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5天刑满,刺死霸凌者的男孩才刚刚拿起那把《彷徨之刃》

是否有绝对的正义,这是一个几乎会令深思者绝望的命题,可能所有的“绝对”都是一个静止的极端概念,而世界的运转又恰恰是徘徊在每一个极端之间,就像是钟摆用其彷徨表达着时间的脚步。

东野圭吾的小说都适合拍成电影,这部《彷徨之刃》更是,难怪日韩都改编过,听说去年开机拍摄了华语版。推理并不是这本书的主要线索,而是有关青少年犯罪法案在实际案例中引发的各方反响导致的执法者的彷徨。

昨天4月8日,可能对很多人来说,平常不过。

但,对22岁的陈泗翰而言,却不是。

要是没那件事,今年6月,22岁的他大概会从一所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这个春天,他会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忙于写论文、找工作。

可是,现实是,她在母亲李荣惠陪同下,在贵州省黔南州福泉市司法局办理了解除社区矫正的手续。

八年前,他因刺死一位霸凌他的同学入狱,刑期2495天,从15岁到22岁。现在,他终于自由了。

刑期结束了,事情还没有画上句号。

李荣惠说,全家会坚持申诉下去。陈泗翰当年的行为到底是故意伤害还是正当防卫,这是关乎整个家庭尊严的事,“这件事有了回应,这个家才能回归正常生活”。

更现实一些,以后陈泗翰不论是找工作还是找女朋友,有案底总还是会有影响。

事实上,影响早就发生了。

事发后,不论身处高墙内外,一家人都背上了巨大的压力。

三年前,李荣惠在姐姐们的建议下开始学太极,释放些心中的郁结。陈善坤有些生气,觉得她开始发展新的爱好,是不是打算放弃儿子了?

直到现在,李荣惠觉得丈夫仍陷在自责中,“作为父亲,没能力帮助儿子,他觉得自己很窝囊”。 他们的房子也没了。

出事后,医药费、赔偿款,都需要他们自己承担,家里的房子廉价抵押了20万。过去5年,一家人寄宿在姐姐开的宾馆阁楼里。

直到去年陈泗翰假释回来前,李荣惠才在亲戚的帮衬下贷款买了套廉价的回迁房,装修费也是姐姐资助的。

出事后,李荣惠曾在瓮安目睹了几个初中生的霸凌事件。

她看到十几个学生追打着一个人,从学校大门,沿着一条三四百米的商业街打了下来,打头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20多公分长的西瓜刀。那孩子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倒在李荣惠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额头、鼻子、嘴角都被揍出了血。

李荣惠赶忙找到一个隐蔽处,打了电话报警。两分钟内,警察赶到现场。这时候,被打的孩子已经被施暴者带走,没了踪影。 这个场景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旋,她会把受害者想象成陈泗翰。她有时想,要是儿子当时手里没拿刀,死掉的可能是他吗?”

彷徨之刃才刚刚开始

日本有个很有名的法律,少年法。

而少年法的出发点是道德至上:

“这个世界多一个好人就少一个坏人。”
“未成年人心智还未成熟,需要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日本少年法

1988年11月至1989年1月,日本东京足立区几个未成年少年(日本法律规定20岁成年)对一名女高中生进行绑架、监禁、强奸、谋杀最后藏尸,事件之严重,手段之残忍令人震惊。

最早知道这个事件是猪猪还在上学的时候,在网络上偶然看到鎌田洋次改编的漫画,结果越看越沉重,令人又恨又怕。

恨的是罪犯的手段太过残忍,即使是漫画也令人难以置信,怕的是为首的少年以威胁恐吓的手段逼迫其他人协同犯罪,这种校园霸凌的事情在学校里面非常普遍,让猪猪想起小时候被欺负的情景,心有余悸。

这个案件本身已经极具震撼力,而由于犯罪的全是未成年人,在日本少年法的保护下,被告的量刑很轻,一审给了17年、8年、5年和2年,而事实上被告一般监禁几年后就可以假释出狱了。

受害者家属不服判决而上诉,终审基本维持一审判决,这样的结果在当时掀起激烈的讨论。

而且由于少年法的保护,几个被告的名字是不公开的,后来才由某杂志曝光了罪犯的所有个人信息。

很多人也许觉得“未成年人心智还未成熟,需要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样的想法有道理,但那只是因为事件没有发生在你身边,假如被害者就是你或者你的亲朋好友呢?

