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代,它们是最坚硬的、摔不碎的官窑
宋人博古图 台北故宫藏至少从欧阳修开始,宋代文人的血管里,就有了老化的痕迹。这种老化,非生理上的,而是心理层面的。这种老化,不是衰老,是慕古、仿古意义上的。宋代文人有尚古基因。一定程度上,自欧阳修提倡复古思想后,注入了这种古老血液,宋人尚古、博古乐趣便一发不可收拾。思维言之,从美学观念到工艺美术,无一不尚;器物观之,从青铜器、瓷器,再到玉器,无一不古。
宋代 官窑 青瓷琮 台北故宫藏
宋代 青釉琮 故宫博物院藏由上古的玉琮,变化成瓷器装饰,宋人尚古的审美物化,得到了一种直观的展示。琮式瓶,即在尚古之风的影响下,依照上古玉琮仿制而成。从宋代开始,官窑、龙泉、石湾、景德镇等,多有烧造。当中以宋代瓷琮,为至精美者。到乾隆一朝,则是依宋制瓷琮,作了大量的仿制。玉琮,古代礼器。《周礼》中记其为六种“瑞玉”之一。玉琮在新石器时代,已是一种典型器物,意义有多种解释。典籍里,《周礼·考工记·玉人》记有:“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白虎通·文质篇》释为:“圆中牙身玄外曰琮”。郑玄补注《周礼》时阐释:“琮,八方象地”。宋人对琮热爱毋庸置疑。他们在瓷器中塑造琮的形象,进行了亦步亦趋的复制。宋代瓷琮,可谓是宋人爱古的代言作品。
红沁大玉琮琮的历史,在新石器时代显见。江浙一带的良渚文化、广东石峡文化、山西陶寺文化中大量出现,尤以良渚文化的玉琮最发达,出土与传世的数量很多。当中的良渚玉琮,作为良渚文化的典型器物,因其具有精美绝伦的纹饰和重要的历史价值,以及巨大的艺术魅力,至少在宋代,已有众星捧月的地位。从良渚的地理位置,与宋代特别是南宋的政治、经济、艺术中心杭州等地的重叠,可以推测,宋代的陶瓷琮,当是追慕良渚玉琮而制。
红沁大玉琮
黄玉琮
白玉红沁三节连星玉琮王安石形容欧阳修: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烂如日月之光辉。除了玉琮,其它的上古玉制品,也在光辉着宋代的尚古之风。尚古之风兴起,在此时代环境下,许多古玉也成为好古的标本,成为博古的追求动力。譬如宋代的《考古图》、《古玉图谱》等,就系统记录着一些公私收藏的高古玉器。除了尽可能地注明出土地和收藏处,《考古图》这些典籍里,还对每件器都精细地摹绘图形、款识,记录尺寸、容量、重量等。王国维在《两宋金石著录》中这样说道:其摹写形制,考订名物……后世奉为准则。
《古玉图谱》上的古玉器 宋代龙大渊等奉敕撰 清 彩绘本
宋代《考古图》卷八记录的古玉器 明代刻本高古玉成为宋人追慕古风的重要对象,包括瓷器在内的风格特征,在高古玉的影响下,得到一种继承与释放。从宫廷到文人,无不热衷对高古的搜寻。譬如《古玉图谱》,传为南宋时所敕撰。全书共三十二卷,分为国宝部、压胜部、服御部、文房部、鼎彝部、彛器部、乐器部,记载了南宋时期皇宫中所藏玉器,每器附图一或二,附文一篇,叙其尺寸、形制、纹饰及器用等。对高古玉的憧憬,影响着宋人的瓷器制作,也在影响着精神与审美。由是而言,高古玉于宋人的关系,既是一种收藏方式,也徜徉在时代的生活观念里。
玉雕兽面牌
青白玉饕餮纹剑饰
饕餮纹玉剑首
凤鸟纹玉璧
白玉雕龙纹出戟环
青白玉双龙首玉璜
白玉兽面佩
白玉红沁阴刻虎纹佩
白玉红沁谷纹璧
红玉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