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故事27之郑庄公偷稻割麦

大家交换人质后,郑伯留在周朝管理政务。到了平王五十一年崩。于是郑伯和周公黑肩一起管理朝政。让世子忽回郑国,去迎接太子狐来朝廷接王位。可是这个太子狐,听到自己父亲死了太过伤心,还没有亲自侍疾含殓(给死者穿戴,把珠玉放入口中),哭的死去活来,还没到周就死了。于是他的儿子林接王位,为恒王。各路诸侯听到平王的死讯,都来奔丧,同时拜见新天子。虢公忌父第一个到,按照丧礼来处理丧事。大家看到都称赞他。

虢公像

恒王姬林因为他的父亲是在郑国做人质而死的,非常伤心悲恸。又看到郑伯把持朝政那么久,心里有了怀疑和惧怕。于是私下里悄悄的和周公黑肩商量,说郑伯以前把先太子作为人质,父亲都被他囚禁过,他一定会轻视我的。君臣之间,恐怕相处不容易啊。虢公非常恭敬,处事老练。朕想把政务交给他做,爱卿觉得怎么样?

周公说,郑伯这个人,比较容易记仇,又刻薄。不是一个可信任的忠臣啊。但是我们的朝廷东迁到洛邑,就郑国,晋国的功劳最大。现在你刚刚登基,就把他的权利给了别人,郑伯肯定会恼怒的,必定会生气,报复的举动。这个不能不防啊。

恒王说,那我也不能坐着不做事情,受他的节制啊。我已经决定了。

第二天早朝,恒王对郑伯说,爱卿是先王之臣,朕不敢委屈你还做这个,你好自为之吧。庄公一听心里有数了,说臣老早就想不做了,今天就拜辞了。于是很生气的走出了朝堂。对人说,这个小子没有良心啊,不能辅助他。当天就回郑国了。

世子忽带着百官跑去三十里迎接,问父亲回来的原因。于是庄公添油加醋的说了恒王不用他的话,百官听了都很生气。大夫高渠弥上奏说,主公您两代人辅助周朝,居功至伟啊。并且前太子还在我国做人质,我们也没有亏待他。现在不用主公是大王的不仁义啊。不如我们整顿兵马,攻伐周城吧,废了这不仁不义的大王,拥立其他贤王吧?那时候天子诸侯,都会被我们郑国的势力威慑住,可以成就一代诸侯霸主啊。

颖考叔听了急了说,不可以。君臣的伦理道德,就如同母子一样。主公你不忍心仇恨你的母后,怎么能忍心恨而报仇你的君主呢?只要主公隐忍几年,然后入周朝拜,周王必定有后悔之意的。主公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而把前主公的名节损害了啊。

大夫蔡足出来说话了,按照我的意见,二位大臣的话都对,应该都采用。臣愿意统帅兵马直抵周边地,假装说今年收成不好,到周的温,洛两地来采收粮食。如果万一周王派人来责备不让,那我就有说辞了。如果周王看了不发话,主公你再入朝也不晚啊。庄公准奏,于是蔡足带了一支军队出发。

蔡足带着部队,一直到了温,洛地界,对温大夫说,我国今年自然灾害,粮食歉收,向温大夫借粮食,求粟千钟(六斛四斗为一钟)。温大夫没有接到周王的命令啊,自然不许。蔡足说,现在大麦小麦正好成熟了,都可以作为资助粮食。我自己就可以割了,不用求你。于是命令兵士拿出早已备好的镰刀,把地里的大麦小麦都割下,满载而归。

温大夫知道郑国兵厉害,不敢对抗。蔡足在边境上驻扎军队超过三个月了,然后又到了洛阳城的东面。正好是七月中旬,看到地里的早稻熟了,命令兵士假装成商人的样子,把车马埋伏在各个村里,到了晚上三更,趁夜色把稻子头都割走。洛阳城东,稻子都没了。等到城里的守将发觉,点兵出城,郑兵早就远去了。两地文书官员都到洛京来报告恒王,细说郑兵偷稻割麦的事情。

恒王听了大怒,想发兵问罪郑国。周公黑肩上奏说,郑国蔡足虽然偷稻割麦,但也是边境的小事情。郑伯未必知道。因为小事情而伤了两国,君臣情义,不合算啊。如果郑伯心里因为此事不安,那他必然会亲自来道歉的。恒王觉得有理。于是命令边境加强巡查力度,不能再发生此类事情。

郑伯看到周王不提此事,也没有派人责怪他,果然心里不安啊。于是商量入周朝的事情。正要出发呢,齐国使臣来了。使臣说,我是奉了自家君主僖公(齐僖公吕禄甫,齐为公爵,开国君主为姜太公吕尚)的命令,前来相约郑伯到石门(春秋齐地,今山东平阴县)相会的。庄公也早就想和齐结交了,于是马上赴约石门。二君相见恨晚,歃血(双方口含牲口血或用血涂在口边为歃血)定下盟约,约会兄弟,有事情就互相帮忙。

齐候问,你家世子忽是否结婚了?我有个爱女,虽然还没有及笄(成年),但是很聪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愿意等她成年了嫁给你家儿子。

庄公听了非常开心,拱手称谢。等回到郑国,对儿子忽说了这事。忽说,娶妻嫁女讲究门当户对,所以说是配偶,是相配的。现如今我们郑国比齐国小多了,门不当户不对,孩儿不敢高攀啊。

庄公说,嫁女是齐国提出来的,是齐国的意思。如果与齐国结为亲家,我们有事情也可以依靠仰仗他们,你为什么还要推辞呢?

忽对答说,大大夫的志气在靠自己,怎么可以依靠婚姻呢?庄公听了很高兴啊,看到儿子有这志气,于是也没有强求他。后面齐国使臣来了,听说郑国世子不愿意结婚,马上回国告诉了僖公。僖公听了世子忽的话,叹息说,郑世子真的是太谦虚了啊。还好我女儿还小,等到时候再说吧。后人也有诗嘲讽富家攀高,不如世子忽辞婚的壮举:

婚姻门户要相当,大小须当自酌量。

却笑攀高庸俗子,拚财但买一巾方。

一天,庄公正在和大臣们商量入周朝的事情,正好有卫恒公的讣告来了。庄公问来使细节,知道了公子州吁弑君的事情。郑庄公顿脚叹气说,我国马上要有兵祸了啊。大臣们听了莫名其妙,都问主公怎么会预料到的啊?

郑庄公说,州吁喜欢战争,好战。现在已经篡位了,必定会用军队来展示他的志气兵威,来提升他的威望。我们郑国和卫国一直有矛盾(指的是卫恒公帮助公孙滑讨伐郑国的事情,见故事第25),,他要用兵必定是先来攻打我郑国,我们应该早做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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