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翼丨自行了断 自行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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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人活到一定年纪，会慢慢放下一些东西。
比如那种“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慧能式”幻觉，或“天才式”狂想。
怎么说呢？
还是会感觉到自己有些沉重，龌龊，无助，混沌，
疲惫，肮脏，焦虑，枯萎，或渴望……
总之，感觉不是很妙，如鸦噪，不是那么清爽。
当所有关系、逻辑、意志力、硬气功的引擎，
已经打不出来生命的火花。
或者说，
人已经活到不再需要道理、道德、道义，
不再能消化物欲、梦想、情怀以及名声，
他需要以什么为食？
答曰：心斋。
吃得少，少吃，需要才吃，只吃精华。

“心斋”不是吃素。
也不是“吸风饮露”。
一个挣不脱怨怼或仇恨的人天天吃大苦菜能有什么用？
曾有人说，
小孩子快乐特别简单，而成年人简单就特别快乐。
这句话落到实处，就叫心斋；
如果落不到实处，就叫鸡汤。
而要落到实处，迈腿第一步：
必须自行了断，自行清理。
坏消息是：
“了断”或“清理”这种东西，并不容易学会。
就像一个贪杯的人；
不喝到那个份上，不舍得放下酒杯。
也有好消息：
一定会有那么一个时刻，
或许泪目，或许大笑，或许日出，或许黄昏，
你会自行了断、自行清理。
01   了断或清理，须得参透“债务危机”

人间事，唯“债务”最辣躁。
欠过钱吗？又或许，正欠着？
什么感觉呢？是否，夜夜龙泉壁上鸣？
又或许，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已经很专业了？
诚恳讲，无论欠什么，都很不安逸。
惊弓之鸟，没有尊严。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看见：
债务是一堆欲望乱码。
你就有福了。
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你只是一只纸风筝，
想通过债务，去到理想天空，欢喜，飘零。
可是，你怎么飞也飞不高，叹息着，掉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看见：
债务是你的贪、嗔、痴。
你就有福了。
或许，你很想要证明，逞能，越匮乏，越拼命。
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想通过债务，去到美丽伟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你怎么挣扎，励志也没有用。
越亡命，越狼藉。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看见：
债务是你的业、功课或十字架。
你就有福了。
或许，你很想要逃避，藏匿，揭竿而起。
越装逼，越枯萎。
你只是一个“负”豪，
却想通过债务，从零开始，报仇雪恨。绝地反击，我有我威。
可是，你怎么卧薪尝胆厉兵秣马都没有用。
越革命，越轮回。
……
一个人想要明白“圣餐”的意义，需要消耗很长很长的时间。
债务的真相，是被“套路”了。
比如物化。
可是，霸王卸甲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因为债务会成为你身心的一部分。
它会替你“思考”，自作主张。
有一回，我看一个韩国电影。
男主角戴着手铐，看到窗外下雪。
他好开心地赞叹：哇！下雪了耶！
他以前没看见过雪吗？还是曾经视而不见？
债务的另一真相，是被“感染”了。
比如生病。
一串数据可以掏空一个人的身心，让“魔”住进去。
你说，我背部好沉。
你说，我心窝口好痛。
可是，“包租婆”啊！你就是不愿意承认，
你生命房间的那些“租客”们已经开始喧宾夺主，烽烟四起。
回归你的身体，去留意那些恐惧，焦虑，或破碎。
你是被定义了？绑架了？软禁了？
还是真的“残疾”了？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看见：
你是一个愚蠢无明的赌徒。
你就有福了。
或许你需要明白，每个人都是赌徒。
唯一的区别是：谁在给你筹码？
02   了断或清理，须得有“前科”

少年时被要求背诗，心里好抵触：

一句“鹅，鹅，鹅”，

也要排长长的队，面无表情整半天。

一扇教室门就将大好的河山关在外面，烦不得。

更可恨的是，那些老师还都假装很晓得这首诗的意思。

我到今天依然很怀疑他们是否明白这首诗其实很“色情”？

或者，

他们有没有曾经体会过那种心灵被慢慢疗愈的泪流满面？

当然，我也是后来才懂的。

没有“前科”的人，别碰诗，暴殄天物，造孽。

喏，“曲项向天歌”，

蓝天一碧，白云飘飘，恋爱过的人当能会心一笑。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就这两句，已经很“岳飞”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桑田又沧海，知音少，弦断，谁懂？

