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鸣 | 书的回忆
鸿鸣,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多年来在业余时间坚持写作,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并编入各种文集。剧本《连心桥》被拍摄成微电影,获华东六省一市暨全国部分省市微电影(微视频)大奖赛三等奖。作品集《墨香飞鸿》被选入齐齐哈尔市作家文丛,并由南海出版公司正式出版,获市文联神鹤杯佳作奖。现为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书的回忆
我的故乡在大兴安岭与松嫩平原的交界处,是一个小乡村。在这里,一本本小人书,一本本大书,伴我度过了愉快的童年和少年。
小时侯,我就喜欢读各种各样的书。最开始接触的书是听书。村里有个农民,姓石,长的膀大腰圆,人们喜欢叫他大老石。他读过不少古书,也愿意为别人说书讲古,特别是过年的时候,他家更是热闹,一个正月,屋子里全是来听他说书的人,有时能讲到半夜,那时侯没有电视,小村里的文化生活极为匮乏,能听到大老石说书讲古,那也是最好的享受了。我和他儿子是好朋友,所以常去他家听书。从大老石那里,我知道了诸葛亮草船借箭、小罗成打登洲、杨家将等许多故事。可以说,这些我最开始接触的书,为我从此喜欢读书奠定了基础,那时候,我对知道这么多书的大老石非常崇拜。
上小学以后,我开始读小人书,也用拣破烂换来的钱买了很多小人书,随着读书的增多,我开始对看大书产生了兴趣。
一次是星期天,在叔叔家,我偶然发现他家有一本书,是李心田写的《闪闪的红星》,我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一下午,居然用三个小时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那时我发现自己的读书速度很快。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部小说的开头,是“我七岁那年,家乡闹革命了……”这是我读的第一本大书,那年我11岁。
从此我加大了拣破烂的力度,不断用捡破烂的钱换回自己喜欢的书。于是,我的手里有了《高玉宝》、《连心锁》《河北民兵斗争故事》等大书。可是,靠自己攒钱买书来读已经远远满足不了需要,我只好千方百计地找大书来看,当时农村,没有图书馆,只能借书或买书,家有藏书的人很少,即使有也不愿意借,买书还没有钱,但我还是想办法找书看,比如小朋友找我帮忙做算术题,我是热心帮忙,当然,是有条件的,要设法帮我借些大书看,这样,我又读了不少大书。
由于我读的大书较多,那时我的周围经常有一些小朋友,缠着我给他们讲故事。这些小朋友经常从家里或亲属那里帮我收集大书,送给我来读,一天,一个小朋友给我送来一本书。小朋友告诉我,他爸爸抽纸烟,嫌这本书抽烟味不好,要扔掉,被我拿来了,你喜欢读大书,送给你。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本旧书,书纸很脆,已发黄,前后被撕的破烂,缺了很多页,文字是繁体,还是竖排版,从右向左阅读。我读了几页后,如获至宝,这不是《西游记》吗?那时,关于孙猴子、猪八戒的故事听过一些,可《西游记》这本书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这本书只是其中一册,我还是非常高兴。不久,我读《西游记》的事被小学校长知道了,他是我的亲属,他背后告诉我,你想看书,就读些《毛泽东选集》,不要读什么《西游记》了,这些古书是反动的,要受批判的。为了安全起见,他收走了我已经读了好几遍的《西游记》,为此,我伤心了好几天。
17岁那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省重点中学,从此进城里读书。这时候,我对书的爱好丝毫不减,兴趣更浓。除了学习以外,我经常去书店,由于生活困难,有些书真是买不起,但看一眼心里也很踏实,时间一长,书店里进什么新书,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每当我恋恋不舍地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狠地对自己说,一定要考上大学,以后有钱,一定要买好多好多的书。
有一天中午,由于上课压堂,很晚才下课,我去学校食堂吃饭时,食堂已经没有饭菜了,只好带着仅有的五角钱,打算去街里买几个馒头对付一顿。路过书店时,我自觉不自觉地走了进去。这时候,一本新来的书吸引了我,是《孙子兵法》。我拿在手里,又放下,最后又拿起来,恋恋不舍,犹豫半天,终于买下了这本书。看着手里只剩几分钱,我只好饿着肚子,带着高兴的心情,回到了学校。就是现在,我一看到这本书,还是那么倍感亲切,这是当年我用不吃一顿饭的代价换来的书呀。
参加工作后,生活条件好了,我买了好多书。我最喜欢到地摊上买书,有时候公出,每到一地,我办完公事,就遍寻书摊,这里的书很便宜,而且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马可波罗游记》、《梦溪笔谈》、《世说新语》等书,就是我在书摊上得到的宝贝。
前几天,因单位搬迁,单位一个装旧物的仓库也需要整理搬迁。仓库里有许多卷柜,好象近年来都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带几位同事负责整理,有用的东西就留下,没用的旧材料、旧报纸杂志什么的就处理掉。在这里,我意外发现,有的卷柜里有许多旧书,我喜出望外,装了两大麻丝袋子,准备留下。同事对我的行为很不理解,这些旧书有什么用。我告诉他,这些书,都是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版的书,当时在农村供销社和城里的书店,有很多这样的书,虽然有的只有几角钱,可那时侯,自己很小,家里生活困难,根本买不起这些书。今天意外得到这些书,感到很亲切,对自己来说,有一种圆梦的感觉。这就是那天我见到这些书时的真实感情。
现在,我已经收藏了10000多本书,自己也出版了一本书。这些书给了我很多的知识,也为我更好地做好工作提供了素养,今后,我还要不停地买书、读书、用书、写书,让自己的人生更加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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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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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