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层叠《秘境放羊》

秘境放羊

前几天在小区门口看到有人牵着一只山羊在现场卖羊奶，感叹现在人们对奶制品安全的警惕，同时也不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段放羊的经历。

小时可能发育的稍微迟缓些，加上一直比较瘦，直到初中二年级，个头可能还没有同班女同学高。又瘦又小，看似孱弱，父母不由担忧起来，不过那时生活艰苦，不像现在的小朋友，蛋肉奶鱼不断，这些那时都没有或是很少很少，所以那年春天父亲买了一只小羊回来，准备养大可以喝羊奶来补充营养。这是那时父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想到的最好的补充了。

老家关中平原，人口密集，所有的地方都被开垦成农地，没有荒地或山头去放羊，所幸村东有一大片邻村公共墓地，加上一点点距离的我们村的公共墓地，这两块地方连城一大片，那时便成了我放羊的最佳去处。虽是墓地，不过视野开阔，远处可以看到外面的公路，铁路，所以也从来没有觉得阴森恐怖，反而是那时小孩子们撒欢的乐园。无人看管，自由自在，恣意胡为。花草丛生，树木成荫，落英缤纷，郁郁青青。边上还有一条小水渠，经常有浇地的井水缓缓流过，有种“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的静谧诗意，是一片难得的没有太多人工干预的神秘之境。

那时最爱牵着羊，背一个竹篓，拿把镰刀带本书去那里放羊。找一个花草茂密的地方，把羊拴在树上，绳子放长，任它自由走动吃草。自己没事就看着墓碑上刻着对逝者的生平描述，想象着那久远动荡年代发生在这些人身上的故事，所有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最后都化作了一堆黄土，没有什么人物能够永恒，只有春去秋来，新陈代谢。那时最爱看的书是《三国演义》，喜欢里面的军事情节和英雄气概，不过篇首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放在这里对着这些石碑黄土，似乎就是写照。或者爬上树，找个舒服的树杈坐着，看着书，有种俯视天下的感觉。握着镰刀对着杂草乱树胡砍一气，感觉自己像是三国里威风凛凛的将军。

两三个小时后，羊吃饱喝足后，我也把竹篓割满草，可以回家了。看到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感觉就像从自己的秘境花园穿越到了烟火人间。后来也许是开始发育，也许是羊奶的营养补充，等到高三毕业个子已经快有一米八。

离开老家已有十多年，求学工作，进入城市，开始了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生活，自己的心境也浮躁起来。有时各方压力袭来，感觉身心憔悴，疲于应付。每当这时总会想起自已的那片秘境之地，静谧沉稳。个人一时荣辱得失，便看淡许多，焦虑忧愁，也缓解不少。内心深处，那片秘境，一直都在，还有我的羊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