你还能这样轻松地作出给加害者自新机会这样崇高的宽容吗?

相信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想要杀死凶手”这样的心情恐怕会自然而然地浮现起来。

2014 年东野圭吾的作品《虚无的十字架》就讨论过废除死刑的话题,被害者家属的心情谁来照顾呢?

当时这部作品猪猪觉得作者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导致结尾模棱两可,而就死刑与否来说,其实话题的重量还不够沉重。

2004年,东野圭吾出版《彷徨之刃》。

可能很多朋友没有看过这本书。在看这本书之前,想请大家先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当你认同某一个规则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是否还能用原来的心理视角来判断正义与罪恶。

规则的错位。这是手握利刃的彷徨者遭受的煎熬。

​彷徨之刃

《彷徨之刃》的内容涉及少年犯罪。手段之残忍,犯下罪行之数量,足以令人义愤填膺。

假如你是受害者的父亲,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凌虐致死的录像带,而由于少年法的保护,两个犯罪少年却可能被判决10年以下有期徒刑,不会曝光姓名,监禁两三年后就可以假释,这种情况下你的心情会是怎样?

你怎么可能相信法律是保护受害者的,怎么可能相信警察是站在正义的一边的?

带着这样矛盾与绝望的心态,受害人的父亲长峰重树踏上了为女儿复仇之路。

长峰是成年人,如果真的复仇成功杀了两个犯罪少年,法院的判决绝对不会手软,而且即使复仇前就被捕,还将面临蓄意杀人未遂的指控,量刑也不轻。

但是如果犯罪少年自首,基于少年法的保护,他们只需要在感化院呆上两年就可以出来了,到那时,这个社会已经淡忘了这个案件的存在,罪犯的名字也不会公开,移居到别的城市又可以重新开始,这个社会的法律到底保护的是被害者还是加害者呢?

在《彷徨之刃》中,作者的态度不像《虚无的十字架》一样摇摆不定,而是一开始就认为现在的法律,不仅是少年法,都太过偏袒加害者了。

就连负责调查案件抓捕长峰的警察内心也是万般纠结,论职责抓捕杀人犯是警察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一旦把长峰逮捕归案,罪犯就可以像没事人一样伤害了他人却逍遥法外,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作者通过这部小说对少年法过于保护罪犯这个话题发出强烈的声音。

东野圭吾的小说多数都是三幕结构,开篇就是第一幕,以事件的发生为契机把故事推入第二幕,主角如果是警察或者侦探则面临棘手的破案过程,第三幕自然是以重要线索为转折,把故事推到揭示真相的最后阶段。

在《彷徨之刃》中,作者依然采用三幕剧结构,以女儿参加烟火大会后迟迟不回家最后发现被弃尸为重要事件,把主角长峰推进复仇的不归路。

第二幕开始后,本来应该代表正义的警察,却内心万分矛盾,逮捕长峰到底是对是错呢?

故事的主线就是长峰和警察比拼哪一方先找到凶手,最后以长峰的复仇和警察的抓捕进入尾声把故事推到最高潮。

书中的很多故事场景,相信你们在现实中会不断看到。只是我们,最终是否都成为了无法拿起那把彷徨之刃的乌合之众!

互联网时代的全体发声,正引发世界对过往共识标准的质疑和破坏。正如同数字时代的0与1之间的绝对距离。当所有相对的平衡被打破,0与1之间才开始产生对话。
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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