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故事丨从想“赚差价”到我成为了真正的“二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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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访者 | 大虫 写作者 | 金捷
严格来说,一开始当“二房东”的故事不是我,而是我妈。
2010年我正好上高中,当时学校实行军事化封闭式管理制度,所有人都必须住校,当时宿舍环境也相当恶劣,原本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学生宿舍因扩招改为只有“上下铺”的八人间,虽然有独卫,却没有洗澡的设施,只能自己提着桶去澡堂洗。
由于学校规定的最后一节课到晚自习之间的休息时间只有40分钟,而宿舍、澡堂、食堂分别是三个不同方向,学生们只能在洗澡和吃饭这两件“人生大事”上进行取舍。
入学一段时间后,我发现离教学楼最近的教职工宿舍有许多人“开小灶”,有些家长为了陪读特意租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里,给自己和其他交了“伙食费”的学生做饭,饭菜自然比食堂大锅饭要好吃许多。
我妈原本是家庭主妇,自打我上寄宿高中后她便闲在家没事干,之后得知我在学校的窘境,义不容辞地说要来学校租一套房子陪读。
不过那时学校里的教职工宿舍早已“满员”,我妈只好在距离教学楼较远的学校后门整租了一套三房,水电网费全不包,租金讲了一番价之后还是高达15000元/年,那时我们这十八线小城市区的房价也才三四千一平。之后我又找到两个合租的高三学姐,我和我妈住主卧,另外两个房间租给了高三学姐,我妈负责给我们三个“祖国的花朵”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当然,她们每个月要向我妈付1000元的“食宿费”。
在我高二的时候,我妈“如愿以偿”地租到了离教学楼最近的教职工宿舍,虽然也是三房,但装修和面积都不如之前的房子,年租金却比之前的那套还高了5000元,我妈也相应地把合租学生的食宿费调整到1500元,同时我妈也开始扩大业务,除了照顾我们几个住在这里的,还找了七八个专门包月吃饭的学生,早餐200元/人,中晚餐500元/人。
后来我去省会南昌上大学,我妈的步伐也并未停歇,似乎发现了其中的生财之道,又多租了学校里的三套教职工宿舍,还专门请了两个阿姨分别负责四套房子的饮食起居,一开始还干得风风火火,不过后来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到教职工宿舍吃饭才停止,但我想我妈还是通过在学校做“二房东”挣了一些小钱。
然后就是我的故事。
2013年8月,习惯了不住宿舍自由生活的我到了大学依然选择和同在瑶湖大学城的高中同学在外租房住,我们通过中介租到一套在我学校前街居民区的自建房,三个房间面积都差不多,所以我们租金均摊,每人500元/月。
我们就这样相亲相爱地一直住到了大三,因为和房东走动稍微频繁些,三年间她也一直没有涨租金。
直到大三下学期,有个室友因为谈恋爱搬出去住了,我们只能把她不住的那间空房再转租出去,这时我们才发现周边的房子因为南昌地铁一号线的开通默默地涨价了,即使我们是在地铁线路的最末端,周边的房源都贴上了“地铁房”的标签。
同时,又因为谈恋爱的室友这三年间还对房间进行了简单地改造,搬出去后也没有把这些家具和装饰品带走,于是我和另一个室友商量后把价格调到了700元,然后把信息贴到了学生互助群里,因为当时正是“考研租房”高峰期,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那时我并没有联想到“二房东”的事情,只觉得是碰到了特殊时期,大学城本就学校密集,像我们这种地铁房自然是受欢迎的。
2016年8月,又到了续签租房合同的日子,原本我已经和两个室友商量好不再续租了,房东说如果我们不租的话她就找中介租出去,我转念一想,中介也就走个流程、办个合同就能拿钱,那我为什么不也这样做呢?而且这套房子还是比周边同类房子便宜些,房东又好说话,我突然想到我妈在高中时的做法,于是我也有了进一步“赚差价”的想法。
