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以前年少不更事，分别不知是分别，再见不知何时见。那些年少时的梦话，流放到哪里的天涯？此别经年，往事不必追。在冬日的午后，静坐一隅，写下这样的文字感谢青涩时光里，经由你教会我爱与自持!
（一）
在我的抽屉里有一盘磁带，磁带上没有任何字迹，封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是在磁带的一面上有小刀的刻痕，赫然刻印着J.A。每当一个人静坐的时候，我喜欢从一大叠磁带中把它挑出来，让音乐弥漫在我的周围，歌曲只有一首，翻来覆去的听，是那样的柔情缱绻，隔着时空的围幔，仿佛帅气的J在轻轻地唱：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竟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
（二）
与J相识是一九九六年的夏天，或许是小镇生活的单调吧，我就想打破沉寂，寻一点刺激让自己开心起来。J就是一个很好的玩伴。他开着一辆半新的伏尔加在小镇上搞客运出租。由同事引荐后，我大大咧咧地称他为师傅。所有发生的故事都是那么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见面时才知道他潇洒的外表与他的职业太不相称，我在心里好奇地想：为什么他不可以是一名很优秀的演员，而偏是他自己口口声称的‘’车夫‘’呢？命运啊!
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怎么起动？怎么挂档？他教得耐心且细致。当然，我的悟性也不错。他总是惊呼：天啦!你怎么会这样神奇，你难道真的会无师自通！在他的吹嘘下，我更是信心十足。我发现车与我是有灵性的，只要坐在司机座上，就感到无尽的喜悦包裹着我。这段时间我成了车迷，看行在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我总要追着辨认，有上海轿，吉普，丰田，神龙，富康……，过往的车子总是牵引我的视线，丝毫没在意身旁一表人材的J，我只是觉得J是天底下最好的玩伴，他总是用欣赏的目光看我疯颠。
（三）
有一天晚上，J还有我的同事约我到邻近的一个镇上的舞厅里去跳舞，我当然是蹦蹦跳跳地去啦!只要能够跟车子多呆一会儿，我什么都愿意。路上我们都很沉默，黑暗的田野在星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旷远且寂寥。我摇下车窗，让夜风拂起我的长发，好爽好爽，我感觉这样的夜晚或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出现。从舞厅出来已是深夜的十一点，路面很空旷，J开车着了魔似的二档，三档，四档……车像离弦的箭在狂奔，我害怕地抓紧了前排椅子的靠背，一会儿车一个紧急拐弯，原地划了一个圆。我吓得尖叫起来。J在前面笑得更欢，一圈，两圈，三圈中间有一个大石头墩。我感觉自己快要吓昏了，狂喊：停!停!J被迫停住车，改由我的同事开，他坐副驾，我扶着的是他座位靠背，忙缩手，端庄威坐!J这时打开了车载音乐唱的这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歌《把悲伤留给自己》。音乐声开得震天的响，J把头和手伸向窗外，双手挥舞着，和着音乐忘情的唱：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竟然你说留不住你……J的演绎水平让我振惊，仿佛有一双温暖的手牵我走过漫漫长夜，我忘了什么是歌，什么是现实的生活，只是觉得我们的故事是为这首歌制作的MTV。
（ 四）
J后来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到我的单位小坐一会，有一天他塞了一封信在我的抽屉里，隐约记得是一首很感人的诗，大意是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变得开朗而富有生机起来。我拿他戏耍了一回，大笔一挥：‘’保持距离，注意刹车!查无此人！”信件托同事转交给他。从那以后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J都不曾来过，但人的感情往往是奇妙的，没有了J的日子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我焦急的在街上来往的车中搜巡，甚至偶尔几声车的‘’鸣笛‘’，都让我惊喜。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似乎时间分秒的滴答都变得那么缓慢。我忍不住向同事打听他的消息，回答是酒后开车撞伤了一位老人，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事故中。再见J时，依然是那张英俊的脸象是没发生什么事似的。我取笑他：亏你脚下留情，只伤了那个老人的腿。J一本正经地说：‘’责任可也有你的一半‘’!我满头雾水。
