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稻、晚稻和中稻——长河拾萃(三十四)
早稻、晚稻和中稻
——长河拾萃(三十四)
海南岛一年可以种三季稻,我们这里距离海南岛将近2000公里,气候也有很大的差别,一个是热带,一个接近温带,但我们这里一年也能种植两季稻——早稻和晚稻。
后来大概出自袁老的手笔,出现了杂交稻,所以我们这里一年可以种上三茬稻——早稻、中稻和晚稻,多出了一茬中稻。中稻的栽种时间早于晚稻,又晚于早稻,和晚稻的生长期几乎重叠。中稻收割以后已是秋季,再也不能种植稻谷,只能栽种上一季杂交油菜,这样中稻和杂交油菜可以循环往复地种植下去。而晚稻收割以后,空田种上紫草或者翻耕成浪田,待到来年的春天,重新种上早稻。
想当年为什么要栽上两季稻呢?为了提高收入不得已而为之吧。因为当时的稻谷产量低,亩产大概也就几百斤,早稻收获以后主要保证全家一年口粮,而晚稻,收获后基本都是出售给粮站或是粮商,收入用来保证家里一年的部分开销。
早稻的收割,是在夏日的双抢季节,收割完以后,必须把稻田重新翻耕过来,抢在立秋之前种上晚稻,如果插秧迟于节气立秋的话,晚稻的收成就有可能受到影响。那时天气炎热,劳动强度大,给人的印象深刻,所以至今念念不忘。
炎炎烈日,泥泞的稻田,闪亮的镰刀,湿淋淋的稻把,沉重的稻码,大汗淋漓的身体。小憩时,人们的欢声笑语,和着远处使唤耕牛的声声吆喝,组成了一幅丰收的画面。
披星戴月,把那些沉甸甸的稻把挑回门前的场地。夜深了,孩子们早已沉入了梦乡,在梦呓中听见父母在场地上摔打着稻谷沉闷的声音。天亮了,几乎每家门前平坦的场地上都铺着一大片厚厚的金黄的稻谷,吸引着鸡呀鸟呀,不时过来偷吃上几口。
收割稻谷的过程虽然艰辛,但并非没有欢乐。有时在稻田的水坑里可以抓到一两条鲫鱼,有时在田中的泥洞里可以扒出一条黄鳝,有时从密密的稻田中窜出一条受惊的水蛇,引起一片惊恐的叫声。心情好的时候,它们可以捡上一条性命,如果惹起怒火,那它们只有陈尸田埂,在岁月中风化。
晚稻的收割相对简单一些,因为此时的稻田收割后要再种上油菜。所以在收割前田地早已晾干,人们可以穿鞋踏在上面,不必在泥泞中艰难地跋涉。
晚稻收割的时候要看好天气,等天气晴好的时候,割倒的稻子摊铺在田里,不遇到突发的雷雨天气,直到晒干以后就可以捆扎好挑回门前的场地上,堆码起来。等到油菜种植完毕以后,人们在闲暇的时间慢慢去脱粒。
后来因为中稻的收成高,一亩田产量大约是早稻和晚稻的总和,人们慢慢地摈弃早稻和晚稻的种植。一年只种下一季中稻,和杂交油菜循环往复,一年又一年地种植下去。
父辈们在岁月的侵蚀中慢慢地老去,有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在前几年种树风潮的影响下,许多人家的田地几乎全部种上了不同的树苗,现在都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收割稻谷的辛苦与乐趣,只能慢慢地沉淀在心底。
2021年6月8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插秧的酸甜苦辣——长河拾萃(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