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四 章
梨叶这天打电话邀余春风,到梅花镇一家饭店坐坐,无非是那五百万落实的问题,再者回忆回忆过去的岁月。梨叶在藁城待久了,随着岁月的雕刻,对故乡的那份深情愈来愈留恋,这儿有她幼年时的深刻记忆,上学时的青春年华,落叶归根,故乡的土是厚实的,故乡的人纯朴善良。她为耿家庄捐款五百万,人又漂亮,又未结婚,这是俊妮打听到的底细,只要梨叶电话打来,只要余春风一接,她的内心就会悸动,让她有种与余春风离婚的感觉,这种感觉愈来愈让她深埋心底。俊妮的这种意识让她痛苦,他俩太般配,太象一对夫妻,表面看他俩谈论工作,暗里是否加点激情,你俊妮总不能跟踪他们吧,梨叶捐款为耿家庄,这当然是好事,余春风把家里钱拿出来为耿家庄,这也是好事,她俊妮虽是一介妇人,小心眼,但为了耿家庄美丽乡村,她未和余春风吵闹,说句实话,把美丽乡村搞好,她脸上有光,俺不图别的,就图全村人给余春风个赞就行了。谁叫自己长的与余春风不般配,自己长个大脑袋,丑陋就丑陋吧,还丑陋无比,她上学时也曾努力考上大学,离开家乡,将来有个好前程,可事与愿违,留在家乡,余春风太帅了,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眸,让她难忘,都说媒人是杆秤,说的一点也不准星,她和余春风的结合,纯属是秤杆倾斜,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但未开天大的玩笑,余春风表面地里活家里活如此努力,其实对她真好,心也善,平静的日子,梨叶一下子搅动了婚姻的涟漪,让她在这股深水里不知左右。让她想到了未来将是什么样道路等待着她。她无言滑泪,她呆呆地坐在一个地方,她有时都不搭理余春风,但她强颜欢笑,表面也觉不能那么违心地做,就是余春风与梨叶好上了,与已离婚,也要把委屈压在心底,他不能与余春风反目成仇,成为永远的朋友。她说啥也得多住几日,甚至住到死,即便离了,死了把骨灰埋在梅花,也不和余春风并歿。离了后她发誓再也不去耿家庄村,不与余春风碰面,把他手机号摁死,拉入黑名单,梅花与耿家庄二三里路程,这么近,即便余春风赶梅花集或在道路上见了面,她也会躲开,真要直面撞见,她也会悄无声息地绕着走过,不会看他的双眸,不会去交流,天高云淡,就认为是陌生人。娘说:“这离婚离婚的,这两字总在嘴上挂着,可不是好兆头。”俊妮说:“我想到梨叶,就觉得她和余春风是两口子!"娘说:"你大脑袋该把这些脏东西删除,人家余春风那是谈工作,梨叶五百万给耿家庄,你不叫给呀!你俊妮拿出来了!"娘说:“烧的你,人家余春风什么都不说,你倒天天闹离婚。”娘没别的意思,自己闺女自己还不知道!人家余春风啥事没有,忙事业,自己闺女倒开岔了,她不训斥俊妮谁训斥,只有自己训斥了自己闺女,才能保住这桩婚姻,自己要是不明事理,光向着俊妮?那婚离了,自己在背后这不是推波助澜吗?余春风回到家,中午饭点,本想俊妮做熟饭菜,香喷喷的,炒饼、面条、包饺子、这面食真好,花样翻新,特別是北方农村的中午饭,都是改样,早饭晚饭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馍馍米饭或玉米粥。俊妮给了余春风个家,让他倍受感动,家里有女人,就幸福圆满,事业上也干的欢腾,要是没个女人,就做饭这一样,冷灶冷锅的,哪个男人愿意做饭,就会将就,日久天长,就会把身体搞垮。即然人家陪娘,就住几日,总不能让人家天天陪自己,余春风也想的开,他顺便在饭馆吃了口。夜,是静谧的,是孤独的,人上点年龄,工作再累,有时也难以入眠,他和俊妮钻一个被窝,相亲相爱,习惯了的事情,一旦打破这种习惯,往往也忍受不了,他抱着枕头睡,把枕头当媳妇,秃子当和尚没办法的事。