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期征文 41| 马静：女人秋色香
作者简介
马静。曾用网名飘，飘飘飘，焚心止水在多家网站发文。一个在烟火中打磨墨色女子。有部分小说散文上刊。现居辽阳。
女人秋色香
马静
前面是一片原野，女人要穿到对面去。她骑了一辆自行车，路有点潮，车轮碾过的泥巴块糊在了车轱辘上，在下一个路口甩了出去。她推着车，来到一座茅草屋前。把车子扔在一边，她轻轻地推开没锁的木门，走了进去，两手摸了摸漏风的墙，有一束光亮打在了她中指的戒指上，晃眼。女人把它摘下来，试图堵住空隙。太小，又把它戴了回去。
她走出门又跨上了单车，眼前是十字路口，她呆呆地望着，不知往哪走。
女人醒了，是梦。梦里的她总找不到回家的路。
阳光已穿透窗帘。屋里亮了，起身，拽开了紫色的帘子。
呀，女人叫了一声。“下雪了”她望着楼下的车库棚顶已被薄雪漆了一层。
“我家这位不爱吱声”，男人把她介绍给他的狐朋好友时说。
“一群耍钱鬼”。女人心里嘟囔一句。
其实，女人是爱说的，只不过男人进了麻坛，耗得一身烟味，就懒得说了。
她会对一个小孩子停下来逗逗。真好，没经过灰尘的眼睛，她渴望极了。
女人看着窗外的雪，仿佛看到了一个寂寞的女子深夜站在夜空下，悄悄地扯下手中的棉絮，掸下树上的柳絮，她的世界就白了。
晚饭后，她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发黑如藻，面如桃花，眼里有水，嫉妒她的女子说一双媚眼，勾男人魂的。她笑了，更媚。她瞅着镜片里的人说了句:是不是到发丝如雪了就不计较了。她想起那个女孩的眼睛特像雪。她对着镜子哈出了一口气，朦胧中她看到了男人一只眼睛，邪邪的。
女人哭了，对着后窗台。
窗棂刮进来的风呜呜的，和女人的哽咽混在一起。
男人关了门，丢了句:神经。
男人转身功夫又回来了，拎起了鸟笼子摔在了地上。
女人起身抓着笼沟，挂了回去。又扫了扫撒落的鸟食，把那根搓落的羽毛顺着窗户扔了去。人命也这么轻？说完，她打了个冷战！
晚饭后，两人静静地吃着饭。那只鸟居然唱起了歌。
傻鸟。男人说。
傻人。女人说。
男人对着电视跟着喊着:不要不要。
顺子。
斗地主的男人没听到电话声。女人把电话扔到他面前，拿了本书躺在了床上。
女人看过《廊桥遗梦》后，再没看第二遍。
她觉得弗朗西斯卡和罗伯特在雨中的告别太过理智残忍，搬开把手，跳下车，只需二十秒。她心里骂了句:什么鬼时间！为什么给你最后送来的，才是那个对的人呢！就这样麻木地死在昨日也许不算错。
女人知道，自己太像她。就像她最后的选择，不会两样。
她怕，她又想过一天那样的日子。她是矛盾的。
“当白蛾子张开翅膀时，
可以过来，什么时候都行。”
她对自己说了句:我不行。
微信里那个男人说:你床上功夫一定很好。
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呼噜一声接一声。
她回复:床很好。
不动的床当然好了。女人笑了。楼上新婚燕尔的小伙子把床弄得滋滋响。她后悔买了个旧楼，隔音太差。
说完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的呼噜，一声接一声。有时呼了半天，不见下一声。女人轻轻地踹了一脚。男人拉长了嗓子，打了个鼾，嗯了一声，继续呼呼。她想他会不会一口气憋不上来，她该怎么办？
男人穿着睡裤进了卫生间，呲呲的水声喘着流，尿不净，男人狠狠地拽开了拉门，骂了句:“买的什么破马桶？水流这么慢，老他妈的堵。”女人回头看了睡裤上的尿渍印，打开衣柜门，扔了一条新的过去。
女人对那个男人说，你的男中音很有磁性，可惜自己不是金属做的。又说她是树，已到了秋香色。
秋香色是绿转黄的过程。
女人是从看到郑板桥的那句诗后：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和蝶。
再没和那人联系。
女人接到一个电话:男人被抓了。
女人气哼哼地说:老在河边玩，还能不湿鞋。耍钱的哪有不闹鬼的。输死算了。
警察说:是嫖娼。
女人瞅瞅外面，
雪大了。
那晚，女人又看了遍《廊桥遗梦》。梦里，她在桥上，脱了外套，任风穿过缝隙，刮遍身体。醒了，她想起了那句台词:旧梦是好梦，没有实现，但是我很高兴我有过这些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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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苑·微刊精选》是《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微信平台合办的双月刊纸质杂志；自2017年初创刊以来，现已出版六期（第七期正在审核中），深受广大文学爱好者何业内人士的广泛好评和欢迎。最近又取得河南省新闻出版局批准为河南省连续性内刊，刊号为：00159号，使杂志的性质有了质的变化。为了适应新形势，拓展更大的区域空间，现拟定面向全国文学爱好者征集第八期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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