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那一年一次的惊喜

2004年,考上大学,这是我认为的人生中的第一个惊喜,大惊喜。没想到,生来就遭人嫌弃,蠢笨蠢笨的我也能糊里糊涂考上一个大学。

2004年,我获得了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这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惊喜,我从没想过天生遭人嫌弃,一直蠢笨蠢笨的我有一天也能去上大学,我感谢我的母校发给我的那一张改变我命运的通知书。

大一时,在《新民晚报》发表一篇文章,领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稿费50元。它促使我在大学四年,一直在用蹩脚的语言坚持写一些连我自己都嫌弃的文章。

大二时,我没能靠《新民晚报》的这篇文章获得学校的三等奖学金400元钱,我却在假期回家的时候,把爸爸学校订的《中国电视报》上的图标,按要求收集并寄给《中国电视报》,获得了480元的现金奖励。

大三时,假期回家买了一双鞋子,我把鞋盒里的卡片按照要求填寄回公司,回到学校,我收到了一双款式新颖的新鞋子,一穿,就是两年。至今,我都记得鞋子的牌子叫“波尔谛奇”。

大四寒假,回家收看湖南卫视的一档栏目《快乐2008》,主持人是何炅和马可。因为发短信有可能得到一台笔记本电脑,每期节目我都发短信,发了我一百多块钱(这些钱够我回到学校好好生活一久)的短信费,眼看没希望。一个下午我接到一个0731为区号打来的电话,说是湖南卫视《快乐2008》的节目,提醒我记得看第二天的节目,我有可能会中奖。第二天晚上,我把那期以三八节为主题的节目快看完时,抽奖都没有抽到我,有些失落地关掉电视,准备睡觉,突然手机又响起了一个0731的号码。我赶紧打开电视。不同步的手机跟电视,我听不清拨电话的郝哥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何炅在问我什么,只怕说不出通关秘诀,只怕倒数的时间到,我的笔记本电脑要泡汤,便赶紧说出通关密码“我是最快乐的女人”。

是的,我得到了我人生中,梦寐以求很久的第一台“东芝”牌子的笔记本电脑,虽然领奖过程很是尴尬,但它还是兜兜转转到了我的手上。过后,我收看领奖视频,对于跟何炅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令在场的所有人忍俊不禁,我也不去在乎,我想说的是,那晚我的名字在电视屏幕上是第一个(总共有是个备选人,打电话的人只能在90秒内拨通所有人电话,时间停止发奖停止),而那晚身为歪果仁的郝哥不熟练地就只拨通了我一个人的电话。

记得何炅忍住笑意说了那么一句:不管你是嫦娥,还是XX美,你都是“最快乐的女人”,恭喜你获得我们的笔记本电脑一台。

我心心念念的笔记本电脑,到最后一天一天坏在我手里,我没有用它来做我期望得到它时的用途——写作。

对这几年,每年一次的意外之财,我把它总结为老天每年给我的一次惊喜。我开始相信“意念”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心之所向,物之所归。接下来,我就开始每年给自己许一个心愿,我把希望寄托给上天,也把命运和归宿寄托给上天。

2008年,大学刚毕业,面试没通过,最后也做了志愿者,分配去的地方也比别人好了N多倍。11月,又被爸爸逼迫回家,误打误撞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考取了一个工作。

我一直在我爸面前炫耀,我运气好,是因为我生日好,农历九月初九早上九点,多吉利的数字。

对这次“榜上有名”,我爸也醉醺醺地说:儿啰,你生日确实好,三个九!

09年元月,我借调进县城,对于我内心的抗拒。

我爸说:你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你就是专业特殊。

所以对于这次大多数人羡慕的借调,并不是我跟哪个哪个领导是亲戚。

我知道人们背后的议论,我也知道那些来办公室每天问我一遍“你是谁谁谁?你爸是谁谁谁?你家在哪哪哪?"的人们内心最真实想问的话,当然你不明问,我又凭什么告诉你:我虽然考的是老师,其实我学的是新闻。

10年看着车牌号,随便买了一注彩票中了个1000块钱的奖,用这钱给家里买了一台电暖炉。同时,找了一个男朋友。11年结了婚。这些算是惊喜吧。

如果不算,11年我由借调变成正调。

12年,死去的同事张看我工作辛苦,向领导申请,给了我一张“优秀”以资鼓励,这给准备死心塌地在“中教二级教师”岗位上工作到死的我,增添了一份更加努力和卖命的动力。

13年,学校改制,惆怅“何枝可依”的时候,我的高中班主任收留了我。我怯生生第一次走上高中的讲台,边学边讲,忍着次次月考倒数,忍着学生“还没有我初中语文老师上得好”的质疑,我迷茫,我无助,但我还是依葫芦画瓢地走到今天。感谢压力让我成长和成熟。(同时,对我误掉的那些子弟们,说声抱歉,谢谢你们不情不愿地让我成长,抱歉,我让你们因为讨厌一个老师而讨厌了一门学科)

14年,似乎没什么惊喜,当然,借高利贷买了一小套房子(一星期后,亲戚朋友们主动送钱来,还清了高利贷,感恩一路对我相扶相持人们)。15年,由“中二”变成了“中一”。

16年,自驾了趟西藏。

17年,带完一届学生,虽然成绩并不理想,但共同的见证与成长,于你们或许没什么收获,于我,这三年快乐多于失落。

18年,还在等待我认为的惊喜。

其实,人生不光有得到,在我们得到的同时,老天也会让我们有失去。

得到时,我的左眼在跳;失去时,我的右眼在跳。

奶奶的离去,病痛的折磨,长长的一沓一沓的检查单,一堆一堆看着就想远离的药物,打在身上那一针又一针的疼痛,这么多年努力努力却无法完成的心愿,哥哥的离去。年迈的外婆又让我想到了人的生老病死,和人与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我不能总希望左眼在跳,我不能拒绝右眼的不跳。

如果人总是在得到与失去间平衡,何必要得,何必又要失?

如果这真是生命的意义,这意义是值还是不值?

当然,如果我能中500万,甚至更多,我认为还是值的。

(原谅我的一会儿宿命,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参悟,一会儿不正经,总之,原谅我的神经质。喜欢,快乐就好;不喜欢,取关就行。)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