月亮冷冷地挂在天上,滑过一片月光,余春风思想着俊妮,跟自己几十年,真不容易,家里地里,不离不弃,一个好媳妇,忠诚,想着想着,进入梦乡。梨叶与余春风相拥着,甜蜜温暖,梨叶与他接吻,俊妮看到了,指着余春风说:"我要离婚。"他梦呓说:"我不离婚,我不离婚,俊妮,你饶了我吧!"他扑嗵给俊妮跪下了……对于梨叶,余春风上学时的那点浪漫情怀,随着岁月,早已洗涤干净,有了一个俊妮,他足矣。早饭、午饭、晚饭、总在外面吃。他真无心做饭,外面的饭菜很难吃,又不讲卫生,村里的工作他也在做着,俊妮住好几日,仍无回心,吃不好,余春风瘦了些。余春风一掀布帘,见俊妮躺着,心疼地倒热水说:“喝点水,你看你嘴唇干巴的起硬皮。"俊妮这几日上火,嘴皮起泡,破后变成硬皮,她就用手指撕掉,一片片白皮就裸露出血肉,就冒血。俊妮是显点感冒,但就她这体格没事,余春风坐在床沿,给她掖背,自己男人在自己跟前,那男人的气息味道就出来了,这味道粗狂,好闻,闻了半辈子,习惯了,要是没有这味道,她象少了东西,孤零。在娘家住,没有余春风,就象世界到了末日。俊妮说:"喝点药片好了,住什么院,再说住院花好多钱。"金梅望着他们两口说话,她心里甜蜜,悄悄地去院里喂鸡,喊道:"呜呜呜呜……”金梅没事,喂着几只大公鸡,不指望卖钱,就是杀着吃。俊妮眼角溢出两滴泪,余春风是自己的,余春风那么看重自己,拿着现金,叫自己住院,关心、爱护、疼惜。她还能说什么?心中的委屈小杂念,统统抛弃在爪哇国里。俊妮说:"你看你瘦骨嶙峋,抱只大公鸡回去,给你补补。"余春风拉了下俊妮说:“你看,你在这住这几日,又吃又喝的,我今天来又没给娘提礼品,你再抱只鸡,是不是不好。"俊妮说:“什么好不好,把你身体补的壮壮的,好好当好村长,为耿家庄出力,没有我这后勤部长不行。"余春风知道俊妮在娘家住几日的意思,便开导俊妮说:“你别怕咱们的婚姻,我不背叛,梨叶虽然有钱,虽然她长的漂亮时尚,这一切不属于我,你永远是我的俊妮!"余春风吃了丈母娘的大公鸡,身体恢复了,更有了精力,投身到村里的工作中。余春风望着俊妮的为人处事,他满足,他真怕俊妮说些不上趟的话。俊妮骑上电车要走,余春风赶来说:"到饭店要几个菜。”不一会儿,俊妮在电车上绑着两个大公鸡驮来了,她杀鸡、烫毛、开膛破肚,煮肉。余春风来到伙房说:"你又去人家捉鸡啦?人家喂十几只鸡容易吗?今天捉个明天捉个,人家不吃呀!"俊妮说:"我叫娘,你也得叫娘,以后不许叫`人家'。"俊妮说:“梨叶从藁城远道而来,咱得好好招待,这鸡自己喂的,有营养,再说又不花钱,还卫生!"俊妮刚才见到梨叶,近距离,梨叶是杏核眼,眸子黑白分明,非常纯净,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美人,这是一个懂礼的人,是一个善良的人,过去对梨叶的误会,真是自己犯的一个错误,此刻真正认识到了,此刻她又心疼梨叶,一辈子没嫁人,无儿无女,她眼圈湿湿的,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眼睛不争气,自动掉了眼泪。俊妮跟余春风这几十年,虽然说不缺这点吃的,但是也没享福,邻里盖上楼房,自己还住平房,她此刻能张嘴说这些吗?不能,要想住上楼房,两口子齐心挣钱盖,勤能补拙,发家致富,她不说丢人的话,把小心眼去掉,让余春风有脸面,要说了傻话,这考试题就砸了,余春风有心计,他在自然中考试着俊妮。梨叶羡慕余春风说:"你有个好后勤部长,这次的村长,定能让耿家庄美丽乡村建设,更上一层楼。"剩下些鸡肉,俊妮打包说:"回下娘家,给娘送去,你放心,一会儿就回来。”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 田国彬,河北藁城区贾市庄镇耿家庄村,生于一九六一年,农民,曾在一些杂志上发表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