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秘密‖文/阿诺

孩子的秘密

我竟然偷看你写的日记。

你现上初一了，成绩在班上和校级都在前三位。所以你的学习并不是我要操心的事。平时除了早晚吃饭的空隙，一家人交流上几句话外，你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作业预复习。我们提醒你出来休息，你也都说在忙，久而久之我们和你之间的交流变得少了。
不知何时起，每天除了重复的那几句“起床了”，“吃饭了”，“出发吧”，“早点睡”之类的话，很少聊其它的话题。

有一次聊到一部新上映的电影，还没说上几句就聊不下去了，你说我们不懂。你还准备和同学一起去看，而话里并没有打算和我们一起看的意思。一开始我并没在意。但我已经感觉到这学期以来你和我们疏远了许多，甚至有时感觉到陌生。

我其实非常在意那一句“你们不懂”，像一根刺深深刺痛了我脆弱的内心，是孩子开始嫌弃我们了吗？强烈的危机感，让我明白随着你的成长，你也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些事儿你并不想和我们分享，而我们已经不能正真懂得和掌控你内心深处的想法。难道就是常说的“代沟”吗？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一下子跟不上孩子的脚步。

本想从朋友那里听听他们的育儿方法，可都说你家孩子够懂事成绩那么好，适当给他一些个人的空间吧。解铃还须系铃人，为此我苦恼不堪甚至开始心慌意乱。

一个优秀的孩子并不是学习成绩好就能代表一切，我相信我们还是有能力去指导你帮助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我要对你的将来负责。可是扪心自问我到底又真正了解你多少？

我开始有意无意多接近你，见缝插针找机会和你聊天，我想更多参与到你成长的过程中，弥补我对你的不了解。而你会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敷衍我几句。要是多说几句话就说我烦人，耽误你学习的时间。
我暗自伤心但又无可奈何，更不忍打扰到你。

可是，孩子你明白吗？其实妈只是想多和你说说话，想知道你除了学习外在想些什么，想知道你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和态度，你未来都有什么打算计划，再一个就是多和我们亲近亲近，我们有时也会感到孤独。

我时常怀念起小学里你还是很黏人，“爸爸”“妈妈”时常挂嘴边。放学后总会和我们说你学校里的事情。我真的很享受那段温馨的时光。

转眼你读初中了，好多事情变化了，好像大家都在忙。我和你爸因为房子的搬迁，工作的更换，一件接一件忙的焦头烂额，有时也顾不上你。学校的每周一评，每月一考，分数都会公布出来。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你总会排在最前面几位。又几时起你的个子已经超过了你爸，给你买的新鞋几天就穿不上了，你的声音变得低沉，下巴上还长出来了胡子。几时起你问的那些奇怪问题我们甚至都回答不上来。一句“你们不懂”何时起成了你的口头禅。又几时起，当你走进自己房间时都会关上房门。你开始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傲游，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我开始反省自己，一边留意每天的新闻趣事，生怕你和我聊的时候我连咋回事都不清楚。一边自我提升，几十年没看书的习惯每天多少也能看一会儿。渐渐的从你话里我听出了你的吃惊以及喜悦，但多数是没聊完就推说要去学习，随手便关上了那扇房门，就像关闭了那扇通往心扉的大门，把我关在了门外。

我开始偷偷翻看你的书包，会不会有出乎意料的东西被我发现？除了那些老师改过标着A+的作业本和被翻旧的书本之外，唯一一次从小内袋里搜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就画着一个心型，署名明显是一个女生的名字。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孩子学习没落下，让我并未对此事在意和担心，只是我还是感到莫名的失落，除此之外一无所获。我还时常呆呆的在你房间里坐上半天，翻看你房间里的物品，想捕捉到你的变化，想感受在这个属于你的私人空间里你的所思所想。看着满屋子贴满金闪闪的奖状和摆满沉甸甸的奖杯奖牌、荣誉证书，无不彰显着它们的主人曾经挥汗拼搏所换来的荣耀。我回忆以前的一幕幕躺倒在床上，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我的头，瞬间让我回到了现实。拿开枕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硬壳的厚笔记本。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翻开一看，果然是你写的日记。我赶紧把它合上，好像做贼似的脸上发烫，要是被你知道会怎么看扁我，难道连日记不能随便翻看的道理都不懂？我赶紧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归位，退出了你的房间。不是我当妈的要窥视你做为孩子的隐私，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今天不看下次冷不丁又藏哪里去了。日记本里会写些什么呢？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我现在太想了解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写着对我们的抱怨，说我们对你的不理解？会不会还把那天我责骂你的话写在日记里？又会不会写着一些对人生探究的提问或遇到的困难？写着你平时都不想和我们聊的话题？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探讨啊，虽然你常说我们不懂。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不得不把视线再次转向那扇房门。　　

我贪婪地读着它，上面写着“我是谁？我就是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别的同学眼里，我成绩好还不偏科，每科大都能考出100分，偶尔发挥不好考出了92也能压倒一方。同桌的那位同学，用他那双羡慕妒忌恨的小眼神盯着问我：为什么你这么优秀？有什么秘诀？我本来想说不是我优秀而是你太笨了。怕他听了不高兴就改换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回答他说：这里有玄机，只要你努力脚踏实地有时好运气就喜欢跟着你。看着他如获至宝高兴劲儿我都被他逗笑了。回到家我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完成作业后开始写我的日记。俗话说得好，一个优秀的孩子（请允许我骄傲一下），背后总有一帮伟大的亲友团，我今天要来讲讲我家里头的人……”看到这我浑身一颤，你小子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话？　　“平时里我不太会对他俩说起学校的事，说了只会增添他们的烦恼。今天考试又大意了，又被黄同学高出两分，下次我一定会超过她的，这就是我。说起我妈其实她人挺好，最近好像多愁善感了，还变得特别唠叨，又容易忘事，不会是更年期了吧，那天她像开玩笑说想抱抱我，搞得我好尴尬，勉强应付了她，抱的我一身鸡皮疙瘩。也许在父母眼里我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可事实上我不再是以前的黄毛小子了，虽然我还是敬爱她。再说我爸爸，他勿吃酒勿抽烟，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看上去满斯文，谁晓得他教训起我来，像电闪雷鸣，嗓子提的炸天响，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吃亏急得发火。所以有些话我还是不和他们说算了，他们的想法都是很复杂。某书上曾经说到，最大的孝顺是对父母好好说话。不惹他们生气，唯一我能做就是好成绩来回报他们。我爱他们！”　

看到这我竟不想再看下去了，鼻子一酸想哭。

孩子的确懂很多，一瞬间我释然了。孩子没有秘密，是我们作为父母，总自以为是，倚老卖老还不上进，要想和孩子有共同的话题，就不能停止学新知识的脚步，调整心态，伴随孩子一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