扯吗？很扯。

人家自远方来，赠你玫瑰，

你是否参透爱情，已经跟人家没关系了。

呵呵，你是苍穹，你是月色，

你是柴米油盐，你是半帘幽梦，一树扶桑。

你是你的剧本，还有故事。

亲爱的，

不要因为净土世界的美丽，而置龌龊的你于死地！

这就叫自行了断。

这就叫自行清理。

03   了断或清理，须得足够浪漫

如果一个人足够幸运，
他会遇到一个很会讲故事的母亲。
故事里的树，有爱有恨。
故事里的花，大朵大朵。
造化对于女人是苛刻的。证据之一：
就是女人须得用她的故事，将苦难酿成蜜。
女人的心，夜夜亮着一千零一盏灯。
一个用声音去传播仇恨，
用肉身去拥抱杀戮，
用欲望去物化孩子的女人是危险的。
女人的浪漫是与生俱来的。
不像男人，需要传承。
女人知悉神的一切秘密。
不像男人，自带封印。
愚痴的人会问：凭什么？然后满脸的不服。
只能这么回答：神的叛徒才需要“科学根据”。
你爱信不信？
一个母亲站在村口，送自己孩子出征，
满心欢喜，一脸平静，这是伟大的母亲；
反之，
一脸愁容，一声叹息，一汪眼泪，
这比放火烧山还要残忍。
浪漫的意思，不是红酒，沙滩和玫瑰，
而是可以微微一笑，
就将恒河流沙的时间，
发酵得如同经典一般值得回味。
当一个女人被生活猥亵，
或被岁月收拾为苦难的纤夫，
男人们就会一个一个地跑去教堂，
在那冰冷的墙壁上没日没夜画天使。
——艺术家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若问何为浪漫？慢慢浪费时间即是。
一个眼神，可化八万四千大劫。
浪漫的人不会去玩“胸口碎大石”的游戏。
男人的浪漫都是跟女人学的。
男人从吃奶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永世成为女人的浪漫门徒。
所谓雌雄同体，就是妄想自成一体。
最“苦鳖”的浪漫：几乎想要自己生一个孩子。
04   了断或清理，须得修出第三只眼
一首诗，一阙词，十几二十个字；
一幅画，一尊佛，大小不过几方尺……
你看见了什么？你用什么在看？
一盆花，是一道伤口？还是一扇窗口？
这个不太一样。
《西藏生死书》说，
“西方已经沦为精神骗子的天堂。”
其实何止西方？
你随便留意一下身边那些动不动嚷嚷“爱”你的人，
他们的爱是什么颜色的呀？
包括我们自己，又何尝懂爱？
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的精神骗子？
“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有一件特定的事需要完成，
那就是他的目的。
如果他没有做那件事，就等于什么事都没有做。”
这是苏菲派诗人鲁米说的话。
是哪件事呢？
谁来告诉你？
就算人家告诉你，你看得见吗？听得懂吗？
能不能体会到？
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会大笑，你会怀疑，
你会的那些东西，都是你曾经会的。
你唯一不会的，还是那些你曾经不会的东西。
就像本文里的这些图片，
赤裸裸呈现在你面前，
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当然，你或许也会背诵“一花一世界”，
可是，你看见了什么世界？谁的世界？
如果，你感觉到这些花美丽，
你尝试去看看，
这些美丽是在你的外面？还是在你的里面？
《心经》里有个很美的字：受。
当我说第三只眼的时候，你不用去摸你的脑门。
你得去“受”里面体会。
哎，
其实我多想抱抱你，真诚而又毫不设防地抱抱你，
就算你闭上双眼，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可是，
一朵花拥抱你，一首歌问候你，一篇文章祝福你，
你也能感受到吗？
亲爱的，除了作茧自缚，这人间没有迷宫。
05   了断或清理，须得心甘情愿做一个“没用”的人
重点是“心甘情愿”。
“没用”不要紧。最怕恼羞成怒。
有没有用，不能去到人设，或规矩。
你自己要什么？想清楚。
你自己体验到什么？看明白。
我自己做过一段时间的“冥想”记录。
比如：
入夜23:00-01:00——
两面太阳穴如有电流穿过，
意识混沌，欠清明，打不起精神。
又如：
午夜02:30-04:00——
身心空灵，无有恐怖，心生欢喜，
好像换了一个人。
做“小白鼠”的时间长了，
我因此越发警惕“知识”和“体验”的边界。
知识像什么？猪笼。
知识会将一切浅尝辄止或好逸恶劳的物种装进去。
体验是什么？参与。
体验是自己去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且亲自奶孩子。
唯同道中人可以谈体会。
一个浑身假肢的机器人，你晓得什么酸甜苦辣？
你只是个傻白甜的小木偶，小广告。
乐呵呵为他人作嫁衣裳，
并自命为有益于家国的知识分子。
不对，你只是华丽的傀儡。
原力，源自简单粗暴。
知识不足以成为力量，体验则会进入洪荒力。
可惜人们老推崇信仰。
没有体验，如何信仰？
信仰是一把天梯吗？
莫非那苍穹的星辰，都用它，爬上去？
06   了断或清理，须得烧掉投名状，自行创世纪
佛说“无我”，对于大多数人，略等于吹牛逼。
或者说，“无我”最容易沦为“集体意识”的俘虏。
被利用。被收割。被调戏。被祸祟，被奴役……
普通人，还是得有“我”。强大的自我。
自我，就是我值得拥有。
自我是一种“配得感”。
我小时候有一个理想，通过写文章，养活自己。
到目前为止，依然未能实现。
一开始，
我怀疑自己修为不够，文章平庸，几乎放弃。
后来发现不是。
我的发心，其实诚恳。
我的文字，其实疗愈。
但是真正的受益者，大多数人并没有付费的习惯。
一些人会认为是自己的悟性好，根器大利，
一些人会将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乃至于冷嘲热讽，不屑一顾……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些人欢喜同情弱小，
并以此显得自己仁慈，慷慨，或善良。
一些人为恐惧尖叫和欢呼。
一些人不信任健康的流淌。
对。一些人还动不动莫名其妙评论，呓语。
我曾经无数次思维过，
我可以为那些曾经沧海，彼此珍惜又天各一方的人们，
在这个网络的海洋做点什么？
毕竟，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旱鸭子”。
任何时代的任何一粒沙砸在任何一个人头上，
都会须弥山那么大。
谁敢保证自己不是红尘迁徙里突遭袭击的羚羊？
今天的文章，我在封面首度公布了“注意事项”：
1、有偿阅读，建议自觉投币。

