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风波之5. 助理惊魂，主管也无奈
七月风波
作者：李留申
5. 助理惊魂，主管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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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里，王师傅、刘师傅、姚师傅等都凑到孙师傅的身边。孙师傅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特意模仿冯厂长的语气：那是上边的事！同时，也用手向上指了一下……
或许这真是症结所在。姚师傅一本正经的递上一句，几个人立即展开了综合的分析。
2楼是几位厂长办公室。3楼是老板，秘书，助理，总经理办公室。4楼是考勤，报单，财务部。5楼是统计，人事，会议室。
——别的部门都有工资不沾边，这症结到底在哪里？
几位师傅又坠入了五里云雾，越理越糊涂。
小马，来、来！
刘师傅抬头看见了车间主任助理马小亮。
今日请看：
马小亮一边走一边说，什么事呀？几位师傅神秘兮兮的。
工资这么少，难道你就心安理得吗？
我有什么办法？马助理望着刘师傅，显得十分无奈。
你找厂长问一下情况呀！
萧主管不是说了吗？王主任找老板呢。
真是个榆木脑袋，我们车间是两班倒，你和王主任各带一个班，他去找老板，你去找厂长，双管齐下。
姚师傅插言：没这个胆量，那今后还怎么做事？
刘师傅瞪大眼睛，孙师傅怒气冲冲。
谁说我胆怯？
几位师傅你一言我一语把马助理推到了前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5. 助理惊魂，主管也无奈
冯厂长在办公室内是满脸的愁云，一会儿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一会儿低头徘徊、叹气，一会皱眉沉思，一会儿摇头否定。忽然，他长呼一口气坐在办公桌前，恰好马助理敲门而入，气势汹汹的立在他面前。
吆！听威风的！
冯厂长先发制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是十足的精神啊。
今天是25号，我们发工资的日子。
我是说你个人！
我个人？我是代表我们车间来的，请你告诉我，6月份的工资怎么这么少？
少？你拿多少？
五百八十多。
还少啊？不少啦。冯厂长立刻变微笑为严肃，直面马助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早就想找你谈谈，可是……就现在吧，我们就这样开场。
找我谈什么？
就谈你们平时的工作！冯厂长提高了嗓音。
你身为一班之长，不能身体力行，以身作则，总是想着躲避劳动，能起到带头作用吗？怎么才能给一班的职工做个榜样，你心中无数吗？
你指的是什么啊？
装什么糊涂！冯厂长说，好，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冯厂长故意停顿了片刻，好像给马助理找个台阶，可是年轻气盛的马助理偏偏不领这个情。
厂长说，上班时间你不停的在车间转悠，算是检查、指导、监督工作，这样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你每班都要晚上班，早下班，这又作何解释呢？
冯厂长死死地盯着马助理不放。
每一班你都要走出车间四十多次，有时候竟然走出车间七八十次！请问，你总到车间外转悠也是工作吗？
不转行吗？你以为我想转悠？
那好吧，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上班时间，你不止一次的到传达室看报纸，有一次，你看了46分钟报纸……
你曾在上班时间与一位下班的女工谈笑一个小时零25分钟，也曾在锅炉房侃大山，还曾在另外一个车间谈笑风生，在陪签车间笑得两眼流泪——模具车间，煅烧车间，包装车间，仓库，厨房哪里没有留下你上班转悠的足迹？
更有甚者，上班时间，竟然与周公作伴。
马助理两只脚不停的晃动，左右手轮流抠着手指甲，脸上的颜色不停的转换。这些细小的动作，冯厂长尽收眼底，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说，你在夜班的时间里开着厂里的货车到厂外取物，有一班竟然开车外出三次，什么占小便宜，穿拖鞋上班等违章之类的事情都有你——我说的不错吧，要不要把这些录像公开于厂职工大会上？要不要让老板也欣赏一下你精彩的表演？要件车间的职工要都这样，100元的工资也拿不到。
好厉害的冯厂长呀，这一炮把马助理打的真是招架不住。但见马助理紧咬牙关，闭住呼吸，愤然离开冯厂长。前脚跨出门，后脚刚刚抬起，狠狠的摔下一句，掉拉塞！
今天的时间真难熬啊！
焦急万分的冯厂长又一次光顾时针——终于要熬到那个点儿了。冯厂长有些得意，赶忙整理起自己的桌面。
来春晖厂这么多年了，我下班一直是压着后人，今天，我要踩着下班的铃声走，也品尝一下早回家的滋味。
冯厂长心中激荡，情绪异常，提起了公文包，神采奕奕地离开办公桌，昂首阔步往外走。
哇！
就在办公室门口，一位低头向里走，边走边想。另一位慌忙往外冲，仿佛不顾一切。两位差点撞个满怀。
萧主管……
冯厂长你好！
找我有事吗？
事倒是有一点，你要是忙，我就不打扰了。萧主管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用一种平时最少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冯厂长，心中暗想，你不让我进，你也不好出。
冯厂长眨了眨眼睛，公文包“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他弯腰捡包的同时，萧主管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
冯厂长直起身，口中连连说道，不忙，不忙，里边请。
冯厂长侧身站在了一边。
还是您先请吧。
萧主管的双脚像扎根一样，一动也不动。
冯厂长毫不情愿地转回头坐在了办公椅上，肖主管两眼向外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关上办公室的门，在冯厂长身边泰然安坐。
给你泡杯茶吧。
不麻烦了。
冯厂长动来动去，好像身上有无数个虫子在爬动，他的心里发慌，急躁又矛盾，一连串的问题想给萧主管讲，但又担心萧主管与他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冯厂长拿的是固定工资，萧主管一半拿自领的补助，另一半随着生产任务走，仿佛就是计件工资。所以，冯厂长故意绕开话题。
哪曾想，萧主管却怎么也不顺着他的思路往前走。
今天好像不同寻常。
我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为什么6月份的工资超乎预料？
这个……你看，啊！萧主管，咱们厂本来就是重工业，平时我看工人们累得实在有些过头，如果集资再买一部叉车，买部货车，由车间调用，从而可大大降低工人的劳动强度，岂不是一件善事。
善事？那这位大善人又是谁呢？
大善人不敢当。我们作为厂领导，为职工谋福利是天经地义的事。
冯厂长，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厂部的决定？
我……
关键时刻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冯厂长真想高呼电话万岁。萧主管心中暗骂，这鬼电话！萧主管挡着道，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对不起！萧主管真对不起，我家里有一点急事，必须马上回去。
冯厂长抓起公文包起身，跨步，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萧主管。
我们改日再谈。
冯厂长迈开了脚步，萧主管也只好离开座位。
冯厂长一只插入衣兜，电话就急促的响起，难道……
肖主管在怀疑那个电话来得有些蹊跷。
所谓“阳光正好，微风不噪”，初夏的天气，和着晚春的暖风，正是出去旅行的最好季节。站在四月的路口，迎接五月的璀璨，放逐思绪，依然怀念昨天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