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奇】每日心经 儿时记忆中的场
儿时记忆中的场
场字在百度里的汉字解释是根据发音的音调来解释的,发音发为三声的解释有三种,一是;处所;许多人聚集或活动的场所,二是;量词,多用于用于文娱体育活动;三是;比赛地;舞台。发音为四声的解释也有三种,一是;平坦的空地,多指农家翻晒粮食及脱粒的地方,二是;指一事起迄的经过;三是;市集。
在我国已基本实现农业现代化的今天,过去农村从事农业生产最为重要的地方——场,已经不存在很长时间了。
刚开始有联合收割机的时候,场还能作为晾晒粮食的场地,随着农业机械不断发展和农民思想观念的转变,场的用处越来越小,到了今天,场已经失去了原来服务农业生产的作用,现在的场上都种植着各类作物,有的人还给场上栽上绿化苗木,不像二三十年前,场上种的作物大都是油菜和大麦。因为这些作物都比小麦早成熟十天半个月,人们会利用这段时间来整理场面为夏收碾嗮做前期准备 。
小时候,总是听大人们谝农业社时的一些事。在“以粮为纲”的年代,农业生产技术落后,农业机械不发达,仅一个夏收季就长达最少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生产队的社员主要劳动的地方就在场里。社员分工明确,有和田福堂一样披着中山装手里拿着自制烟卷给社员派活的生产队长,有在场里指挥社员干活的场长,有人人羡慕的记工分的记工员,还有养牲口的专职饲养员。
人干啥都有瘾,抽烟有烟瘾,打牌有牌瘾,当官有官瘾,自古到今官瘾为第一大瘾,且有遗传性。皇上希望自己的江山千秋万代,自己万寿无疆,皇位代代传承。即使普通民众,为权利也争得你死我活,以至于现在村里换届时都有不少人挤破头去争。当然现在的村干部也有了一定的工资待遇,很多人确实是实实在在想给村里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但也有不少人在沽名钓誉,拿着工资干自己的事,还美其名曰的说给村里做奉献,所能奉献的除了拿工资,就是抢利益,只有沽上名才能钓上誉。
一九八二年,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生产队解散了,场也分到各家各户。
一九八三年春天,我家从老宅子搬到了原来生产队饲养室的东边,由一坡水的厦子房变成了三间大瓦房。新庄子前面就是一片大场。一到夏收前,场里种的大麦或油菜收割完后,大人们都要把麦根油菜根从土里刨出来,把土地弄平整,等天下雨后用碌碡压瓷压光才叫场。白鹿原人把这叫硄场。硄场是一项繁重的体力劳动,也要讲技术,先给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草木灰,这样的话碌碡上面不沾泥。硄的时候要从边上来回套着碾,来来回回最少碾三遍,碾的起明发亮这才算把场硄好了。这样硄出来的场不仅能晾晒粮食还可以碾场。如果麦子上场之前下一到两场雨硄出来的场最好。要是没有下雨就需要在涝池担水泼场,但是这样子硄的场晒粮食还可以碾场就不行了。如果夏收时雨水多的话,那硄场就硄个没有遍数。雨过天晴,天刚麻麻明就能听见硄场时碌碡和碌碡架子摩擦的咯吱声。刚硄好的场有一定湿度,踩着软软的,在上面学习骑自行车摔下来不怕疼,这时候,场就成了我们这些猴孩儿学习骑自行车的好场地。那个时候没有适合小孩骑的自行车,基本都是大人用的二八加重型的自行车,而且还是只有家里经济情况好的才有自行车。所以,在场里学骑自行车是轮着来,经常是一个娃骑,六七个娃在自行车后面跟着跑,谁跟有自行车的娃关系好,就能多骑几圈,七八岁时的儿童个儿比二八自行车高不了多少,学骑自行车时连车梁都上不去,都是侧着身子在车梁下掏着骑。新自行车有护链板还能好些,旧自行车没有护链板,一下午自行车学下来,右裤腿能让自行车链子夹几十回。男娃都有英雄情结,有骑的水平高的一只手握着车把,另外一只手拿着用硬书皮折叠的盒子枪,模仿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一边骑着车一边喊着冲啊!冲啊!再小一点的娃骑不了自行车,却也有自己的游戏——滚铁环。平坦的大场滚铁环更美,他们或三个或五个在地上划一条线,开始比赛看谁滚的距离长。男娃学骑自行车玩滚铁环,女娃在场里也有自己的游戏——跳皮筋压跷跷板。一辆架子车就是一个跷跷板,个子高的女娃双手压住架子车辕,架子车尾巴上坐两个个子小的,各自做好准备后压车辕的女娃朝上一跳,跷跷板就启动起来了。
当中小学放夏忙假时,麦子也基本成熟了。我们年龄小割不了麦子打下手可以。一般男娃就给大人掀架子车,把收割好的麦个子从地里头往场里拉,女娃在场里把拉回来的麦个子,一个个栽好让太阳晒,晒干后碾场好碾。
