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留丹青 正气在人间

烈士者，怀壮志、重气节、死于操守，伟丈夫也。

黄道周

明末烈士，就义时为南明隆武朝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清兵南毁，黄道周散尽家产，招募兵勇数千，作必死之抵抗，最终被俘头断。黄道周道德文章名重天下，后来乾隆亦赞曰：“不愧一代完人”。

图1. 黄道周《松石孤鹊图》

画如其人。

黄道周爱画苍松，就义前曾作《长松磐石图》赠人，又曾作诗云：“老臣挤尽一腔血，会看中原万里归。”

黄道周牺牲后，人见其衣内书“大明孤臣黄道周”七个大字，皆感激涕零。

图2. 黄道周《乔柯古木图》

作于1637年，时任詹事府少詹事，数就边患事直谏，面折崇祯。

倪元璐

明末烈士，殉国时为崇祯朝户部尚书。李闯陷京，倪元璐自缢，死前曰：“以死谢国，乃分内之事。”闯王部下冲入倪家，见倪元璐陈尸堂中，众皆敬服其忠烈，叹息罗拜而去。

图3.倪元璐《古木遥山图》

倪元璐与魏忠贤遗党斗争，多次犯颜直谏，为朝堂正义担当，犹如画中大树。

图4.倪元璐《仿倪云林山水》

仿倪瓒却无萧散气，但见满幅磊磊士气。

方以智

明末烈士，思想家、科学家，曾与张溥、陈子龙等主盟复社，以文章誉望动天下。参与拥立南明政权，被清兵捕获，清将分置官服、利刃于左右，令其自择，方以智毫不迟疑，径择利刃就死，清将大为敬服，竟任其自去。后出家，长期秘密组织抗清复明活动，终被捕，自沉殉国（据余英时《方以智晚节考》）。

图5.方以智《梅花老屋图》

诗寄故国之思，画自托物言志。

此图作于1652年，是时风寒雪重，烈士漂泊于江湖。

图6.方以智《溪山松居图》

笔力甚健。

杨文骢

明末烈士，就义时为南明隆武朝兵部右侍郎、浙闽总督。清兵南毁，朝臣多作鸟兽散，而杨文骢慨然率残兵战强敌，受伤后被俘，宁死不降，全家三十六口同时遇难，极其惨烈。

图7.杨文骢《山水图》

孔尚任写《桃花扇》污杨文骢为伪君子，对此，国学大师陈寅恪在《柳如是别传》指出：“孔尚任《桃花扇传奇》于龙友（杨文骢字）为人颇多诬低，遂致论人论世，皆乖史实。”又指出：“戏剧流行，是非颠倒，亟应加以纠正也。”

其实，污蔑烈士的孔尚任倒真是个伪君子。此人康熙二十四年受清廷职，先为国子监博士，继为户部主事，对康熙的“知遇之恩”颇为感激。《桃花扇》即写成于户部主事任上。一个人一边讴歌忠烈，一边却巴巴结结投了忠烈之士的敌人，这不是伪君子是什么呢？还要诽谤烈士！作为孔子六十四代孙，真是给圣人抹黑啊。

孔尚任将本应属于自己的伪君子帽子硬戴在烈士杨文骢头上，实在可恶！

另，后人多受明末党议影响，责杨文骢与马士英结党为奸，其实，马士英是不是奸臣是有待商榷的。

图8.杨文骢《秋林远岫图》

图9.杨文骢《清溪亭子图》

清初吴伟业作《画中九友歌》赞杨文骢曰：“阿龙北固持双矛，披图赤壁思曹刘。酒醉洒墨横江楼，算山月落空悠悠。”

以上四位烈士遗作，格高气盛，观之如见其人。

烈士丹青，画因人传，画传其人，留一股浩然正气在人间，中国绘画因此添一层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