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历史人物」
上次，我介绍了“科幻作家第一人”玛丽∙雪莱，她是英国著名大诗人珀西∙雪莱的妻子。在读关于她的故事时，我们发现貌似大诗人雪莱有点儿渣男体质啊。1811年夏天，一个19岁的少年带着一位16岁的少女从英格兰来到爱丁堡，他们兴奋中又带些许担忧。这是英国历史上的浪漫时代，这位19岁的少年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将会被戴上浪漫主义诗人的桂冠，永远地留在英国历史上。而此刻他们所做的这件浪漫的事情，叫私奔。了解诗人的浪漫爱情，我们需要将时间线调长一点儿，才能知道他骨子里到底有多浪漫又有多不羁。
珀西∙雪莱（Percy Shelley）出生于一个稍有地位的小康之家，父亲是辉格党议员。因此珀西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从伊顿到牛津，是培养一个政客的典型路线。但很显然珀西偏离了这个路线，他自小便不安分。你看他的肖像文静秀气，大概很难想象小时候的他常与暴力事件联系在一起。他甚至在伊顿得到“疯雪莱”（Mad Shelley）这么一个外号，足见老师被他搞得头有多大。而雪莱也厌恶那种正统的教育，他觉得自己在伊顿艰难度日。少年珀西对科学和文学都抱有极大兴趣，已经开始写小说和创作诗歌。进了牛津之后的雪莱倒是如父亲期望，对政治来了兴趣，但方向好像与父亲的目标反了。雪莱结交了一位叫Hogg的好友，俩人都对自由思考（free thinking）与自由恋爱（free love）充满向往。与此同时雪莱开始匿名发表带政治主张的诗歌，但可能觉得不够劲儿，他又写了一篇《无神论的重要性》寄给牛津所有学院的院长和主教！且拒绝接受学校对他的质询，导致被开除。父亲肯定是七窍生烟，要求他赶紧回家接受私人教师指导。小女友Harriet是雪莱妹妹的同学，他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少女受雪莱对信仰、政治、爱情各种自由观点的影响很深。于是，她勇敢地与诗人私奔了。小情侣到了爱丁堡就正式结为夫妻，雪莱的好友Hogg相伴他们左右。不出意外地，小夫妻的父亲都分别切断了经济支持，他们只好靠借钱度日。从这一刻起，雪莱的有生之年，都深陷财务困扰。也由于经济原因，雪莱一直生活在动荡之中，搬来搬去，居无所定所。小夫妻换了几个住处，经历了许多困难后，还是得到了来自双方父亲的津贴。此时的雪莱很高兴，因为有钱去爱尔兰闹革命了！即使他的精神导师威廉·戈德温（William Godwin）不建议他去。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想不起来不要紧，继续往下看就想起来了。从爱尔兰回来的雪莱上了政府监视名单，他们选择定居在威尔士。这期间，有个特殊的人跟小夫妻同住了几个月。这位特殊来客是一位比雪莱大几岁的青年女教师，雪莱跟她产生了柏拉图式的爱情，通俗点儿说就是，她是雪莱的灵魂伴侣，雪莱与她在精神上深度契合。不管生活如何动荡与特别，雪莱坚持创作，在威尔士他写出著名的、歌颂无神论、共和主义与自由恋爱的《麦布女王》。当然不能公开发表赚钱，只是私底下印了两百多份。革命火焰在身体里熊熊燃烧的雪莱又携妻子去了爱尔兰，不久因为财务困难回到伦敦，然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妻子生育期间，雪莱与一对寡妇母女走得极近，让雪莱夫人非常难过。从这第一次开始，只要自己的女人生孩子，雪莱就会有情人，这个习惯他保持终生。大概有才华的男人实在让女人无法抗拒吧，即使雪莱如此穷困潦倒。为逃避债主，他拖妻带女满英国跑，威尔士、苏格兰、湖区……最后又回到伦敦……1814年7月28日，三个年轻人坐船从英格兰来到法国。男子风度翩翩，两个女孩儿漂亮又灵动。男子和其中一位女孩是情侣，另一位女孩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父亲前妻的女儿）。你大概猜到了，男子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女孩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1814年3月携妻带女回到伦敦的雪莱，拜访精神导师戈德温时遇见了他的女儿玛丽，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继而定终身。