天气晴好,一切都有条不紊,一旦天气不对,看着黑云往上攻,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赶快把正在晒的麦个子收集起来垒成生麦嵴子。生麦嵴子玩捉迷藏最好藏,不容易找到。天气好了,把生麦嵴子再弄开继续晒。
地里的麦子收割完以后下来就是碾场。到我记事的时候用牲畜碾场已经不太常见了。
用牲畜碾场不仅慢而且出粮率低,碾场时牲畜的主人还要拿个长把把竹子罩虑接牲畜的粪便。
脱粒机的出现是农业机械现代化一个重要标志。但是,脱粒机需要的劳力多,一家一户难以生产,一台脱粒机最少需要六个硬劳力,两个人负责给脱粒机里运送生麦个子,两个人在出粮口相互把脱出来的粮食和麦糠朝场里推,两个人在脱粒机的正前方把脱粒机吐出的麦笕集成麦笕嵴子,这个时候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优势就凸显出来,几家关系比较好的就组成一个生产单元,分工明确相互帮忙。用拖拉机碾场一家一户也难以完成,除非这个家里劳力多,摊场,翻场,起场,人少了就弄不成,运气要是不好,刚碾过第一遍再飘几滴雨,满场的人都来帮忙,无需谁叫,那个时期村里的人是那样的真诚,质朴。一阵紧张过后大家都坐在场边谝着闲传,有人预估着今年的收成,有讨论着秋播时种啥品种,刚刚包产到户大家的干劲都大,家家户户的生产水平和生活水平都差不多,不像现在差距这么大。
碾完场后紧接着就是晾晒,龙口夺食一点都不敢马虎,辛辛苦苦从地里收割回来,白天热死黄天的碾场,后半夜不睡觉趁风扬场,一定要确保颗粒归仓,到了最后晒粮人们可以稍加松懈,只要天气不耍麻达,中午还可以在家里午休一会,就这也不敢睡沉,隔上一会儿就要出来看一下天气。夏天的天气和小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一旦天气有变,马上就要把粮食推成堆装进袋子,再摞成堆用塑料纸盖起来。夏天的天气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等人火急火燎的把粮食收拾好,太阳又出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粮食要是被雨淋过之后就会迅速长芽,磨的面吃着沾牙不劲道,到粮站去交公粮等级很低,还有可能粮站不收。我们乡交粮的粮站在原底下马兴公社粮站。从原上下去交公粮要走十几里坡路。如果公粮验不上把粮食拉回去,一路都是上坡路,得费很大的劲花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去。所以粮食没有入仓之前,人晚上都在场里睡着,不仅仅是看粮食还要观察天气,大人都睡在自家的架子车上,也有干一天活不知道乏的爱好文艺的人,几个爱好者自己组织的秦腔自乐班,吼上几嗓子比睡觉还解乏,主要有《周仁回府》、《铡美案》、《金沙滩》、《断桥》、《赶坡》等片段。慷慨激昂的秦腔声是整个夏收季场里的《中国好声音》,我们也是三五成群地睡在场里,铺上一堆麦笕上面铺一床被子,真正是天当被子地当床,前半夜谝闲传,谁家院子的杏熟了,就悄悄地潜伏在杏树附近,等主人睡沉后好下手,要么就偷谁家菜园子里的西红柿、黄瓜。临村谁家的早苞谷也是我们袭击的对象,深更半夜的不知道生熟光知道害人。带贼腥味的东西就是好吃。到后半夜一个个都乏的跟死猪一样,天亮时是睡的最香的时候,勤快人都在扫场准备晒粮,我们都还睡着不动,直到太阳晒的没办法睡才跑回家继续补觉。在场里睡觉一直睡到农历七月中下旬露水上来后没有办法睡了才把被子抱回家,这个时候屋子里也不热不闷了,舒服得很。说实话,在场里睡觉一点都不解乏,但是确实热闹,
夏收碾场时钻在地缝的麦子发芽长出麦青时,一年的夏收基本结束了。下过几场透雨后就该翻场了。
“十一”前后,该种麦子了。家里有牲口的一般都会给场里种大麦,来年收割后充当牲口饲料。没有牲口的基本都种油菜,到了来年收割完把打下的油菜籽拉到油坊榨油,全家人一年的油就不用买了。
现在的农业生产已经完全机械化了,场也从人们的视线中慢慢消失,场里的辛苦劳作只能成为老人们的记忆,但发生在场里的欢声笑语还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觉得还是那样的温馨。
农村的场,一种难以忘却的记忆,一种难以忘怀的乡愁。
2018年5月7日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于小奇,长安白鹿原人,生于1978年,业余文学爱好者。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政协委员,渭南市乐泰家具有限公司总经理,西安新未来种养殖专业合作社理事长。喜欢旅游、散步、写作。《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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