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迷途少年

迷途少年

秦顺天||湖北

生活总有过不完的今天和猜不透的明天，不管你幸或不幸，时间总会给生活留下痕迹。一路风、一程雨，风雨过后会有阳光的艳丽？但挫折会让不幸的人生惊起涟漪，不管愿不愿意面对，该来的总会让人无法逃避。甚至有些故事的伤痛会陪伴一个人的终生。

这一年的冬天是漫长的，漫长到他总是出现在同一个梦里。思念的情愫压得他快喘不过气，尤其是临近春节。这段时间，杨华宇每天晚上都会在梦中梦见他的养父。梦见的养父变了、但也没变，他依然沉默寡言，只是凝神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背驼了，脸上也长出了细密皱纹，但他还是那样的慈祥，就连皱纹也透露慈祥的气息。杨华宇哭醒了无数个梦，他期盼着每一个夜的黎明。

农历腊月18日。他工作的地方，因为效益不好加上春节临近，所以早早的就放了假，好让离家较远的人提前回家。看着身边有熟悉的身影，一个个背起行囊满脸笑容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他仿佛感觉到他又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孤单，一直占据了他的心。他又清楚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唯一的亲人。便是他的养父。

他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看着人潮蹿动的街头，每个脚步都那样地匆忙。看着街边那橱窗里，一群人正围着圆形的桌子吃他们喜欢的菜肴，有老有少，老少都吃得心情愉悦，画面十分温馨。这些情景更勾起了他对养父深深的思念。他不知道没有自己陪伴的这些年养父是怎样度过的，不知道他是否吃饱穿暖、是否身体健康，是否……

现实的残酷总是与人性的善良背驰而行的。春节后，随着慢慢归来的人逐渐多起来，他工作的公司召开了新年的第一次员工大会，也是最后一次。老板无奈的给员工们鞠了一躬，并深表歉意的说“公司因资金周转困难，经研究决定暂时停产，所以决定宣布破产。这是我最无奈的选择，也请大家能够理解原谅。希望大家走出公司能找到更适合自己发展的事业去做”。就这样杨华宇失业了，他感觉生活的艰难但还得面对。他清楚的明白他要尽快的找到工作，毕竟只有找到工作才能解决吃饭住宿的问题。

杨华宇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天依然那样的寒冷，在空气中还是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呼吸，今天他已经去过好几家公司面试，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走在街上，他忧郁的看着匆忙的行人，以及对往后的思考。在街上游荡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他之前在一起工作过的朋友。一番攀谈了解后才得知，原来他们分开后那个朋友靠着倒卖一些皮具慢慢的发迹起来了。但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所谓的朋友编制的谎言，设计好的陷阱等待着他往里跳。

在朋友的游说下，他开始心动，他想如果自己赚钱了就可以给养父更好的生活。甚至更有钱一点可以在城市买套房子，把养父接过来一起住。但他却没想到他的善良最终让他跌入了痛苦的深渊。

他跟着朋友一起倒卖着皮具。刚开始他还是很谨慎。每次都是拿很少的货，等卖完了再接着拿。起初他还尝到了一点甜头，短短半年时间就赚到了他之前工作一年的钱。也正是因为可观的利益蒙蔽了他的心。他开始拿货，一次比一次拿的多，钱也一次比一次赚得更多。

每天他都开心的赚着钱，开心的数着赚来的钱，有天他那朋友对他说：“有个大客户急需用钱，需要把手中的皮具全部处理，而且价格优惠”。于是他开始动心了，他甚至幻想他赚很多钱后带着养父住进了洋房别墅。经过再三的考虑，他决定押上这些年的积蓄轰轰烈烈的赌一场，他相信人定胜天。直到有一天，警察的突然的到来，他才知道原来他卖的皮具，都是朋友通过关系在一家皮具工厂偷出来的。后来朋友因为东窗事发才把他给揭露出来了。最终因为他也参与了这起非法的买卖，最终被宣判5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里他积极的改造，期待早点出去，回到朝思暮想的养父身边。期间养父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专程过来看了他一次。那天，他看见养父脸上脏兮兮的，不知养父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才来到这里看自己。大字不识一个的养父甚至连车都不会坐，是怎样才能找到这个离家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他无法想象。

这次短暂的相聚没想到竟是他们最后的一次重逢。短暂的见面最终被强制的分开。养父转身的那一刻，泪水早已挂满了他的脸上，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的心上。

在往后的生活中他更加努力的积极改造。最终他被提前释放了。当他满心欢喜的想着回家团聚的时候却不知那人已在天涯。

回到阔别二十年的家乡的时候，这时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的陌生。他在养父家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养父的身影，甚至连房子也不存在了，经过多方了解才知道，原来当年养父去见自己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有人说“听说当年的一个雨天晚上，在城市的公路上一个跛行的老人因为视线不好走在马路的中间被车撞了，司机因为害怕也潜逃了，死者是最终谁也没人追究”。

这天，天也下着雨，像是老天都在为他流泪、为他伤心。雨淋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但没有人在意到底是雨还是泪，直到他晕倒在雨中被救护车抬走。醒来时他躺在病床上，神情恍惚的注视着远方的天空。仿佛在那片云彩上可以看见养父的笑脸。

也许，时间会愈合他心中的伤，却永远也无法弥补他心中的遗憾。未来路还很长，但他不知道何处才有可以容纳他的家，更不知道他究竟该走向何方……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秦顺天，八零后，是一名长期写作格律诗，偶尔也写作现代诗篇的普通工人，作品偶尔也发布其他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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