但玛丽父亲势必反对女儿与有妇之夫在一起，何况当时雪莱的妻子又怀着孕。但诗人的魅力和爱情的光芒都是绚烂的，少女选择带着妹妹与情郎私奔。跟第一次私奔相似，很快钱就花光了。这里有个小插曲，其实在私奔前雪莱成功贷到一大笔款，但他把钱留给了妻子和玛丽的父亲。听上去是不是还挺有情义？花光钱之后回来英格兰的玛丽怀孕了，此时的诗人该做什么了？纵观雪莱这一生与玛丽相处的时光中，卡莱尔的影子一直在。玛丽一定知道她和雪莱的关系，因为雪莱毫不掩饰自己“free love”的人生观，他甚至劝说玛丽与自己的好友Hogg交往。但让玛丽不在意卡莱尔存在的原因大概不是“free love”，而是卡莱尔做了另一位诗人的情妇，暂时离开了雪莱的怀抱（这期间是否真的离开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正是卡莱尔的介绍，雪莱与玛丽前往日内瓦与拜伦度假。就是在日内瓦湖畔，玛丽得到灵感写下了不朽的《弗兰肯斯坦》。卡莱尔与雪莱之间有没有爱情我们不知道，但玛丽另一位同母异父的妹妹范妮貌似是真爱上了雪莱；不仅如此，求之不得的范妮最终自杀离世……范妮死后俩月，雪莱的妻子也在海德公园投湖自尽。但据说是因为她被新情人抛弃，大概是终于对爱情彻底失望了吧。玛丽终于成为雪莱的第二任妻子。二人急急成婚是为了争取雪莱儿子的抚养权，不过最终落败，法庭将儿子判给养父母，理由是雪莱毫无理由地抛弃妻子，且还是个无神论者。1818年12月，雪莱在那不勒斯登记了一位女婴，父亲一栏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母亲不详。后世关于孩子的生母做过许多猜测，有说是卡莱尔的，有说是女仆的，也有好心人觉得就是雪莱领养的，以安抚再次遭受丧女之痛的玛丽。刚刚二十岁的玛丽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女孩都夭折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快离开了……那不勒斯的女婴并没有跟随雪莱一家离开，而是被留在了当地，后来死于贫穷。这个婴孩的故事后来还被雪莱的女仆敲诈勒索过，也不知道女仆怎么想的，难道觉得雪莱付得起吗？还是对诗人的性格有所误会？在意大利的雪莱，英国画家Joseph Severn所作这次再离开英国，雪莱有自我放逐的意味，因为财务和政治上的双重压力，他不准备再回故乡。在意大利的日子，雪莱身体很不好，玛丽情绪很不好。但他们双双才思泉涌，笔耕不辍。雪莱写出了他最重要的一些作品，当然大部分是无法发表的。在佛罗伦萨，玛丽生下了他们唯一活到成年的孩子——Percy Florence Shelley。事实上即使玛丽不在怀孕期间，雪莱也会去free love。而玛丽的最后一次怀孕差点儿要了她的命，意外流产造成大出血，幸亏了雪莱的急救知识才挽回她一条性命。但就在救了妻子的两天后，雪莱给朋友写信，说自己与玛丽的感情已经消散。这时候他的情人叫简，他似乎是再一次深深动情了……雪莱死于1822年7月8日，他从比萨附近海岸，驾自己的船与拜伦及朋友汇合后，再度出海时遇见风暴。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并非唯一的遇难者。当时船上有三个人，雪莱、船童、和雪莱的朋友——简的丈夫。据说就是因为船在风暴中承载不了三个人的重量而失事。十天后雪莱的尸身被冲上岸，按照当地风俗，在海岸上焚化举行葬礼；按照英国的传统，心脏被朋友带回，安葬在伯恩茅斯的一间教堂内。
这幅法国画家Louis Édouard Fournier所做的《雪莱的葬礼》广为流传。燃烧着的雪莱旁站着的是他的三位好友：Trelawny, Hunt和拜伦。事实上Hunt并未参加这个葬礼，但是他后来将雪莱的心脏带回英国；拜伦来过，很早就走了，并未坚持到这个环节。至于画面后方跪着的玛丽∙雪莱，当时根本没在场。诗人故去14年后，他的诗作终于开始在英国流行。玛丽整理、编辑了他的大部分诗稿，令诗人的才华被更多人所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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