我用3300元租下了房东这栋楼的两套三房,因为我们之前租住的那套被我们改造得还不错,所以我把这套房以1900元的价格挂在学生信息群,另一套我以1400元的价格出租,每个月就额外多了1000元收入。
在房东那里,我并没有和房东直接说我把她租给我的房又转租出去,只是说住这两套房的都是我远方亲戚;而在租客这里,因为学生心智和思想都比较稚嫩,并没有让我出示房产证,签的也是我单方面拟的合同。
当然,由于我是学校在读学姐,拿出学生证和身份证后大家还是十分信任我的。不过这里还是要提醒一下学生朋友们,签合同要看清合同,认清房产证等相关文件,当时我只是因为想着可以简单贴补一下生活费,并不是所有的“二房东”都是靠谱的,而这也是我第一次做“二房东”的试水。
我发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二房东”是在2018年。
毕业一年后我在学校前街居民区“名义上”还有四套房子,每个月都为我带来了2300元的额外收入,但我还是觉得这其中的利润太少,开始思考如何能够用更低的价格租到能获取更高利润的房子。
如果自己花低成本装修一些业主没空打理或者没钱打理的毛坯房再拿出去出租,其中的利润是不是会高许多?因为我和我妈都有类似经历,所以她也非常支持我的想法,愿意前期给我资金支持。
于是我找到一位做中介的朋友,希望通过中介寻找在市中心地段不错的毛胚房,最好是安置房,因为安置房管理比较简单,现在的拆迁政策都是原拆原迁,大部分安置房都是城市后面拆迁的,地段相对较好。
而中介也一般会通过物业内部关系拿到安置房业主电话,然后通过“扫楼”的方式找到有意向出租自己房子的房东,或者在小区原业主回迁时,在小区门口摆摊,招揽房源,当然也有一些房东自己去中介登记的。
中介朋友向我推荐了在青山湖距离地铁站500米的某小区各有三套安置毛坯房的业主,原本他们是打算出售这些房源,但听中介说毛胚可以直接出租,还能免费装修,而且合同期满还能得到一套配齐家电又装修好的房子。于是他们就心动了,答应把原本没能成功卖出去的房子直接拿了给我出租,最后朋友帮我把价格直接谈到了每平方14元/月,也就是说一套90平米的毛坯三房租金只要1260元。
然后我们又以装修需要时间为由,又让房东额外给我提供了三个月的免租金期。我一次性支付了六套房的五年租金,每套房我又花了最少的钱在两个月内进行了简单装修,三套小户型的三房格局我没动,另外三套在征得房东同意后做了一些调整。
之后我再通过中介朋友把小户型的三房全部以3000元/的价格整租出租,很快就全部租出去了,其他三套则拆分卧室客厅出租,长租还能给八折,最终,我基本上每个月的租金收入都维持在两万到两万五之间。
从此我便成为了周星驰的电影《功夫》中“满头卷发、口吐白烟、身穿睡衣的包租婆”,除此之外我自己还找了一份自己喜欢并且比较轻松的本职工作。
大家都说疫情对租房市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对我这个“二房东”而言却是一个新的机会。
因为我们小区是安置小区,在疫情期间的物业管理上几乎是空白地带,人员进出也相对比较自由,在其他小区不让租客进的情况下,我把空置出来的可以拎包入住的房间拿出来卖力宣传,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租客作为临时落脚点,因为之前有几套房间主打“短租”,所以反倒在疫情期间达到了入住率百分百。当然,每一个入住的租户我也会要求他们出示健康码等信息。
近年来,品牌公寓开始兴起,这些公司有"后台",有"实力",也太能折腾:
一方面房子拿到手了还要装修,直接拉高了市场租房成本,另一方面,一部分公寓由于资本进入,不计成本疯狂抢夺房源,高于市场价拿房不说,还低于市场价租房,导致近年来行业拿房越来越难,获客成本也越来越高。
租客越来越看重房间的性价比,位置,条件和环境,以往传统的"二房东"粗犷的经营方式显然已经不合时宜。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再过几年,房子都在公寓机构手里,拿不到房,像我们这种二房东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所以我最近打算辞职做一个专业的全职二房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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