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 柴火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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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做饭都离不开燃料。在我的记忆中,从割刺、砍柴、烧煤到用电、烧气,燃料的环保便利见证着时代的变迁。
1
割 刺
小时候,我和不到10岁的弟弟为过年烤火准备柴火,一到冬天就背着背篓,扛着挖锄,朝山上爬,去找干树疙瘩(树蔸蔸)。找到一个后,要先割去周边的刺笼,然后再挖出来。刺的种类很多,很难打整,弄得不好就把手锥得到处是伤。尽管如此,还是得忍着疼痛把它挖出来,背回家晒干。就这样准备好一堆堆柴火,过年时一家人围坐火炉,虽然身上落满柴火扬尘,但屋里格外暖和,欢声笑语不断。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特别是大跃进时期,山上的树被砍光了,杂柴都被割得光溜溜的。在老家云阳县农村,我妻子几乎每天都要到山上割草、砍刺,将杂柴背回家里做燃料。先用刀把刺剁成一尺多长的段子,再用草挽成一手把粗,晒干后为煮饭备用,或打捆库存。妻子的双手因时常砍刺,被锥得到处是红点,甚至肿成小包。每年放假回老家,我也不闲着,都要去帮忙挽柴。一天、两天,我的手也被刺锥出数不清的小红点,沾上汗水后更是疼痛难忍。为了有足够的柴火备用,妻子经常背着孩子白天出工,晚上在月光下挽柴。当时很多人户缺柴烧,而她很有存心,时常库存着几个月的干柴,其中酸苦可想而知。
2
砍 柴
1968年,我调到洛阳小学工作(当时还是高升村校,后改为响水小学)。学校有个伙食团,开始是老师自己轮流煮饭,因那里没有人卖柴,全是老师砍柴烧。一个星期天,刚吃过早饭,我和刘先禄等老师把刀磨得闪亮闪亮的,每人换身农装,腰上系一根草绳,一行5人前往响水沟砍柴。开头是小路,爬坡时是放牛羊的毛毛路,最后来到有四五十米高、三四十米宽的响水沟瀑布跟前,这里就是砍柴的地方。一眼望去,山上是一片长满碗口粗的杂木小树林,好像还没有人来涉足过,显得很原始。没有路,我们只好用刀撬几个脚窝,然后拉的拉,推的推,几个人都上去了。
“好好的柴哟!”我们都惊呼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柴火杂树,马上拿起刀子就开砍。先选不粗不细的,再选较直的,还要剔树桠,砍断一根就往下掀。伴着沟边清澈哗哗的流水声,个多小时过去了,每人各砍了四五根树,下坎后就用树藤和草绳捆好,有百多斤重。大家扛着柴跟着原路回到学校,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休息片刻,由两个人把柴锯成四五十厘米长的节子,劈的劈,码的码,几大码柴又可烧上几周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复一年,自己砍柴,自己煮饭,生活就得自力更生,艰苦与否从来就不是我们讨论的话题。
3
烧煤
1975年,响水沟发现了煤炭,我们学校转而开始烧煤。伙食团虽请了一个临时炊事员,但年纪已有五六十岁,只能煮饭,烧煤全靠老师星期天到五六里远的煤窑去挑。因山路崎岖难走,每人一次只能挑五六十斤重,个个累得够呛。把煤炭挑回后堆放在边角处,先坐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去找带粘性的黄土,将水、土、煤按一定比例调匀,再用脚踩或镐锄杵糯,擀成两到三厘米厚,划成方块状。这样的煤块晒干后可入灶,可堆码库存。如果做蜂窝煤,还要用大眼竹筛筛了再做,烤火、煮饭都非常方便。老师们每次劳动后全身沾满煤灰,手上、脸上黑乎乎一片,像黑种人,但大家都是乐哈哈的。
蜂窝煤
过去的乡村教师就是这样子,生活充满阳光,不管多么艰苦的劳动都抱着积极乐观的心态,觉得是在为自己造福。
我家迁到巫山县城后,起初也是烧柴,后来跟着转为烧煤了。我跟着当地农民学习使用下面细、上面粗的脚背篓和只有几十厘米高的丁字形打杵子,用熟练了,就在下午放学后和社员们一道去煤窑背煤。每次背八十斤,再到一百斤,后来可背一百三四十斤。毕竟是“教书先生”,身体难以承受过重的体力劳动。有一次背着煤炭在石墩上歇气,突然一阵头晕眼花,煤筐一歪就倒在地上,幸好有一位过路行人扶我起来,几分钟后我才苏醒过来,休息一会后,好歹还是背着半筐煤回到了家。
还有一次,我背着煤走在一条小路上,在田边坎上歇气时,又出现眼黑、头晕、全身无力的症状,我大声急呼:“糟了,我不行哒!”当时正在田里干活的是我教的初中帽子班毕业的向良柏同学,他急忙跑到我身边,询问情况后,马上跑回他家端了一杯糖开水给我喝,接着帮我把煤背到我家里,跟着又返回把我背回家,来回往返四五里路。期间,我一直是晕乎乎的,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田里继续干活了。这是一位多么好的有礼道的学生啊,现在想起来,我仍心存感激。
说起烧煤,我心里还有一道永难抹去的伤痛。
那是1966年,我云阳老家的山被砍光了,家家都缺柴烧。买煤要到百多里远的龙角镇,当地农民早上天不亮就出发,晚上天黑才回家,路上只有自带干粮充饥,又苦又累。后来,他们想自己住的也是山区,应该也有煤吧。于是漫山遍野找煤源,终于在老山下面的一个岩坎下发现了煤的痕迹,挖了一段时间后果然挖出煤来了,只是数量不多。3月的一天,我父亲吃过早饭,挑着箩筐、挖锄到那个地方去挖煤,几个小时后,挖了满满一挑煤,高高兴兴地挑回家吃午饭。饭后没休息,想到上午挖的那一线好煤,怕别人去挖了,便赶紧又去接着挖。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同屋居住的何兴良收工回家,带着工具前往父亲挖煤的地方。一到洞边就被惊呆了,煤洞完全垮塌,石块掩埋着我父亲,只有一双脚露在外面,已无生命迹象。他迅疾跑回家,把噩耗告诉我弟弟。家里人一方面组织人员安排父亲的后事,另一方面找人火速赶到五里外的凤桥公社电话室,把不幸消息告知巫山县培石公社。
第二天下午,在黄龙小学工作的我才得知此事,当时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噩耗击懵了,心里悲痛万分……路途遥远,我不可能赶回去,只好给家里邮汇30元钱聊寄哀思。为了多挖一筐煤,父亲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殁年49岁,这是何等的悲哀。事故之后,老家烧煤又要到场镇去买了。
如今,电、气早已走进城乡家庭,方便、卫生又快捷。在享用现代生活的同时,勿忘过去之苦,更当珍惜资源,厉行节约!
(作者系巫山县师培中心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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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刘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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