感才学疏浅,实在不想因粗浅的文字会友,这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她几番热情邀我去市里做客,她会全程陪伴。如此热忱纯净的友谊,我不忍再回避她;我不想,自己对一位如此真诚的文友,一再冷漠。于是,在些许的牵强中,我让她来县城时,可联系我。
说来让人见笑,只在我们县、市里,因我的小拙笔来加我微信、或者经他(她)人牵线认识我的教师、单位公职人员,至今已有几十位了;各个文学群加入的外市、外省文友不计在内。我总认为:他(她)们都比我优秀,才会以如此谦虚的姿态,主动来结识。
也许是心里有着“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的观念。在文友们加入时,问候几句;往后的日子里,各忙各的,彼次默默关注,再无从言表牵念。
而会见娟子,是我第四次因自己的文字会友,这四个人中,三位是语文教师。简略说下,前三位来见我的文友:第一位因《那山那水》文章而来,当时因此文加入我的文友有九位,其中一位本县的语文女教师,也是要求见面;第二位、第三位都是仙游老乡,因我的《借书》及一些诗歌,说欣赏文字里个性与唯美感,来访之意想“一睹芳容”......数次网络中的畅聊后,彼此见面了,倒也不见生疏。
对我来说,内心对文学是怀有敬畏感,对自己的文字不满意,且怀有羞怯感。平日的小文,只是随时对生活的记录、抒发,当成生活的小娱乐而已;总有词不达意之感,对文字无力成熟拿捏。所以,虽已写下近五十万字的生活小叙(包括一部小说),依然感觉自己的文字,如同河中嬉闹的小鱼。
娟子对我充满了好奇心,执意见面。我对此来访,感到“底气不足”。我只是个小女人,自知没什么过人的资本,让人家从市里特意过来,见一位自称“井底之蛙“的女子,我心里是有歉意的。想过,那些文友们以“倾慕、好奇”眼神落在我身上时,我必“自惭形秽”......
按约见前三位女文友的习惯,我问娟,先去休闲餐厅吃个饭,再品茶、聊聊?她说吃过午饭才从市里过来,支持去品茶、聊天。
我们来到附近的“好地方休闲厅”,伴着悠扬的钢琴曲,选择了落地窗旁的座位。点了玫瑰花茶和两份小甜点后,我们相视而笑,也在谈话中默默打量着对方。
她小我两岁,薄施淡妆,乌黑的长发扎起,着一套淡蓝色的裙装,白凉鞋,手提粉红色的真皮挎包。我们唯一相似的,就是都近视近四百度,鼻梁上都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照片上看您是圆脸,应该属方脸。”
她笑盈盈地盯着我看。而我,更觉得她的眼神,似在揣摩一幅古老的敦煌壁画。
“呃,去年至今年胖了11斤,且肉肉都长在脸上了,真不喜欢。
我抱歉地笑了。
她捋捋额前的头发:“见到您,我才知道,能写出那么多唯美文章的女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气质。您就是不说话,您的气质也藏着书卷味,让人感觉就是学艺术的那种气质。”
“呵呵,过奖了,我确实会画点小画,也算是生活乐趣。”
我感觉她的眼神穿透力很强,直视到我的骨髓之中。先前听多了这番赞语,如今被称“何猫猫”的自已,在多了11斤肉肉的今日,被赞有气质等美言,应该会以足够的气魄去阻止那份小虚荣吧!
“您谦虚......”
她刚要往下说,服务生将小点及玫瑰花茶奉上。我们俩开始动手烧、泡、调,沉浸在欢快的笑谈之中。
她突然停下手上搅动的小汤匙,表情略显严肃地问:“您如何写出那些唯美的诗歌,我读过《雨季》《读你》《落芳华》《清浅时光》,还有一些名字忘了。总之太唯美了,您是怎么写岀来的?您教我,我很想也找岀那些感觉......”
我顿时语塞......
“嗯,说了让您见笑了。我写诗歌一般是在心境不佳时,才有灵感。心情好时,一句都难成,是没有灵感的,其实也都是胡写的,自娱自乐而已。”注视着眼前的红色茶水杯,飘动的玫瑰花瓣,它们似在聆听我喃喃细语。
娟子似乎理解了什么:“在我看来,心情不好只能写出愤怒的话语,而您的诗歌极唯美,而且很柔,但确实充满忧伤。我分享我的好友看,她们都这么说的。”
“见笑了,随心情胡写的,从没想过到自己文字是否唯美。我总感觉自己文字在局限内,表达中依然“力不从心”......”为她递上一块打开的午茶小糕点,我为自己也打开一小块品尝。
“那么您平时看些什么书,才能写岀那些唯美的文章?我来找您,就是为了取经,再是见见您是怎样一位才女,还是个美女吔!您的文字柔美,文如其人,您的内心世界肯定也很纯美的!”
她说话时,神采飞扬,瘦削的脸上溢满的笑容;而我,则是嫣笑着掩饰内心的尴尬。面对善良的她,我无从叙起那些拙笔,更未曾想过,平日胡写下的文字,竟惹岀了这些的“祸事”,让一位优秀女子有探知的心态......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许多,我回答着她的种种话题。先前,我见过的三位文友,她们也是抱着对我的好奇而来;但娟子,俨然像个跨境访谈的记者,将我这位见识短浅的小女子,挖掘岀来,让我在她灿烂的笑容中,折射些许贝壳般的异彩......
娟子,对我一见如故般的亲呢,还聊起了她的工作、家庭。可谓是:世上每个角落都有委屈;每个家庭都有本难念的经。
夕阳西下的黄昏里,她匆忙地要赶回家了。回市里,自驾也要近一个小时,我吩咐她“小心开车,回家报平安”。我们在落日的余辉之中,互相道别;直至目送她的白色车子离开了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几乎天天在微信中给我留言,打字或者语音都有,我时常感觉她情绪波动很大。而我,像对待一位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般,简短地回复着她。直到有一天,她哭泣地告诉我,她在省医院确诊岀抑郁症;她很崩溃,明知天天钻着牛角尖,她依然要钻。她还告诉我,她与单位的数位同事争吵了,与丈夫、婆婆争吵了;她想走极端,她想......
我流泪了,内心苍白无力,极为的不安。我用语音开解她多回,直至我都感觉自己也抑郁了......
我们再没见面,她告假在家休养。我想去见她,但我怕她哪一天,在我面前走极端......
默默在为娟祈愿:早日康复!友情不求得到任何,亦不强求相见,但我会一直怀念......
插图/网络
作 家 简 介
何爱红,女,福建仙游作家协会会员,《冬歌文苑》编审,《青年文学家》分会副主席,《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业余爱好文学、画画、旅游;小写作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侨乡时报》《冬歌文苑》《莆田作家》《莆仙文艺》《灌河文学》《当代作家》《清风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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