2、不适者，建议取关。无须犹豫，立刻执行！

3、装逼者，建议绕行。江湖久远，不必再会。

看起来，像玩笑。恶俗，狭隘，且刻薄。

其实不是，我是说真的。

如果我的文字无力滋养到你，

你来骚一趟就走，我会理解为你很脑残。

我不是那种经营阅读量的“上师”人选。

我就是个希望卖文章也可以活下去的普通人。

我不需要自以为是的读者，

我需要有点眼水的“识货”的顾客。

有一个，算一个。

活下来，“杨志卖刀”，是所有高尚事中的一件。

这就是我说的“烧掉投名状，自行创世纪。”

希望这篇文章，

可以清理掉一些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野鬼孤魂。

淘洗出一些如我一般常常迷茫却从未放弃探索的活人。

哎，我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是的。

我值得拥有正向的支持，鼓励与祝福。

这或许才是我这么多年就算身处龌龊，

也可以活成“不倒翁”的真正原因吧。

《约翰福音》说，

“风随意吹动，

你听见它的声音，

却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凡从圣灵生的，也都是这样。”

圣十字若望说，

“秘密地进入这愉悦的暗夜，

眼前空无一物，

连应当看见的也没出现，

虽然缺少别的光和指引，

藏在我心里的那个东西，依旧燃烧着。”

亲爱的，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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