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集萃 | 不良资产处置中的重整思维
2021年1月16日，青岛市法学会破产法研究会成立大会暨第一届胶东破产法论坛在青岛成功召开。论坛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举行，面向全国直播，国内破产法理论界与实务界人士近三十万人次在线收看会议直播。参会嘉宾围绕 “预重整制度的理论与实务”、“破产程序处置不良资产”、“交叉学科视角下的破产法”、“胶东五市破产法治建设”四个具体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交流有益经验，分享研究成果。下面推送的是江苏新天伦律师事务所破产事务部部长仇家林律师在第二单元“破产程序处置不良资产”中的主题演讲。
仇家林
江苏新天伦律师事务所破产事务部部长
不良资产处置中的重整思维
大家好，非常感谢组委会邀请我来山东做客。我来自苏州，今天分享的主题是不良资产处置中的重整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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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是相比清算，同为市场经济的退出制度安排，是近40年世界破产法最重要的进展，是社会宽容文化在市场经济与法律映现。
谈不良资产处置的思维的原因有三点。第一，不良资产最近几年很热，重整最近几年也特别热。两个热加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热度，为什么？第二，重整在1978年写进了美国破产法11章，随后在全球掀起了破产法的改革，各国都在努力。在制度与技能均待提高的当前，需要依靠自己去探索，现在是抬头看路的时候，思维比行动重要，各方有重整思维比操作重整更重要。第三，不良资产处置的重整思维，是不良资产持有人+管理人+债务人应对破产浪潮下可以创造共赢的思维，共赢是各方矛盾缓和的链接点，是不良资产处置可大显身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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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是道，操作步骤是术。不良资产中有三打手段，重整思维不是三打——打包打折打官司，是积极主动为促成重整进行的资源整合的系统思维。
主观上是积极，资源整合体现在是甲乙方对立关系到联合关系的转变，是做增值。系统思维体现在由单一思维到系统思维。是单一的法的思维或单一商的思维到法商思维的结合。是零和思维到共赢思维。
重整的本质在法律框架下进行的商业谈判，经过司法程序就企业再生的法治安排。在我看来，重整不是一个法律制度，是内涵丰富的商业思维与心理学的集合，是认识与思维。商业就有判断与比较，谈判就有策略与运用心理学。法律是社会现实的规范化，具有滞后性。然而，商业是探索，具有前瞻性。法律是对风险的控制，具有保守性与稳定性，商业是对危机的突破，市场具有对抗性与不确定性。我们忽视了法律与商业的结合，重整思维的核心就是法律与商业结合的思维。
大家听起来有些绕，这其实是在中国运营了数千年，这就是中庸思维——恰到好处。中庸是以认识事物是对立面的统一为基础，以达到对立面的有机和谐为目标。在思维的基础上以合适的度去把握事物。
第一，法院、管理人没有专业的重整商业知识判断。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二，不良资产持有人主动回避。重整中对担保权行使进行限制，重整可以分期清偿。这些规定对不良资产持有人（担保权人）不利，但这种不利是法律规定的，是规则使然。在心理学上，对我们不利的时候，我们往往选择逃或者对抗，很少有人选择“积极主动地创造共赢”，这两种行为导致的是不良资产持有人处置中首选清算次选重整。
第三，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缺少信任，债务人希望借用破产重整规定减免债务，会被认为是逃债。合法减免债务与逃债的表现形式一样。
在我们的工作中，做到“恰当”很难很难。举一个例子，重整的核心目标是恢复企业持续经营能力，而非盲目保留“壳资源”。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但在实务中的管理人，又有几人没有做过一起为了重整而重整的案子呢。该重整的要重整，不该重整的不要重整。就这个简单的道理，实施起来就很难。
对不良资产处置重整思维的领悟：场景运用的反正面例子
当我们遇到一些企业时，我们会有一种英雄情怀，要雪中送炭，一种悲壮的诗人情怀，自我鼓励说要“克服一切困难，凤凰涅槃”。我们也很陶醉这种悲壮。这不是重整思维，重整思维≠必须重整，不重整也是重整思维的内涵之一。不良资产处置的重整思维的第一核心：自我革命。
我们在工作中，有多方参与，是各方关系的弹性关系。分工是好的，但各方推诿就很难做好事情。不良资产处置的重整思维的第二大核心：责任与原则。我们要时刻提醒自己，我们的责任是什么，作出决策的原则是什么。不能进入角色陷阱，有些时候，需要必要的担当。
重整是要创造价值。有些价值是真价值，有些是虚价值。重整是要创造营运价值。共赢的初心与良心。
我们有了积极主动为促成重整而进行的资源整合的系统思维：
1.假马竞标（解决债务人与债权人矛盾的方式）
2.重整经纪人（解决项目盘活过程中价值提升及资源整合问题）
3.预重整引导人（搭建庭外预重整与庭内重整的桥梁）
4.重整履约担保人（解决法院对重整投资人分期付款的信赖问题）
5.不良资产持有人支付重整招商费用（解决非常规重整招商费用开支问题）
6.不良资产持有人以债权劣后重整（债权人重整问题）
将中庸运用到不良资产处置中很难，对人的心力、智力、耐力都是锻炼。做到“恰到好处”很难，做到积极主动与共赢很难，大家一般会选择避重就轻。知道积极主动为促成重整而进行的资源整合的系统思维，并坚持和贯彻这种思维，做到知行合一是一种修行。
感谢大家，我的分享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