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说】一生磨一剑：杨万功小小说集《厚土》序

　　1997年，和万功在郑州嵩山饭店举办的小小说活动中相识，一晃，已有23年了。23年来，岁月渐渐染白了他的乌发，但他对小小说的痴情，却越来越深，手中的那枝笔，也越写越精，越磨越亮了。

　　万功此部小小说作品，主要由乡村情感，煤海桑田，城市生活三部分组成，其中最本色最出彩的，当属乡村情感部分。作品的厚，来自他人格的醇厚，更来自中原文化沃土的宽厚。建议其取名《厚土》，亦彰其因果关系，水到渠成也。

　　中国的小小说作家，经过全国小小说高研班培训的，有一千多人。做为这个班的创始人和1-14届的负责人，我对这个作家群有三种分类：第一类是过发表关。由于《百花园》和《小小说选刊》是小小说作家心目中的“国刊”，相当于小小说的《人民文学》和《小说选刊》，是衡量小小说作家创作成色的一种标杆和“鉴定”，所以，参加这个班，过发表关是一种很好的见证；第二类是求提高。上过两刊，出版过小小说集，入班只为了提高；第三类是情怀。不以发表和提高为目的，只是因为热爱。

　　这三类作家里，万功属第二类，出版过小小说集，上过《百花园》和《小小说选刊》，已属全国小小说作家方阵中的中坚力量了，本也可以不入这个班，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万功，还是坚持要上这个班。而在这个班里，万功靠自己的努力和与师生们的互动，却又是切切实实的提高了一大块，令那些熟悉他的文友和读者们耳目一新，刮目相看。收入本书的《南沟底的地》《过河》《漏粉》《卖猪》《同案犯》《长明灯》《找牛记》等，都是他在全国小小说高研班时写出的佳作。其中，代表作《南沟底的地》，被著名小小说评论家寇子誉为“近年来农村题材小小说难得一见的佳作”。

　　再过两年，万功就要进入耳顺之年了。他对小小说的执着和痴情，他的不断创新的激情，也时时感动着我，感染着我。在郑州，我们虽住的很近，但见面的机会却不多，因为做为专业的监理工程师，矿业建造师，爆破工程师，他的工作和项目大多不在都市，而在祖国的东西南北，南到云南、贵州，北到漠河、内蒙，西到青藏、新疆，东到山东、辽宁，上至京华，下至矿井，都留下了他辛勤劳作的足迹。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三个工程师资质，足够他腰缠万贯，乐此不彼了。但他说：身在商海，聊寄生活，志在文学，亦系家国。于是，他那并不高大的身躯，于我心中也便渐渐泛起青藏高原的宏伟来。

　　我曾作《论友》，曰：“无深情者，不可深交；无大义者，不可生死相托；无鸿鹄之志者，不可追随；无痴情者，不可为夫妻；只有性情者，不可与之谋大事；只有智慧者，不可与之共生死；善恶不分者，疏之；善良为人者，聚之；有才无德者，慎用之；有德少才者，友之。盖天地之间，德才兼备者，宝之亲之敬之信之；无德无才者，远之弃之，亦可化之渡之。”而万功，于我的文朋诗友中，则是可宝之亲之敬之信之的德才兼备者。万功的道德文章，亦可以用德为才之帅，情为文之魂来概括。因为我虽与人为善，但对一些辞章灿烂，品格更烂的人，我是羞于为伍，也是耻于谈论的。

　　低者写肉，中者写骨，高者写魂。万功写作的底色，归根结蒂，是人间正道，天理良心，这也是我推介他和他的小小说的原因。有人写小小说，是十年磨一剑，万功写小小说，是一生磨一剑，用情用力之深令搏取浮名者汗颜，也应令一些一旦用文学这块敲门砖当了官，发了财，就反过来骂文学的人自掩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