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吕梁离石 乔贵生//目送娘亲天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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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娘亲天堂去
2020年农历四月初五下午6:14分 老母亲跨过了人生的终点站，寿终前后的整个过程被我的大脑给全程记录下来了。
母亲告别人生的整个过程真的是满有些说道哩。不信你看。
2020年春节前，我妻子将婆婆从她小姑子家接了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母亲前后住了两个月。从母亲的一举一动和一日三餐进食量乃至言谈闲扯中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老太太真的是老了，老人家己经是86岁高寿了，生了我们兄弟妹六个，身体不太理想，有心脏和肺功能低下的基础病，平时调养的还算可以。
我这个人守家不爱闲逛，加之老母亲在家，又怕她孤独，所以一天24小时除了晚上，白天我就和老太太坐在床沿边拉家常说说闲话。有一次我问她，百年后您老计划六道轮回去还是上天堂去哩？母亲反问我，怎么做就上天堂了，怎么做就转世投胎了，天堂又是个啥风景呢。我告诉她 : “一辈子与人为善不坑人不害人，邻里和睦，尊老爱幼，还能经常念佛的人去世后就可以上天堂，天堂美着哩，金山银山金屋子，要甚有甚，天堂人人皆是佛菩萨，遍地真善美，没有假丑恶；人活一世，坏事做的太多太绝，死了后就得下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刮下油锅；大多数正常人去世后，只要走过黄泉路就要六道轮回投胎再转世。听完我的一席话，老母亲咧开嘴笑了”。我接着告诉老人家说 :“您老一辈子造尽善业，对待自己的公公婆婆没的挑剔，把五个孩子都拉扯成人了，邻里之间走一处和一处，积德又好施，肯定有福报，过世后上天堂的先决条件基本上具备了，唯一不足的是念佛不到家，如果补足这一课，就得经常念叨'南無阿弥陀佛’，特别是寿终前在头脑清醒的时侯念佛更灵验”。听了我一番话，老太太笑咪咪地说 :“那咱就去天堂享福去”。
去年正月刚过完元宵节，老太太就嚷嚷着非要去老闺女家去住，老人家之所以这样，我们当小辈的肯定是有照顾不周、说话不妥、行为不当的地方，惹的老人家不开心了，真没辙。老母亲除了我们兄弟几个只生了一个闺女，而且还是个老小小，所以老太太与老闺女的情感就不是一般的母女关系了，在母亲的精神世界里，闺女就是一片天嘞。没办法，我只好联系大哥将老母亲送到了妹妹家了。再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前往妹妹家探望。这一年农历三月初的一天，老妹儿突然打电话说母亲病的不行。放下手机后我立即动身前往，又和老太太住了几晚上。我仔细观察，老人家晚上不能躺着睡，咳嗽的利害。有一回半夜里我圪咪了一小会儿，母亲独自一人上卫生间还摔了一跤，还好，不挨大事。
看到老母亲这付模样，我觉见不大对劲儿，赶紧电话通知几个兄弟过来商量，一致同意将老人家送回故里吴城镇的老屋，由兄弟姊妹们轮留侍候着。打后来我们兄妹几个谁也不肯离开半步，前后23天都圪挤在老屋内，一个个围在老太太跟前守侯着侍候着，汤一口水一口，饭一口果一口，端屎盆倒尿盆，忙活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边了。其间，围绕母亲的后事由兄长主持召开了简单的家庭会议并取得了一致意见。那几天，我哥负责全家人的一日三餐，老三负责离石区人民医院至吴城老宅往返更换母亲呼吸用的氧气瓶，小弟负责里里外外杂七杂八一应事由，我与小妹负责母亲病榻前的大小琐粹。
四月初四，我也熬得生病了，当时老太太的状况还可以，我就回家住了一晚，第二天瞧了瞧大夫还买点药。吃过中午饭后大哥来电话，让我抓紧办完事早点回去，他心里不太踏实。我撂下电话，立即让女婿开车将我于下午1时许送回了吴城老宅。
这天下午，老太太的状态还凑合，就是时不时有点患迷糊。当时我也做不了什么，就盘腿坐在土炕上和老母亲东拉西扯，我还问老人家今天念没念佛，他说念了。就这样我搀扶着老太太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吸氧气，接下来就是拉闲话，让她躺下咪噔着睡一会儿，可老太太就是不肯，说躺着不待劲儿，一直坐在炕上议论着张家常里家短的。后来兄弟妹几个见老娘没啥异常，一个个搁蹓到外面抽烟凉风去了，我继续坐在母亲跟前说着话照应着，隔了一小会儿我问她 :“妈，你喝点水不”？不吭声。我又问 :“妈，你喝点水吧”？还是不吭声。我低下头凑在老太太耳边又问她，还是没动静，用右手背放在老太太嘴边一试，得，没气息了，再一看，老人家脸上还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屋内似否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我下意识打开手机一看，下午6:14分。这时侯老太太还在土炕上微驼着背右手托着腮邦子坐着呢。我心里直患嘀咕，娘亲她不吭不哈，手脚也没动弹了一下，拉闲话中她就悄悄咪咪拜拜了？哎…真是的……。一不做二又休，我立即出得门来把小弟叫了进来。小弟说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就说走就走了”？兄弟二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将老母亲由坐姿放平展躺卧下了。
老娘她真的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走的如此从容安详。此时此刻，我按照提前约定的佛家规矩告诉所有的家里人，一是不准嚎啕大哭，二是所有人等不要随意进来大声说话打扰，三是由我独自一人守侯并默念佛家回向文，四是24小时后穿戴装裹再入敛，五是明天下午6:14分一到，一切由兄长主持安排。就这样我没吃没喝，硬生生赔着母亲一夜又一昼，直到第二天下午6:14分……。
细细琢磨，老母亲在生死线上的情形与众不同，第一是老太太坐姿不倒且脸上挂一丝微笑，第二是下午6:14分家中有一股清𥇦的花香味，第三是八小时后母亲全身不僵硬，第四是十二小时后母亲胸前还有余温。没错，看起来呀，她老人家让菩萨给接走了……。“阿一弥一陀一佛……妈唉…儿亲目送天堂路，驾莲西去别回头，啊…迷迷茫茫的山哎，遥遥远远的路，娘啊娘，放心地走吧……。”
后
稷
文
苑
乔贵生，山西吕梁离石区人，其人生经历坎坷，7年军旅生涯，1981年元月退伍回到原藉，在离石县民政局独立收集第一手资料，草拟《离石县革命烈士英明录》一书。1981年11月应招西山矿务局，13年井下掘进工，17年机关业务，任职新闻干事、安全干事，一枝笔伴其一生，2010年从太原市西山煤电集团公司官地矿退休。退休以后精神空虚，失落感倍增，很想从操新闻报道旧业，却缺失资讯来源，万般无奈，便习作叙事文诗词自娱自乐，虽粗制乱造，但也其乐融融，曾在《吕梁日报》露脸一二。
——发刊制作：葛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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