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风】母亲与老家
母亲与老家 文/田园风
当为父亲送葬的客人渐渐散尽，望着人去楼空的凄凉，看着父亲的遗像，我这才明白，对于这个世界，我们永远都是过客。
父亲七八岁就被送省城私人铺子做相公娃（学徒），解放后为养家糊口一直在外奔波。后来生活日渐好转，父亲却突患脑溢血卧床不起。六年里老家诸事，全靠母亲一人独撑。做儿女的，也只能是抽空回去看看罢了。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母亲思虑再三，终于不再坚守这片留给她无数记忆的土地，顺从地跟着我和哥哥来渭南居住。然而，走在丽景小区的石径小道上，我一次又一次地看见了母亲的回眸，那里蓄满了深沉的无奈，还有无以言表的孤寂。这一切最终又化作一滴浑浊的泪，慢慢地回流到心底。
这些天在渭南，母亲像在老家一样天亮就起床，这与城里按时作息的生活规律多少有些不合节拍。然而母亲依旧早起，为一家人做早餐，等哥嫂他们走后，偌大的单元里，就只有她一人。环境陌生，她很少出去。洗刷完毕，她就静静地坐在床上，用侄子侄女的旧衣缝莲花垫子，各色碎布，经母亲的摆弄，遂成为一朵又一朵的莲花。每天，母亲戴着花镜，默默地缝着，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我知道，这是母亲排遣孤寂的唯一方式。她在想念父亲，在想念吝店的老村庄，在想念老村庄里淡淡的泥土的清香。
一个黄昏，母亲伫立在阳台上，久久地望着老家的方向。我默默地站在她的声旁。“我想回去”，此时的母亲就是一个寻求庇护的孩子。“好，周末咱们一起回家。”
现在母亲已经回到老家，她执意要长时间待在老家独自生活，儿女们谁也违拗不了她。
我们要回渭南了，坐上车，扭回头，透过车窗，我看着老家斑驳的朱红大门，看着大门外那一抹残阳，看见残阳中白发母亲倚着门，孤零零的。我噙着泪，我不能也不敢再撩扰这人世岁月的无声与沧桑。
“再过几年，我也回家住。”哥哥缓缓地说。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银七玲，网名田园风，陕西渭南人，中学语文老师，《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爱好文学、旅行，诗歌散文散见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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