（五）
又是一个晚上我去好友那玩，黄昏时没有车我无法赶回，第二天又要上班，我急得不知所措，好友出主意call他来接，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两小时后J风风火火的赶来，陪同的还有我的同事，我们一起去好友单位附属的舞厅，J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牵住了我的手，把这首我最喜欢的歌《把悲伤留给自己》唱给我听，我惶恐地听他深情的演唱，他的声音特有感召力，一首歌唱得满座掌声四起。我们双双滑向舞池，整个夜晚我们俩一直是观众的焦点。归途中我又要J放这首歌，他就送了我这盘磁带，这是J和我的故事的见证，也是永恒的纪念。
J后来常来看我，我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冥冥中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局，那是我自认的宿命。等到外边别人传言J准备定婚时，我却如遭遇电击般的痛心疾首。他无法原谅我对他感情的不珍惜，与暗恋他六年的同学走到了一起。我知道一切都已来不及，因为我无法面对赌气的我们的故事只是为了演绎那首歌。
（六）
最后一次见J是在他订婚的头天晚上。J哀求我去见一下他未来的新娘，从他焦虑的目光中，我知道我必须去赴这场鸿门宴，我笃定地说：‘’好!我陪你走一趟，从此互不相欠‘’。她是一位理发师，手艺很不错，那晚收拾得分外的精致，见了我很是客套，但她那笑容中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我们一起共进晚餐，J被新娘的两位哥哥夹坐在一条板凳上，我和他的新娘坐在一起。我以茶代酒给新娘致敬：‘’祝你们百年好合!永浴爱河‘’!新娘含泪回敬，轻轻的说：‘’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在他眼里会是胜过六年等候都捂不热他的心的我?‘’。J几次想站起来被两位哥哥摁在座位上。我又转身敬了她的两位哥哥，我告诉他们：‘’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了你妹妹、妹夫的感情，我一并致歉!希望从此你们是互相关爱的一家人！”
我急切地要回去。他的两位哥哥要送我回家，J执意要单独送我，一路上他的caIl机不停地响，他一直不搭理。车子在一路疾驰，无论J怎么找我说话我都不出声。我望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泪水也不再哀伤。
他含着泪说：‘’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在我心中只有你永远是我的唯一！”我非常镇静而决绝地告诉他：‘’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那是你自作多情!‘’J疯了似的把车开到倒水河堤，加足油门往河水里冲去……
倒水河的水在车的挡风玻璃前映入我的眼帘，月白如练，惊涛泊岸……车子在这时嘎然而止。J拉紧了手刹，瘫坐着，不敢回望我，他哽咽着说：‘’我可以为你去死，你能陪我吗‘’？我说：‘’我不会陪一个懦夫去死!从此以后，我不认识你!‘’
（七）
第二天J如约举行了定婚仪式。婚后的他一直很不快乐，既而割腕自杀未遂。传到我耳里时已是一年之后的事。
（八）
如今的我已嫁作他人妇，偶尔在别人的故事里勾起往事，会无限的愧疚。其实在心底我们都曾为这个爱情死过一回，但重生的我们都必须去面对命运。
到了一定年纪会懂得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或获得，而是尊重与成全。爱一个人渴望他好，让对方过得好，和他一同幸福地存在于世间，那是生命的尊严，让每个人的存在都变得庄重!如若真爱而不可得，我们要学会放手，从此菩提顿悟：爱你，我化作一本书，你在扉页写花好月圆，我在最后一页守阴晴圆缺。我将最深的爱融入字里行间，你愿展开也好，你愿合上也好，已都与我无关，愿往事如烟，飘散风里。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是一位文艺爱好者，曾有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近期有《岁月回声》《五月，遇见》等文章发表，希望多结识文艺友人！
长｜按｜二｜维｜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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