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个秦兄
孙个秦这个名字,早有耳闻,我曾经敬他为师,未来依旧会敬他为师,但现在只想告白一声:多谢,个秦兄。
因为平常有附庸风雅的喜好,所以老有同道中的朋友热心的问我:“那孙个秦你一定认识了,宿城区文联主席,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奈何我对官员一向带有纯天然的絮烦,不是机缘巧合遇上了,打死也不会主动去与人结交的,哪怕他是个我心中仰慕的文人。于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吸引力就这样败给了文联主席的头衔,每逢有人相问时,我都淡淡一笑,说:“不敢高攀。”
但是我们到底还是认识了,无需高攀,还真就是机缘巧合。
沭阳美术馆落成以后,馆长王灏先生盛情邀请我前往参观,说是希望我能为美术馆写篇散文。诚惶诚恐之余,欣然前往,到了方知个秦兄也是被邀请人之一,我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虽未谋面,但个秦兄在宿迁文化界早已名声显赫,我这个业余的文学爱好者,岂能与之相提并论?我心中对王灏先生的高看固然感激,然而不免又有些许幽怨:这回只怕是要让人贻笑大方了啊!甚至一度打起了小九九,预备找个什么理由不写这劳什子文章了,免得丢人现眼。但当时却不动声色,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该参观参观,该赞叹赞叹,对于个秦兄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既未表现出太多敬仰,亦未曾流露多少热情。
参观结束后,我们一起接受了美术馆的安排,共用午膳。席间,我与个秦兄以及和他同道而来的美女作家互换了手机、微信,未有过多寒暄。我这个人属于冷面,与初次相识的人,哪怕再有好感,也表现不出相见恨晚的样子来。好在有性别保护,想来个秦兄也不至于以为我清高自傲。但不管怎么讲,我和个秦兄之间就算是有了交集了。
我们间或就会在微信上探讨文学创作,偶尔亦会涉及到书法的范畴,当然我只够资格以一个学生的姿态,仰视个秦兄的字字珠玑。后来个秦兄给我邮寄来他的著作《煦斋书臆》,其书法及古文的功底,让我更加高看一眼。
那段时间,适逢我异想天开的希望能练出一手好字来。其实我周遭是有着不少在书法方面可以为我师的人,但我一向有个臭毛病,就是做一件事总害怕做不好了遭人耻笑,所以轻易不愿声张。个秦兄倒称得上是绝佳的人选。一来是个秦兄作为书协会员之一,浸淫书法多年,著书立说都已不在话下,我若拜他为师,起点够高。二来是宿迁与沭阳之间尚有一段距离,我们无需朝夕碰面,就算他会嫌弃我的字写的不好,我反正也看不到他鄙夷的样子,自然就避免了尴尬。打定主意,我就开口拜师。个秦兄初始很是谦虚不愿接受,但经不住我软磨硬泡,也就默认了。说个题外话,我用这样的方法还拜了别的师父,感觉成效不错,如果有和我犯一样毛病的人,不妨可以仿效一下,我不收版权费的。
我个性急躁却又疏懒,按部就班从楷书或是隶书、篆书什么的学起对我来说实在是个难题。个秦兄问我是想在书法之道有所成就,还是只是为了把字写的好看一点,我极为羞赧的告知我实在没有成名成家的雄心壮志,无非就是想着有个自我提升就可以。他说那倒也不必非要从隶篆写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我顿觉十分对胃口,对个秦兄又添三分好感。个秦兄又问我喜欢谁的书法,彼时我实在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但确实是为东坡先生的才气折服,对他老人家的墨迹也是百般偏爱,所以坦然相告,不料个秦兄居然说,那你就买本苏东坡的墨迹帖先临着试试。我一时喜形于色,立马行动起来。
第一次临帖的时候,我发过去让个秦兄过目,估计是出于鼓励差生的目的,个秦兄除了指出笔法上所存在的一些问题之外,言语间颇多赞美。我脸皮厚,就权当是真的了。再过几天再发过去,个秦兄居然大加表扬,甚至赋诗一首,盛赞我学苏学出了禅意。其言到:沭阳才女始学苏,禅意居然笔下濡。赖有文章增气概,山川异态笑书奴。我一时大受振奋也大为感动,愈发坚定了练好书法的信念。
个秦兄以他的欣赏鼓舞我要在书法之道上行远研深,更在写作上对我诸多厚爱。身为《梧桐巷》杂志的主编,不惜屈尊向我约稿,还得小心翼翼问我是否愿意投稿。我倒不至于感动得痛哭流涕,但心里却是泛起阵阵暖流。及至后来知道稿酬还颇为丰厚,愈发感慨万千。知遇之恩,莫过于此。
个秦兄于书法之道其实已多建树,但依旧笔耕不辍,我每次见他在朋友圈里发自己作品,都不免汗颜。我自四月底学书于他,虽开头开的尚算不错,但后来总是各路辗转,难以安心练习。比起勤勉有加的师傅,我这个慵懒的弟子实在是惭愧得很。
我之半生,除痴迷于古琴之外,学习其他任何东西都未尝有过长性。对于书法,我原本也是如此。但是近来心境愈发安稳,再加上身边朋友师长们的影响,突然以为或许我确实应该从基础学起,努力有所建树。这个过程,与个秦兄最早对我的指点与鼓励其实不无关系。所以我很想郑重的告白一声:多谢,个秦兄。
个秦兄与我同岁,但于学问之道,始终是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